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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誰是第一人

九州經 賣報小郎君 3660 2024-03-17 22:41

  

  拓跋無疆正要命下人去取混元金石,忽然“咦”了一聲,眯著眼望向岸邊:“這是哪家的公子?膽量不凡啊。”

  愚山天雄幸災樂禍,嘿然道:“楚望舒,排行老七,就是他打傷了我兒子。”

  拓跋無疆似笑非笑看了眼楚長辭,見他面沉似水,哈哈一笑:“有趣有趣,莫非楚府還藏了一頭潛龍?”

  眾人都笑了。

  拓跋無疆心情愉悅,他當然不認為楚望舒會是楚望樓的對手,以他的眼光,能看出楚望舒連練氣境都沒到,怎麼可能是練氣四重楚望樓的敵手!但他很開心,你們看我兩兒子私下裡較勁是吧,當做看熱鬧是吧,風水輪流轉,輪到我看熱鬧了。

  拓跋憐兒睜開烏溜溜的大眼兒,小嘴微張,難以置信的看著身邊忽然起身的楚望舒。

  他要干什麼?

  他要挑戰他大哥?

  爭奪混元金石?

  拓跋憐兒看著他走出亭子,緩緩而去的身影,腦海中的諸多疑問沉澱、確認。

  他真的要是爭奪靈寶!

  一道道目光追逐著楚望舒的背影,震驚之後,流露出的是好笑、鄙夷、不屑、幸災樂禍......各種情緒。這種場合,你一個庶子湊什麼熱鬧?沒看到各府嫡子都緘默了?這時候出場,幾個意思,出風頭,以此來表現自己與眾不同嗎?

  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愚山小狼嗤笑道:“不自量力,他撐死了練體巔峰,比我還不如,想挑戰練氣四重的楚望樓?”

  其中有個曾經被楚望舒打傷過的公子哥,嘿嘿笑道:“這是不是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哈哈......”

  哄笑聲響起。

  

  拓跋春竹笑道:“這讓我想起了當日酒宴,楚家這位庶子跋扈張揚,仗著望樓在場,對我們諸多兄弟出言不遜,不過實力確實是有的。”

  眾千金皺了皺眉,對楚望舒的感觀有差了幾分。

  楚望生嘴角哂笑,悠然道:“我這個七弟啊,平素裡不受重視,難免心中不平衡,儒家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眼下不就是個好機會嘛。三姐,你說對不對。”

  楚浮玉緊咬唇瓣,一言不發。

  眾人恍然。

  “沒准他會贏呢,誰說練體境打不過練氣境了。”拓跋憐兒大聲說。她想起楚望舒之前喃喃自語的話,什麼修道五重,什麼空中樓閣,什麼相差不大......反正不明覺厲就是了。

  拓跋春竹哈哈一笑:“妹子,一旦跨入練氣境,才算登堂入室,練氣境是一道至關重要的風水嶺,練體境擊敗練氣境,不是沒有,但除非是九老山道門的嫡傳弟子才行,否則他不可能擋得住楚望樓三招。你不懂。”

  拓跋憐兒漲紅了臉,她確實不懂,所以無法反駁。

  “大哥......”

  她看向臉色蒼白的拓跋冬雷,眼神像是一只無助的小貓。

  拓跋冬雷微微搖頭。

  楚望生面目微微猙獰,恨不得對酒當歌一番,他一直尋思著報仇,祭祖大典後,他連殺楚望舒的心都有了。可惜楚望舒今非昔比,打是打不過了,大哥身為嫡長子又不好無緣無故對庶弟出手,胸中憋著股悶氣。

  “你?”望著踱步而來的楚望舒,楚望樓詫異道。

  “財帛動人心,何況是靈寶!”楚望舒咧嘴一笑:“早想和大哥較量一番,多多指教。”

  楚望樓眸光閃動,不怒反喜,母親對水研姬恨之入骨是因為女子爭寵,他不管後宅的恩恩怨怨。胞弟對楚望舒恨之入骨是因為祭祖大典上結下化不開的仇。他對這個庶子談不上恨之入骨,只是覺得有點討人嫌,身邊養了一個禍水般的小丫頭,偏偏就愛吃獨食,半點不懂審時度勢。這些年楚望生拾掇這個庶弟,他始終冷眼旁觀,不推波助瀾,當然也不會做和事老,性子倔沒關系,看看到最後誰磨的過誰,水滴還能穿石呢,總有你楚望舒乖乖把妹子獻上做床榻玩物。強搶民女這種事情,楚望樓不太願意做,覺得太掉份,偶爾興致來了才做一回。

  祭祖大典後,他開始重新審視這個庶弟,當年測出體內五行相衝無法修煉後,楚望舒開始自暴自棄,泯然眾人矣。熟料竟是在韜光養晦,圖謀不小。那次晚宴,除了要給胞弟出口惡意,還存了試探的心理。又一次大吃一驚。此後,他便開始警惕楚望舒。

  娘親那裡有一系列謀劃,只等時機一到,就與他來個圖窮匕見。而今晚,不妨趁這個機會試探他的深淺,順便深深教訓一頓。

  楚望樓臉上掛上溫和的笑容:“七弟,小心了!”

  話音方落,楚望樓彈出一道凌厲劍氣。

  楚望舒面無表情,只是微微側頭,那道劍氣在他耳邊劃過,削弱一縷鬢發,身後不遠出,炸出小土坑。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劍氣射來。

  楚望舒脊椎一彈,一個縱身,輕靈的避開迎面而來的劍氣。

  又是兩個小土坑。

  楚望樓指尖連續彈動,真氣壓縮迸射,擦過空氣時,發出輕輕的嘯聲。

  楚望舒騰挪跳躍,靈活的避開一道道劍氣。近不了楚望樓十丈之內,每次他竭力想要逼近,就會被迎面而來的劍氣逼的只能躲避。楚望樓也不急,輕描淡寫的彈射劍氣,耍猴兒似的戲弄他。

  楚望生喝了一口酒,擊掌大笑:“好身法好身法。”

  “猴兒看了也得羞愧。”

  “大哥,你真氣可別不夠用啦。”

  惹來一片笑聲。

  拓跋憐兒轉過頭,臉色憤憤,他每說一句,就瞪他一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下意識站在楚望舒這邊。

  楚望樓連彈十幾記劍氣,終於圖窮匕見,並指如劍,渾厚氣機撐死袖管,白光破指而出,在半空分化成梅花瓣形劍氣,籠罩而來。

  這招梅花劍法第三式:血梅朵朵。曾讓拓跋冬雷吃了小虧,但楚望舒不是拓跋冬雷,他連練氣境都不算,這招凌厲無匹的劍氣籠罩下來,身體毫無疑問會洞穿出六個血洞。重傷都是小事,極可能性命不保。

  楚望生倏然握緊酒杯,神色透出猙獰興奮。

  拓跋憐兒驚呼一聲。

  反應最激烈的是楚浮玉,她猛然起身,撞翻一桌酒菜。

  負責督戰的管家眉頭一皺,脊背微弓,腳下發力,正要搶在劍氣落下之前救下這個命懸一線的小家伙。但接下來一幕讓他目瞪口呆,甚至都忘了出手搭救。

  只見那個練氣境都不是的家伙,竟然不知死活的不退反進,雙膝彎曲,腳下炸起土塊,利箭似的射了出去,飛蛾撲火的撞向梅花劍氣。

  “楚望舒!”楚望生捏碎掌中酒杯,臉上閃爍著扭曲病態的興奮。

  亭中眾人嘩然。

  楚浮玉剛剛站起,見到這一幕,一個踉蹌,跌坐回去,臉色煞白,像一朵沒有生氣的紙花。

  緊接著的一幕再次讓所有人目瞪口呆,楚望舒衝起之時,側過身,以肩膀為迎擊劍氣,沒有人注意到他身體表面亮起淡淡瑩光,哪怕見到了,恐怕也來不及細思。因為這只撲火的飛蛾沒有被燒死,反而撲滅了火焰。

  一撞之下,梅花劍氣潰散。

  湖心亭中,楚長辭霍然起身。

  楚望舒撞碎劍氣後,踉蹌落地,但沒有停下來,一鼓作氣繼續前衝,在堅硬的地面留下一個個深深腳印。他快到看不清身形,只有殘影。

  朝著楚望樓就是蠻橫到極點的一拳。

  楚望樓再想躲避,已經來不及,怒喝一聲,真氣滾滾衝湧,手臂像是粗了一圈,以拳對拳。

  “啪!”

  白光一閃,練氣四重的楚望樓倒飛出去,指骨斷裂,虎口崩開,可怕的力量沿著他手臂一路攀升,在後肩炸開,左肩胛骨斷裂。

  楚望舒沒退,好像楚望樓蘊含真氣的一拳不疼不癢,他一個跨步,一拉一拽,把倒飛出去的楚望樓拉扯回來,然後是勢大力沉的貼身靠。

  楚望樓覺得自己被攻城木狠狠撞中,每根骨頭都在晃動,就連肌肉筋膜都在顫抖。不可控制的再次後仰倒飛,再次被拽回來,楚望舒一掌貼中他胸口,一個剎那間,拍出七掌,最後一掌將他打飛出去,貼著湖面滑出數米,分出一道白色水浪,這才摔入湖中。

  滿堂寂靜。

  所有聲音都好像被掐住。

  楚望生呆呆站在亭子裡,表情凝固,好似一具行屍走肉。

  拓跋憐兒瞠目結舌,小腦瓜當機。

  拓跋冬雷滿臉茫然。

  拓跋春竹嘴唇顫抖。

  愚山小狼手中酒杯摔在地上而不自知。

  楚浮玉雙手劇烈顫抖,深深望著佇立在湖邊的頎長身影。

  這一刻,他光芒萬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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