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桓溫。
桓溫在歷史上很有名的,恰好又在魏晉時期,所以烽火把桓溫的名字移植到《雪中》中的桓溫身上,而且官名是門下省,不難看出賀新涼這一卷的朝代框架借用的是魏晉。
或許會有人說我脫了褲子放屁,但雪中剛開始寫的時候,烽火是雜糅歷史元素,而非像《賀新涼》一卷,隱隱有股企及魏晉風流的樣子。聽我慢慢道來。
就說門下省,門下省是個什麼官?
我走捷徑百度下的結果:
“門下省”為官署名稱,魏晉至宋的中央最高政府機構之一。門下省一般設有:侍中二人,正二品。掌出納帝命,相禮儀。凡國家之務,與中書令參總,而顓判省事。
除了門下省,我相信你也看到了中書令,另外雪中裡什麼黃門侍郎,xx僕射,尚書省之類的,皆脫臼於魏晉。
《退路》一章,桓溫走在宮裡的路上,身上掛著酒壺跟布囊。
其它我不想討論,就說這老頭一身造型,放在那個朝代都是吊兒郎當,隨隨便便,不把皇帝氣死,也會被人指指點點。
偏偏,離陽廟堂的朝野氛圍允許這種一身莊老氣質的人存在,可以說,烽火給離陽王朝灌注的文化根基是厚重的,超前的。
這鐵定是一個百舸爭流,千峰競秀的時代。
而且,是非常具有”雅量”的時代。
如果不是這樣一個需要雅量的時代,黃三甲這種人怎麼會存在?曹青衣又如何能復國?在讀書人之外,龍虎山玩龍虎山的,武當山玩武當山的,井水不犯河水,這個時代是多講究啊。
正是因為講究,陳錫亮曲水談王霸,陸詡市井下盲棋,徐北枳傲然攜妓出風塵…………就算有些老窮酸劉文豹一輩子不得志,也能望月慨嘆:”喪家犬也有鄉愁”,世子以國士待我,我以國士報之。
而最新的《為北涼披甲,因世子卸甲》中突然出現了一顆重磅炸彈——孫寅。
硬生生的,徹底發揮這個時代的風流極致。
那就是——狷介!
孫寅就是徐鳳年的楊修。
卸甲這一招,徐鳳年由世子殿下→北涼王的角色身份轉換算是畫龍點睛了。
治國先治吏,徐鳳年不處理李功德也只是眼下為了另一番布局。
邊關之行之前,徐鳳年要把手頭上的內閣調控完整的。
不然治軍校武匆匆離去,治吏便屬於前功盡棄。
借曹孟德與楊修之間的原型故事,不難看出這丫要郁郁而終的結局,這是我的猜測,猜測的基礎站在雪中裡時代的雅量不包括個體的雅量。
更不包括,梟雄的雅量!
徐鳳年這個人,他不是你牛逼他就要用你,他的人格特征是要對口,就像跟徐北枳,難道徐鳳年不知道臣與臣之間的狗咬狗一嘴毛麼?
而且自古王朝根深蒂固的朋黨之爭,你可以不去想徐北枳是不是因為嫉妒孫寅,但你不能總拿謀士的心去比較北涼的大局,徐鳳年的布局。
在徐鳳年的心裡,孫寅的命運逃不過兔死狗烹,而徐北枳不擔心?
正是因為他太擔心徐鳳年的跟隨一個時代”雅量”,要知道,當初徐鳳年揚言要置辦廣廈千萬間,庇佑天下寒士居歡顏。
也由此可解釋,《卸甲》而不殺,恐非徐鳳年對北涼老卒們心存一絲人性假設,而是時代桎梏,你殺完一個還有一個,所以對褚八叉怒喊一聲”停手”,是對自己,也是對北涼的自警。
說到這裡,雪中風流人物除了黃三甲拂袖撥雷電作序,抬頭攝日月為文,以天地為卒子,春秋做棋盤,其實還有陸陸續續很多絕響。
人貓韓貂寺、碧眼張巨鹿。
我特理解張巨鹿那句”滾你的蛋”,那是位極人臣,難得松開那張玄遠冷俊的臉孔,對門生、對天下局勢的一句自嘲。
所以貼吧有人擔心孫寅這個帝師如何如何,我完全不擔心他能折騰成什麼,孔融除了讓梨,楊修除了裝逼,最後留給後人的,都是狂娟而死。
非時代無量,而是風流名士太多。
來自讀者:會挽雕弓赦天狼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