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龍曾言:奮六世之余烈,振長策而御宇內,吞二周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執敲撲而鞭笞天下,自此至今,威震四海!
青城自初代老祖以來,歷代祖師就一直橫掃世界,威震天下,把人間當做磨劍石,每一代,無不是站在山巔的人物。
前五代的積累,終於在第六代到達了巔峰,六代祖不僅將青城劍訣推演到大圓滿,乃至圓滿之後的破碎之境,也就是最後一劍,劍之極致——誅道!
然後,我大青城就撲街了。
正所謂成也劍術,敗也劍術,那最後一劍簡直囊括了一切危險的代名詞,甚至能斬斷三界之基,破壞十二萬九千六百條大道的運轉。
所以當初的那一場,本該是六代祖勝魔主,終登巔峰,但由於仙界諸神聯手,蒙蔽了他的神智,最終落了個兩敗俱亡的結局。
而六代祖周道子似乎早已料到會有這後果,分出一部分靈識於殺劍騰空之上,最後傳給了李道士。
不過由於這玩意實在太過危險,以道士貪生怕死的個性自然不敢亂動,就連在對抗痴漢曹時,最危險的關頭,騰空小主依舊供奉於洛都的宅中,就怕禁不住誘惑,動用此劍,那絕對是見光死的結局,無論是做了多大的貢獻,那都是分分鐘被拉入黑名單。
但這畢竟是在夢裡,上界的神仙再厲害,可也管不到自家,看不到自家,此劍一出,既無動靜,又無聲響。
然而只一剎那,整個夢境空間仿佛滯住了一般,再往後,剛剛那道聲勢浩大的神山就像經歷了千百年的歲月,風也動,沙也動,那座巨大神山如同被風化了般,漸漸的消散於無。
不過現在說什麼也晚了,等他剛想從夢中脫身,身子便是一僵,只見一道青色光劍從其後背穿入,直沒入前胸;他不可置信的回頭,只見李道士雙眼冰冷,散著一股對於天地萬物的漠然,視殺人如屠雞宰羊一般。
恍惚之間,他仿佛看見兄長四目老翁坐在雲床之上,迎著眾仙官輔吏的跪拜,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都是一胞所生,為何偏偏你獨占天資才華,眾人朝拜,為何只我資質低下,連成就末等的神仙業位都需要你的幫助,為什麼,為什麼!?
……
“這一招還真是不能亂用啊,剛剛那個狀態,簡直是比興奮劑還興奮劑,”過了好半晌,李道士才從這種類似於‘西門吹雪’的感覺中脫身而出,要不是凝煉出了青雲劍意,只這一剎那,劍氣就要暴動,直到此時,才長長的松了口氣。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是什麼地方,道爺這是從夢中醒來了嗎?還是直接進入了下一層——”
李道士目瞪口呆,只見入眼所見,是一座不遜色於洛都的古代大城,高牆厚壁,雄壯威武,而且還多了幾分滄桑如畫,這是——長安城!?
雖然沒來過本朝的都城,但是能比洛都大的,整個中土都沒有幾座,更何況——城門上還大大的寫了長安兩個古字。
“不對頭啊,這年頭房價又沒飆起來,怎麼這首都就變成了這副慘樣,難不成改朝換代了?”
道士相當的不解,他也不知道這夢會什麼時候醒來,而且他有感覺,這一次的夢和剛剛的夢不一樣,腳下踩的泥磚,身體的觸感,入眼所見的景像,更多了一層虛無,就像是在看場電影一般,4d版的。
‘嘎吱’一聲,城門被緩緩的推開,入眼所見,是北城那座巨大的琉璃寶塔。
這塔極高,整個長安城中似乎都沒有比他更高的建築,而且在片片琉璃瓦中,都有魔鬼的影蹤,難以言喻的感覺傳出,只看了一眼,仿佛七情六欲都被扯住了般,五蘊迷神,頭暈眼花,過了好半晌才恢復過來,不消說這必定是厲害至極的妖法。
“嘿,看這流程,說不定是什麼逆天的老魔在做大事,有意思了,”李道士頗有些幸災樂禍,這一次跟之前不同,他更像是局外人,而不是其中主角。
天上已經不是烏雲滾滾、狂風暴雨這種套路了,而是整個天都黑了,星光、月光、還有滿城燈光,仿佛都被攝了上去。
無聲、無息、無光、無影,整個城市靜悄悄的,就像是有無窮無盡的黑暗,在吞噬著這一切。
而道士唯一能感受到的生氣,就在這九百九十九層的琉璃寶塔之上,只見在塔頂立著一道人影,身姿挺拔,披頭散發,一身黑衣,仰頭望天,特有種逆天老魔的範兒。
“這誰啊,自從上古年代結束,除了祖龍之外,就算是痴漢曹,那也是打算走迂回路線,正兒八經的逆天級人物還真是沒怎麼出現再過,看這架勢,難道這位有想法?”
李道士相當好奇,不過黑幕之下,他想看清對方的面目都難,而就在這時,天幕忽然被扯了下來,無窮無盡的雷電霎時間翻滾而出,驚濤駭浪,滾滾蕩蕩,好似整個雷司的家當都被搬了過來。
借著那漫空的亮光,道士終於看清了那逆天老魔的面孔,瞬間呆滯,當即就我了個艸。
這麼帥的臉蛋,這麼棒的身材,怎麼越看越熟悉,這可不就是他李道爺嘛!
只要自己沒什麼孿生兄弟,道士可以百分百肯定,那塔上人必定就是自家,不過自己和逆天,那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啊。
“道爺可是徹徹底底的良民,人生目標就是成為道家新一代的接班人,可真是一絲半點的造反想法都無,怎麼會做夢夢到這種畫面,太太太太不可思議了!”
李某人被嚇的芳心大亂,只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師父,師父,你醒醒啊——’
一道道忽遠忽近的聲音響起,道士只感覺眼前的場景越來越虛幻,猛的從床上坐起,滿頭大汗,‘呼呼’的直喘粗氣,不是累的,是嚇的。
只見眼前七個粉嫩正太正滿臉關心的望著自己,李道士喃喃道:“這次不會還是在做夢吧。”
“師父,你說什麼呢,你都睡了兩天一夜了。”
“對啊對啊,師父你睡覺的時候怎麼還在嘀咕,什麼怎麼這麼像自己什麼的。”
這七個正太繞來繞去,他一時半會兒還分不清誰是誰,但他總算是知道,如今可不是夢境,頓時長噓了口氣,一時無言,不知該說些什麼。
不過等他一個抬頭,就見葫蘆娃們正滿臉畏縮的看著自己,微微一愣,道:“怎麼了?”
最終七個正太商量了下,把師父最喜歡的小七推舉了出去,郭小七猶豫了半晌,才道:“師父,我們見你這一睡睡了好久,就忍不住去叫你,結果在你的房間裡,卻是發現了一具屍體。”
“屍體!?”李道士先是一愣,順著這些葫蘆娃的眼神,在牆底下發現一道蜷縮的身影,就像是曬干的柿子,在皺的不成形狀的臉皮上,他還可以依稀的認出,這正是那廣平呂仙翁。
“不是吧,道爺還真的把他干掉了,原來這不是在做夢,”李道士喃喃道,“這下麻煩大了。”
他可是深知,殺掉一個神仙的後果有多嚴重,那殺掉洞庭君的那條老龍,現在要麼死,要麼還在被追殺之中,這就是最好的例子,尤其是在這個敏感關頭。
倒是幾個徒弟嘀嘀咕咕——
“我聽說曹操夢中好殺人,沒想到師父也好這一口。”
道士頓時不能忍,怒道:“瞎說個什麼,道爺的品味可跟痴漢曹不是一個檔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