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六扇門這麼多年的追蹤和查探,倒也摸清了這五人的一些性格特點,其中馬一殘暴好殺、花二縱情聲色、錢三見錢眼開、白四偏好孌童、蛤五以折磨為樂;馬一作案時必殺人,花二作案時必奸良婦,若無有姿色婦人取樂,十有八`九會去窯坊。
和縣地小人少,自無官營的樂坊和青樓,但較出名的是楚姐大院,這本是一處私宅,後來被一個被掃地出門的老妓買下,這老妓又在人牙子手上買了幾個孤女,認作假女,暗地裡干什麼其實大家都清楚。
“再去買酒,再去買酒!”在敞開的院子中,正坐著一個滿臉淫邪,面頰長須的青年,左右兩邊各躺著一個衣著暴露的女子,這青年左摸摸,右親親,屋內還有三個少女在呼呼大睡,很顯然是昨晚承`歡了一夜。
那楚姐還從未見過精力如此充沛的男子,而且也不知他施的是甚法子,把自家的寶貝們迷的是五迷三道,就連平常慣用的伎倆都施展不出了。
“客官啊,你可不能再喝了,老姐姐家的酒水可都已被你喝了個精光,現在天剛剛亮,哪家店面也沒開門啊!要不,您先把這過夜費給結了?”
“過夜費?是你們給我,還是我給你們啊,你說呢,小寶貝們。”
“當然是我們給大爺了,看看姐妹們被伺候的多舒服~”
“奴家還有些私房錢呢,等下就全交給大爺您。”
“所以說,老姐姐,你要不先把咱這過夜費給結了?”這男子學著那老妓的口氣,搖頭晃腦的道,隨即就哈哈大笑。
這老妓哪裡還不知道,自家養的姑娘被對方用什麼法子給迷住了,頓時擠出一絲笑容:“客官說笑了,客官說笑了,老姐姐這就去買酒,這就去買!”隨即就准備叫上幾個青皮給對方好看。
不過片刻,兩個擔夫就扛著兩缸酒低頭順眼的走了進來,“公子,您的酒水。”
這男子詭異的一笑,舀上一杯酒喂到了旁邊女子的嘴邊,女人只抿了一口,就暈暈乎乎的趟了下去。
“六扇門的手段怎麼跟毛賊一樣,動不動就是蒙汗藥的玩意,”那兩擔夫二話不說,酒缸下抽出兩口鋼刀,勢如猛虎,當頭就劈了下去!男子跟鍋底耗子似的,腳底一個抹油,平身滑了開來,這是江湖中一種相當厲害的輕功腳法,喚作刀上溜。
這男子跳到門前,將門口掛著那套花色圓領衫一套,再摸出兩口雙面鉤,就是五通神之一的花二了。
“兩個武藝津熟的漢子怕是還不夠我打,你們埋伏的人呢?莫要給你們爺爺留面子!”
回應他的是五六支特制的弩箭,與軍用長弩不同的是,開空槽、短一寸,這減少了攻擊力,但卻平添了幾分隱蔽和陰狠,尤其是箭頭上抹的毒藥,普通百姓也好,武行人也罷,基本上都是中者立斃。
可沒想這花兒腦後長眼似的,將門板一拉,翻身三個鷂子滾,‘砰砰砰’三聲響,嘴上接了一支,手指間各捏一支,還有兩只插在門板上晃晃作響;眾人這才發現,他的兩掌上各只有三根手指,而且明顯要大上一號。
“小爺眼精的很呢!”
而在另一邊,李道士和周老實正喬裝坐在茶攤前,對面就是那楚姐大院的後門,這倒水的、燒茶的,都是他們的人,滾水一開,茶香四溢,就兩字——專業!
“道長,那花二不會真從這裡跑出來吧?俺老周實話實說,這都快有十年沒操練武藝了,平常也就用個菜刀殺殺雞什麼的,”周老實滿頭是汗,沒辦法,五通神的名頭太大,能嚇死人呢。
“放心,沒看這裡搞的跟《十面埋伏》的拍攝現場似的,就算是真的武行高手,跟姑娘們睡了一晚上,那也保准腿軟腳軟,好吧,就算人家還堅挺著,那軟骨散總有用了吧,再退一步,那花樣少年就算知道這裡有埋伏,他也能一個打十個,你沒有沒有看到這前後門都被用鐵柵封死了;人家要是跳牆,你看地上那些碎釘子、三角尖、鋼珠,你真人家當會飛啊!”
“那如果對方全都能躲開呢?”
“那可不就是我們上了,大清早的叫你來喝茶,你就真當是來喝茶啊!”李道士撇了撇嘴:“老板,再來兩個茶葉蛋!”
“別這麼看著道爺,做戲得做全套,再說我早飯還沒吃呢。”
結果李道士才吃掉一個,‘砰’的一聲巨響把桌上的碗碟全都震倒了,“道爺的茶葉蛋!!”
只見那被鐵條封死的大門硬是被撞出了個豁口,碗口大的眼珠和花色的皮毛劃過;道士也顧不得他的蛋了,連忙張開天眼,只見一股水缸粗的妖氣從院子裡冒出,跟開鍋的水蒸氣似的。
“司馬這坑貨還跟道爺說不是在妖怪,化作原形了都!”道士暗罵一聲,筆帽一開,法器鋼筆上的祝筆咒語依次點亮——天圓地方,律令九章、今吾下筆、萬鬼伏藏。一筆天下動,二筆祖師劍,三筆凶神惡殺去到千裡外!
等道士衝到門口的時候,手上已多了十來張鎮妖符,並指一甩,就跟沾了膠水似的貼在門上,大門又是一聲巨響,但金光閃爍,伴隨著的還有門後妖物的一聲慘叫,以及刀劍刺入皮毛發出的動靜。
而茶攤上的預備人員紛紛抽刀出鞘,擁擠在門口,其中有一個還把刀甩掉了,那是周老實;李道士頓時覺的這些家伙們智商不高,要換做是他,怎麼會在同一個地方撞的頭破血流兩次呢。
結果還沒來的及提醒,旁邊的牆面仿佛被重錘來了記狠的,磚石四射,一只野豬大的花皮貓從中爬了出來,背上還被斬開了好多道半指粗的血口;這是貓妖,不對,但也不能說它是人。
該怎麼形容這只怪物呢,它的腦袋和半個身子呈貓狀,但是四足卻還是人形,只是明顯粗壯了一圈,尤其是那三個指頭,分外的顯眼,就像是長畸形了一樣。
這讓他想到了司馬之前說的話——‘他們很可能是被妖怪掠上山去的婦人生下的子女,所以即擁有妖的體魄和凶殘,又有人的智慧和算計,哪怕是道行比它們高上許多的妖怪們,都未必有他們難纏。’
“我去,基因突變啊!”道士暗罵一聲,而這時,這只妖怪已經向他們撲了過來,最前面的一位還沒來的及動作,已經被它咬成了兩段,血水腸子流了一地。
“都讓開!”妖怪化形之後,力量、體力、敏捷、妖氣,都是翻著倍的往上漲,已經不屬於凡人能對付的範疇了,該是道士負責的領域,這個時候,道士制符的速度再快,也不會快過它的腳步,於是他深吸了口氣,肺中的白氣雞子轉成漩渦,猛的一吐,化作至少八級的大風,帶著地上的那些暗器鋼珠,劈頭蓋臉的打了過去。
驅風術——發動!!
對方猝不及防,腳一滑,直接栽倒在地,而那些釘尖借著風力,紛紛戳破了皮毛,在這怪物的身上劃出了更多的血口,有兩個甚至直接插進了眼珠,好像葡萄被捏破的即視感,只不過掉下的是血葡萄。
花二明白,對面的年輕道士就是真凶,不破了他的法術,怕是自己這次真是要栽了,低吼一聲,四肢上竟然長出更粗更厚的花毛,硬頂著大風就要撲過去。
周老實一直躲在最後劃水,眼看著道士有危險,不知哪根筋亂跳了一下,抄起腰刀就要上前,誰知剛衝到道士的面前,就被一屁股踹翻在地。
“你丫擋個屁啊!”背後的李道士正准備開大,這家伙剛好擋著瞄准方向,這可不坑爹嘛。
“天輔丙木,雷光化生。鬥樞降靈,變化用之。八卦通神,九州皆驚。水部束首,火怪滅形。願降妙氣,流布九清。急急如律令!”隨著道士的咒語聲,他手上高舉的青城法印同時大冒仙光,竟逼的那大花貓寸進不得。
《洞玄經》有雲:‘法印照處,魅邪滅亡’,這開印法的作用便是如此,照見一切陰祟、妖魔、鬼魅,是屬於無分種族、職業的高級殺招,開玩笑,仙界出品,必屬精品!
隨著法印的光芒炸開,那花貓一聲慘叫,竟又化作了人身,只不過渾身冒血,表面上全是傷口。
“簡直是虐菜!”李道士十分不屑,道爺又是嗑藥又是吸星大法的,現在的修為可不是剛下山的那個階段,向你這種偽小boss水准的,咱都看不上眼了;當然了,前期找人放血還是有必要的。
“多謝道長相助!”那馮二郎見狀果然面色一變,變的恭謹了起來,果然不論是什麼年代,展現粗大腿都是有必要的。
“小事小事,你們裡面什麼情況?”
馮二郎臉色一黯,“死了三個弟兄。”
“還是死了人了啊,”道士雖然嘴裡感慨,但心裡是極為佩服的,靠著戰術和單兵實力,居然能打的一個有水准的妖物落荒而逃,這麼一比較,道爺我三兩下能收拾這個家伙,又算是什麼水平?
“既然這妖怪不知做了多少壞事,那貧道就先收了它,”李道士眼饞,這家伙的魂魄要是能被封入《天青寶冊》,那符篆豈不是又能解開兩道了。
“道長且慢!”馮二郎連忙阻止,“這妖怪雖惡,但它還有四個兄弟,或許從它的口中能得出其他四位的線索。”
“但是你要明白,倘若對方的四個兄弟知道它在我們手上,憑我們的人手,未必能擋得住對方啊,”李道士反對,四個偽小boss的水准,他還真覺的有些懸乎,再說了,自己的打的怪,怎麼連個經驗值都分不到。
“道長說的也未嘗沒有道理,所以說我們現在就離開,只要趕到我們六扇門在江南的分舵,以那裡的機關和人手,就算是那幾個妖怪一齊打來,也必定有來無回!”
李道士還能說什麼呢,人家說的在理,而且這位武行帥哥又是指揮官,自己的表現可要通過他來反饋上去的;只不過人家會計考證只要考三門;,咱們道家倒好,從業資格考試直接是考五門,而且還是帶有一定的生命危險的。
師傅老頭,我現在轉專業還來的及嗎?
而等他們一行人離開不過片刻,兩道身影就出現在了楚家大院。
“不是說讓老二去勾引這群鷹爪孫嗎?怎麼連他自己也陷進去了!”
“我們太相信老二了,不然的話聽到動靜早該來了,而不是在埋伏地又等了半晌。”
“先不管那邊的了,通知老大和老五,把人先救出來再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