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鄭遠東話語傳出的瞬間,戰台南北的兩岸弟子,全部心頭一震,下意識的抬頭看向上方露台。
幾乎在他們看去的瞬間,立刻有四道驚天動地的神識之念,赫然從種道山的山頂,那片白雪皚皚的禁地內,驀然出現,掃過所有人。
被這四道神識一掃,包括白小純在內,所有外門弟子都身體一顫,那種感覺,是一種絕對的壓制,似乎一道目光,就可以讓所有人,全部形神俱滅。
不但是白小純如此,就算是上官天佑,還有北岸的那些天驕,也都全部身體顫抖了一下,但很快的,這些人就目中露出激動與振奮。
太上長老在關注此戰,這種事情,立刻讓這些具備出戰資格的弟子,全部呼吸急促,目中露出強烈的光芒。
“若是能引起太上長老的注意,收為記名弟子……”
“此戰,一定要全力以赴!”這一刻,陣陣煞氣,從南北兩岸的這些出戰的外門弟子身上,驀然爆發。
唯獨白小純這裡眨了眨眼。
“和我師父一個級別的太上長老?那是我師叔啊……”白小純立刻得意,覺得自己的身份實在太高了,他想著等這一次天驕戰結束後,自己應該去拜訪一下四位師叔。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露台上的掌門鄭遠東,大袖一甩,頓時一個光球憑空出現,驀然飛出,直奔戰台,在這戰台上光芒閃耀,分化二十二份,分別飛向南北眾人,被白小純等人一一接住後,各自立刻低頭看去。
“十一?”白小純瞄了一眼,想要去偷看別人的,發現上官天佑等人一個個都藏著嚴密,不讓旁人看到。
“第一戰,持一二珠者,上戰台來!”上方露台,傳出一個陰冷的聲音,不是鄭遠東,而是執法堂的歐陽桀。
在他話語回蕩的瞬間,北岸那邊飛出一人,此人模樣瘦高,神情冷傲,剛一出場,立刻北岸傳來不少歡呼,雖不是北岸五大天驕,但看那些北岸弟子的聲勢,此人也是驕子。
“北岸,劉雲!”這瘦高的青年上了戰台,傲然開口時,南岸這裡,上官天佑身體一瞬走出,站在了戰台上。
“南岸,上官天佑!”他站在那裡,神色冷漠,身體挺拔如一把利劍,話語傳出時,仿佛四周的氣溫都降了下來。
在上官天佑出戰的剎那,南岸這裡的所有外門弟子,立刻爆發出驚人的歡呼,為上官天佑助威。
瘦高青年面色一變,他沒想到自己剛一出場,遇到的就是南岸聲名赫赫的天驕,此刻面色難看,深吸口氣後,他揮手間立刻四周虛無扭曲,竟有一條巨大的蟒蛇,帶著腥風出現,盤起了蛇陣,足有一丈多高。
可就在這瘦高青年將他的凶獸召喚出後,還沒等繼續,上官天佑面無表情,一步走出,身體竟瞬間消失,出現時,赫然在了這瘦高青年的身後,右手一揮,一把飛劍出現在了瘦高青年的脖子上。
“你輸了。”
瘦高青年全身寒芒都豎起,神色駭然,他艱難的回頭看了上官天佑一眼,目中藏著無法置信,他知道自己或許不是對方的對手,可卻沒想到居然輸的這麼快,許久,他苦澀的低頭,收起巨蟒,走下戰台。
“首戰獲勝,哈哈,這一次我們南岸贏定了!”
“上官師兄,那是可以去爭一爭第一的人物!”
南岸頓時歡呼,無數人振奮時,白小純睜大了眼,他也沒看清上官天佑的身法,只覺得上官天佑方才的舉動,實在是厲害非凡。
甚至還有兩道太上長老的神識,這一刻也都重點的關注了一下上官天佑。
與此同時,北岸眾人嘩然。
“瞬移?不可能!!他才什麼修為,這絕不是瞬移!”
“這是虛空之法,此人……此人不愧是南岸第一天驕,凝氣修為,居然有如此虛空神通!”
北岸的出戰天驕,此刻也都一個個神色變化,北寒烈眼中一閃,神色凝重,公孫兄妹一樣如此,還有徐嵩,也都心底一沉。
唯獨那黑袍青年鬼牙,始終閉著眼,從未睜開。
“第二戰!”就在眾人這歡呼與嘩然越發劇烈時,上方露台,歐陽桀的聲音,陰冷的傳出,打斷了眾人的議論。
北岸天驕中,一位身體略胖,個子不高的青年,聞言一晃,走上戰台,他笑容可掬,一臉笑眯眯,仿佛人畜無害。
“北岸,徐嵩。”他憨笑的向著此刻從南岸走出的一個弟子,很是客氣的開口。
南岸走出之人,並非呂天磊等人,而是一個之前隱藏了修為,在資格戰中爆發的青年,這青年馬臉,此刻面色難看,認出了對方是北岸五大天驕。
“南岸,周封!”青年深吸口氣,全身修為運轉,沉聲開口後,掐訣間立刻一把飛劍出現,可還沒等指向徐嵩,徐嵩那裡目中有譏諷之芒一閃,右手抬起,向下一按。
轟的一聲,在周封的頭頂,半空竟出現了一道裂縫,哢嚓一聲,一尊如鯨魚般的巨獸突然出現,迅雷不及掩耳般,一口就將周封整個人,瞬間吞入口中。
那把飛劍被隔絕了靈力,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與我穹頂峰的弟子交戰,居然不去注意半空,真是讓人又欣喜又失望。”徐嵩笑了笑,轉身走下戰台,右手在身後一揮,立刻那巨獸張開口一吐,周封的身體被吐了出來,昏迷在了南岸的眾人面前。
南岸之人,一個個面色難看,更有不少倒吸口氣,即便是呂天磊等人,也都心神一震。
相比之下,北岸的歡呼,在這一刻驚天而起。
白小純心底一顫,他覺得北岸的這些家伙,太可怕了,對於凶獸的操控,已到了恐怖的程度。
很快的,第三戰開始,北岸出手的是同樣為五大天驕的上官婉兒,當她看到南岸出現的不是周心琪,而是另外一人後,神色有些失望,沒了興趣,揮手間,她身邊跟隨的那只七彩鳳鳥,吐出一口七彩霧氣。
南岸的那位弟子,被這七彩霧氣撲面,整個人如傻了一樣,自己在戰台上怒吼,仿佛與一個外人看不到的敵人廝殺,很快就虛脫暈倒。
從始至終,上官婉兒只是一揮手,輕松取勝,飄然下台時,南岸眾人再次沉默了,看向北岸時,都露出深深地忌憚,內心更有無力感。
“天驕,唯有同是天驕之人,才可以去戰!”南岸外門弟子,帶著希望,看向上官天佑等人,也有不少,看向白小純。
白小純立刻昂首挺胸,實際上心底也被上官婉兒嚇了一跳。
“這小娘子,好像比周心琪還厲害啊。”白小純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沫。
很快的,第四戰展開,呂天磊全身雷光閃耀,瞬間衝上戰台時,北岸那位穿著黑袍,始終閉著眼的青年,緩緩睜開眼,神色平靜,一步步走上戰台。
詭異的,是他的出現,北岸居然沒有任何人發出絲毫的歡呼,而是每個人都神色變化,即便是同樣身為五大天驕的北寒烈等人,也都深吸口氣。
這一幕,讓南岸眾人詫異,呂天磊目光緊緊的盯著黑袍青年,神色凝重。
“北岸,鬼牙。”黑袍青年站在台上,平靜的開口,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就連聲音也都似乎沒有任何情緒。
“南岸,呂天磊!”呂天磊深吸口氣,他知道對方是北岸第一天驕,此刻目中漸漸露出強烈的戰意。
“不惜代價戰勝此人,我即便損耗過大無法繼續再戰,也一樣是第一了!”呂天磊目中戰意滔天,低吼一聲,立刻全身雷霆轟鳴,無數閃電轟然落下,竟以他為中心,方圓十丈,化作雷池。
可就在這時,鬼牙神色平靜的抬起右手,向著天空一指,這一指之下,天空突然雲霧翻滾,無數黑雲憑空出現,瞬間凝聚,使得無數人抬頭看去,北岸之人一個個面色都變化,神色內更有不少露出驚恐。
呂天磊低吼一聲,身體驀然衝出,帶動四周雷霆,直奔鬼牙。
鬼牙依舊面無表情,甚至站在那裡時,竟閉上了眼。
“你找死!”呂天磊覺得自己被嚴重的羞辱,他身為天驕,自尊極強,此刻怒吼,四周雷霆竟再次龐大了一圈,氣勢更為強烈。
可還沒等他靠近鬼牙,整個蒼穹忽然轟的一聲,黑雲似乎被強行撕開,一個黑色的鬼爪,龐大無比,仿佛撐天之柱,竟瞬間從雲層內伸出,速度之快,直奔大地,眨眼就降臨,向著呂天磊,轟然壓去。
還沒等靠近,呂天磊就全身一顫,鮮血噴出,身體外的所有雷霆發出掙扎的巨響,快速的崩潰,甚至他腳下的地面,也都在這一瞬哢哢聲中,竟出現了一圈圈碎裂。
他的全身在這一刻,鮮血不斷地爆出,發出嘶吼,七竅流血,試圖去掙扎,可一股絕望,讓呂天磊的世界,瞬間漆黑。
“不!!”
更是在這鬼爪出現的瞬間,北岸也好,南岸也罷,所有的弟子,全部都控制不住的產生了恐懼的情緒,甚至在這恐懼中,體內的靈氣如被壓制,更有一種似乎靈魂都要被抽出的錯覺。
露台上,掌門等人面色也都一變。
“鬼夜行,數千年無人能修成,此子竟修煉到了這種程度!”
“不好!”紫鼎山的許媚香面色一變,身體驀然飛出,直奔戰台,速度之快,眨眼臨近,右手抬起向著那鬼爪一揮,轟鳴滔天,鬼爪雖被掀起,可在半空竟沒有崩潰。
呂天磊鮮血大量噴出,直接昏迷,若是許媚香來的慢了,這一刻他必定成為了肉泥,形神俱滅。
許媚香心神一沉,冷眼看向鬼牙。
“小小年紀,雖有天資,可卻如此歹毒,當著我們的面殘殺同門,你找死不成!”
鬼牙沉默,神色露出一些奇怪的表情,他似乎不知道自己此刻應該表達什麼情緒在臉上。
“我沒有想到,他這麼弱。”鬼牙抬頭,望著許媚香,平靜的給人一種很認真的感覺,說完,他轉身走下戰台。
北岸沉默,南岸一樣沉默。
唯獨鬼牙的身影,似帶著無盡的孤獨,默默的回到了原來所在的位置,站在那裡,繼續閉上了眼。
好半晌,北岸首先恢復,他們一個個歡呼起來。
“南岸無人了,天驕都不是對手,你們這一次輸定了!”
“都失敗了三場了,也就第一場運氣好贏了,之後你們會連續輸下去。”
面對北岸的嘲諷,南岸眾人一個個都露出苦澀,北岸……太強了。
只有第一場南岸獲勝,此後一連三場,全部失敗,天驕呂天磊,更是幾乎戰死,這一幕,讓南岸之前要一雪前恥的心,已經絕望。
上官天佑死死的盯著鬼牙,他的心前所未有的轟鳴震動,方才那一瞬,他發現自己居然在顫抖恐懼。
不但是他如此,四周所有南岸天驕,包括周心琪在內,此刻都心神震撼,北岸……這一次哪怕只有一個鬼牙,似乎就可以橫掃南岸同輩。
“這已經不是凝氣了……就連掌座一擊都無法滅去他鬼手,這就是……靈溪宗內,十大秘術裡,僅有的兩個被稱之為絕學的……鬼夜行?”
“能與鬼夜行比較的,只有……水澤國度!”
白小純神色凝重,這一戰也讓他心神大震,鬼牙之強,讓他這裡也都心驚肉跳。
很快的,第五戰開始,北岸走出之人,讓南岸眾人一樣苦澀,對方正是那五大天驕裡,讓不少人覺得心驚的……公孫雲。
他穿著黑袍,唯獨露出的黃色眼睛裡,此刻明顯有蟲蠱鑽來鑽去,半晌之後,南岸一位弟子,硬著頭皮上了戰台,幾乎他剛剛上去,還沒等彼此介紹,公孫雲目中露出冰冷,袖子一甩,立刻從他的袖子裡,瞬間嗡鳴回蕩,飛出了無數黑色的蟲子,直奔南岸出戰弟子而去。
任憑這弟子如何反抗,也都於事無補,很快就全身上下,就被無數黑色蟲子彌漫,一切防護都沒有絲毫用處,似乎有洞就鑽的樣子,使得所有人都看的觸目驚心,哪怕是北岸的眾人,也都一個個對這一幕無法適應。
“認輸!!”南岸出戰的弟子,帶著顫音急忙開口,他感受到了身體上這些蟲子,一個個仿佛只需對方一個念頭,就會瞬間吞噬自己。
公孫雲目中露出譏諷,轉身走下戰台時,那些黑色的蟲子如潮水一樣湧向地面,快速飛奔,爬到了公孫雲的身上,消失在了他的袖口內。
白小純看著這一幕,頭皮有些發麻,不但是他如此,周心琪,哪怕上官天佑,也都心中更沉。
所有南岸弟子,這一刻,都覺得北岸之強,南岸根本就不是對手,這一次的天驕戰,已全都嘆息了。
“我們這一次輸了……”
“北岸……太強!”
與此同時,北岸那邊再次獲勝,氣勢滔天。
“之前就說了,你們只有第一戰可以勝,之後全部都會輸!”
“南岸?一個笑話而已,永遠都被我們北岸壓在下面吧!”
“三十年前南岸有一人進入前十,這一次……你們一個都進不去!”北岸聲音傳遍四周,南岸有心反駁,可卻一個個說不出話來,只覺得恥辱到了極致。
“第六戰,持十一,十二珠者,上戰台!”歐陽桀的聲音,在公孫雲離去後,驀然傳出。
白小純深吸口氣,立刻抬頭,他拿的正是第十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