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純眼都不眨一下,聽著大天師的問題,看著大天師的眼睛,他毫不猶豫的大聲開口。
“大天師,要我說,方才那些人十有八九,都是心向皇族的,尤其是那陳好松,這個家伙一定是魁皇的人!”白小純一想到那陳好松當初要殺自己,心中就有些來氣,此刻找到機會,立刻就進言。
“哦?你有什麼證據?”大天師輕咳一聲,淡淡說道。
“有證據啊,那陳好松方才在外面,就想要殺我啊,大天師,我可是您老人家欽點的監察使,對您忠心耿耿,他居然要殺我,可見心虛了。”
“大天師,要不我們把他干掉吧!”白小純有些躍躍欲試,慫恿道。
大天師斜眼掃了掃白小純,對於陳好松與白小純之間的齷齪,他很清楚,也知道眼前之人的性子,於是直接就無視了白小純的慫恿,抬頭望著皇宮深處,目中露出思索。
白小純眼看大天師不搭理自己,心底嘆了口氣,覺得有些可惜,琢磨著這大天師有些優柔寡斷,殺伐不夠果斷啊。
“這要是換了我,一定就滅了那陳好松了,何必猜來猜去的。”白小純心底嘀咕著,又等了一會,發現那大天師依舊沒搭理自己,而大天師的沉默,使得這天師殿外,似乎也都壓抑下來。
在這壓抑下,白小純腦海念頭飛速轉動,想到了自己在李家與陳家搜刮的那些寶藏,暗道大天師不說話,莫非是與巨鬼王一樣,等著自己獻寶?
“大天師,那李家與陳家,富得油流啊,那寶藏之多,讓人觸目驚心,區區天侯,居然有如此寶藏,顯然是與魁皇勾結極深。”白小純試探的開口,也不管富有與勾結有沒有聯系,可他話語說完,大天師那裡,依舊一言不發,這就讓白小純有些摸不清大天師的想法了。
“大天師,這兩家的寶藏,我都交代下去了,一會就讓人送到大天師您這裡……”白小純遲疑了一下,繼續試探。
可大天師依舊沒有開口,四周的氣氛越發壓抑,這就讓白小純緊張了,暗道莫非是大天師知道了自己在抄家中的私藏……
“那個……大天師,我剛才忘了,那李家還有一座靈山……”白小純干咳一聲,趕緊補充,可說完後,發現大天師還是沒理自己,白小純心底一驚。
“大天師,我想起來了,陳家中還有一塊寶玉……”白小純哭喪著臉,再次開口。
總算的,在白小純這句話說完後,大天師那裡目光從遠處收回,重新落在了白小純身上,那目中的深邃,在這一刻,似沒有什麼焦點,可依舊讓白小純這裡,在看到後,如同看到了星空。
仿佛自己的一切秘密,在大天師的眼睛裡,都清清楚楚,使得白小純內心咯噔一聲,趕緊開口。
“大天師,我想起來了,好像那李家還有一大批魂藥……”
白小純剛說完,大天師沙啞的聲音,緩緩傳出。
“白浩,你知道什麼是最琢磨不透的麼……”說這句話時,大天師的目光抬起,看向遠方。
白小純一聽這話,更為緊張,隱隱覺得,大天師這句話意有所指啊,這是不信自己只貪了這麼一些啊,所以才說琢磨不透。
內心不由得糾結起來,暗道要不要把李家的那株主藥也交出來,琢磨著這大天師也太小氣了,自己貪的也不多,何必這麼摳的不斷挖自己。
他正糾結時,大天師的聲音,再次傳來。
“是人心!”
“人心,最是琢磨不透的,白浩,你說是不是。”這一句話,似蘊含了一股奇異之力,傳入白小純耳中的剎那,白小純都快哭了,他覺得這大天師比巨鬼王還要摳,自己干了活,也算立下功,可卻這麼的壓榨自己。
但此刻不敢繼續隱瞞,連忙開口。
“大天師,我記性不好,剛才總算都想起來了,那李家還有一株……”
可還沒等白小純說完,大天師那沙啞的聲音,隨著目中的深邃化作了漆黑的瞳孔,再次回蕩開來。
“人心難測,不僅僅是這魁皇朝內的權貴、魁皇,也包括了老夫自己,可這魁皇朝,若沒有老夫,怕是在多年前……隨著魁皇晉升半神失敗,就已經分崩離析了……老夫代魁皇震懾四大天王,守護魁皇朝完整的同時,還要抵抗來自通天河的入侵……有的時候,老夫真的想學一學那通天島上的天尊,殺一個干淨利落,把日月換青天!”這番話語,從大天師口中說出的瞬間,他的頭抬起,不再是佝僂,而是直起了腰板,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勢,剎那就在大天師的身上爆發出來,一時之間,仿佛改天換日般,整個天地都轟鳴起來,日月的光輝都被遮蓋。
白小純只覺得眼前這個大天師,不再是老邁的樣子,似乎在這一刻,成為了一個擎天巨人,似乎隨著他的意念,可以讓日月隕落,天地無光!
那氣勢太強,白小純承受不住,不由自主的就後退起來,心髒怦怦加速跳動,可這一切,只是剎那就結束,大天師的腰板再次佝僂下來,他的頭也低下,化作了一聲嘆息。
風雲恢復,日月重現,天地平靜,似乎之前的那一瞬,是錯覺一般,可白小純心中的顫動,卻是清清楚楚,此刻呼吸急促時,那大天師緩緩轉頭,目光落在了白小純身上。
“你剛才說什麼?李家有一株什麼?”
白小純有些傻眼,他此刻心底欲哭無淚,他總算是明白了,自己誤會了,這大天師根本就沒在意自己抄家得到的那些寶藏,而是不知為何有了感慨,所說的話語,也與寶藏無關,是自己心虛之下,才有了誤會。
眼下面對大天師的問話,白小純咽下一口唾沫,腦海裡連忙轉起念頭,飛速琢磨如何保全自己抄家的那些收獲,心底壓力極大,尤其是大天師的目光,更是讓白小純額頭冒汗,著急時念頭也多了起來,趕緊開口。
“那個……李家有什麼啊……這是小事,大天師,我覺得人心雖難測,可並不重要!這些人到底是心中向著魁皇,還是向著您,一樣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們在大天師與魁皇都出現的時候,他們的態度!”白小純剛一開口,稍微有些語無倫次,可說著說著,他腦海思路就清晰起來,言辭也都利索了不少。
“就算是陳好松等人的心中,都心向魁皇,又能怎樣!他們哪一個敢開口承認?”
“就算是這魁皇朝內的所有權貴,都是向著魁皇,又能如何!在大天師面前,他們根本就不敢表達真正的內心,這本身就說明了,大天師足以壓制一切!”白小純越說越順,雙眼也都有了神采。
“所以,大天師,卑職認為,您根本就沒必要去在乎他們到底心向誰,只需去在乎,他們怕誰,這就可以了!”白小純的聲音,也越來越大,到了最後,幾乎是鏗鏘有力,直至說完,大天師那裡目光一凝,似若有所思,這一切,讓白小純自己都佩服自己了,這番話語,他覺得說的特別漂亮,也特別有道理。
眼看大天師在思索,白小純心底有些得瑟,再次感慨自己的機智,實在是天下無雙,無與倫比。
“為了保護住李家的那株藥草,還有缺兒,我也是拼了。”白小純干咳一聲,心底越發覺得自己極為優秀更是仗義,琢磨著應該趁熱打鐵,於是思緒電轉之際,忽然開口。
“大天師,卑職有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