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山也在搏,只不過每個人搏的方式不太一樣罷了!
他是器宗出身,也是正宗道家的傳承,就像丹道符道一樣;對劍修這樣的道統來說他們就是那類過於依賴外物的不純粹的修士,但在他們的理念中,器宗依賴於外物,和劍修依賴於劍又有什麼區別?
既然是器宗出身,那就很考驗每個修士的身家底蘊,遺憾的是,他的道統根紅苗正,但他的勢力卻遠沒有那些宇宙真正大勢力的資源豐富,在旁人看來他一身器物豐厚無比,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這點身家在真正的大勢力半仙面前就根本不夠看!
而器宗對外物的依賴卻是至關重要的。
比如他想快速通過三衰,就需要一件托神之物,幫助他在元神之衰上加快進程,否則他怕是在五衰之前都趕不上紀元更迭,就會失去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
托神之物,世間難尋!要承載一名三衰半仙的元神,非等閑之物能受!丁山遍尋宇宙,足跡奔波,找了數千年也未找到,也是命數!
必須承認一點,和上古遠古相比,現在的修真界要想撿漏那真是千難萬難!大家都撿了幾百萬年了,又哪裡輪得到他?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找了幾千年都沒找到的合用的托神之物,在這一次萬般無奈,不得不參加的照鏡任務中竟然讓他發現了一個,還是無主之物!
空神法螺,一件無主,無自主意識的先天靈寶!就這麼擺在照鏡之壁之內,無人拾取,已經在這裡飄浮了萬年之久!
也不是真的就沒人要,而是因為其比較特別的作用!
自照鏡之壁出了毗漏,內外景天修士進入掃蕩開始,照境壁內如何定位就成為了一個大難題!但在修真界中,永遠也不缺那種心懷寬闊,廣結善緣之士,於是就總有半仙在陌生的空域擺下自己的道標信塔,為後來人指明方向!
有善心,有能力,還有湊手的器物,哪怕這樣的人物終究是少數,但數萬年下來也在照鏡之壁內形成了一套完善的指引體系,最起碼,在進入壁壘一定距離的範圍內,這樣的體系還很完善,再往深裡去那是另一回事,如果時間足夠,終有一天,照鏡之壁之內都會被這樣的體系所覆蓋。
留下的這些道標器物中,大多都是普通器物,會隨時間變化而失效,然後再被有心人補以新的器物;但也有些體系支點的存在,所用器物就珍貴無比!
比如這個空神法螺,當初就不知道是那位大公無私者把它放在了這裡,作為這一大片空域的支撐性道標節點,歷經萬年,巋然不動。
也不是沒人打過這件先天靈寶的主意,但既在整個道標體系中,當然它的存在就影響牽動了所有進來的半仙,一有下手,立刻所有人知道,這樣的情況下,誰又會落得個人人喊打的局面?
正是因為如此,一件沒產生靈智的先天靈寶就在這裡飄蕩了上萬年,徹底嵌在了道標體系中,隨著時間的過去,就成為了照鏡之壁的一大看點,很多半仙進來後都會來看看它,感嘆一番,才遺憾而去。
就成為了一個標志物,幸運靈寶,受到了大家的尊敬;這一波半仙中,無論是內景天還是外景天,都已經快到了歸期,所以該看的也早就已經看過,到了現在,這裡除了丁山還在不遠處徘徊,就再也見不到其他的修士。
他自見到這件寶貝之後,就起了占為己有之心!沒辦法,人窮志短,馬瘦毛長,他知道這是不對的,但為救急也是顧不了那麼多。
百年籌謀,精心准備,一個狸貓換太子的戲碼才接近完成!
計劃很復雜,也很簡單,就是打造一件能暫時替代空神法螺的器物,李代桃僵!
對他這樣的煉器大家來說,雖然要做到這一點也不容易,但百年觀察揣摩下,有志者事竟成,也真讓他搞出了這麼一個玩意兒!無論在道標指引,氣息波動,靈寶屬性,甚至在外形上都足以以假亂真!
但問題在於,他當然不可能真的制造出一件和先天靈寶同樣的寶貝,能做到這一點,只是因為空神法螺在道標體系中只發揮出來了它所有能力中極少的一部分,他也只需要把這一部分模擬出來就好。
他的仿制品是經不起近距離觀察的,而且能發揮道標作用的時間也很有限……所以,何時替換就是個很關鍵的問題!
他把時間定在自己任務周期屆滿之時,彼時數百人一撤,就不會對道標體系的微小變化產生懷疑!等下一批內外景天修士進來時,他早已經回去了外景天!再等有人發現,兩批任務半仙加起來上千人,又哪裡去一一盤問?
天衣無縫的計劃!
在這之前,他把贋品偷偷的換上,在替代真品的同時,悄悄觀察大家的反應!
如果有人來查看,他就換回真品!如果沒人注意,那就一直繼續……還有數年時間,他都為自己嘆服,如此完美的計劃!
就像現在這樣的情況,虛空中飄著兩個一模一樣的空神法螺,在忠實的執行著它們的職責,如果不是刻意,都很難有人會察覺,在這件贋品上他是真正盡了心的,這也是一種心理上的補償,畢竟,他拿走的是公用的東西,這很不道德!
丁山在距離自己那件贋品的最大可控距離上徘徊,有一搭沒一搭的滅幾個精神體,這樣的日子還需要幾年,無聊,而且很枯燥!擔驚受怕的,就怕某個不長眼的,愛管閑事的,吃飽了撐的過來壞自己的好事!
這樣的日子很煎熬,但如果一個人有成仙的動力,有數千年苦尋寶物不得的經歷,那麼這一切也不是那麼的不可承受!
修行很苦,苦的還不只是身體,更重要的是心靈!那種掙扎中的絕望,絕望中的不甘,不甘中的瘋狂……當這些都揉合在一起時,也就沒什麼是他們不敢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