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門中出來一人,元嬰修為,舉止從容,言談得體,雖然這些年下來也總有外部勢力的修士前來山門拜見,但摘星對此都是一視同仁,就只按照正常修行中人的規格來接待,既不冷落疏遠,也不熱情巴結,往往就讓訪客們知難而退,盤桓一段時間也就知道了摘星天門的態度,最近些年也來的少了,畢竟都是大修,誰也不願意一次次的碰軟釘子。
“貧道止觀,不知前輩高姓大名?來此是為訪派?還是尋友?”
他很確定這人不是錨鏈其它界域的修士,作派神情舉止都不一樣,
婁小乙取出當初三杯給他的信附,“有個老頭給了我這個,說是憑此可在貴門討杯水喝,也不知是真的假的?我此來是為尋人,三杯河前師徒,如果他們不在,你把信符留下,知道我來過就好,我就不進去打擾了!”
觀止一聽,再接過信符驗看無誤,面上綻出笑容,
“不管在不在,摘星天門的水酒前輩也一定要吃過再走,否則師叔師伯們會怪我不會做事,怠慢貴客的!
前輩請進,對摘星的朋友,鄙山門不敢失禮,哪有站在山門前說道的?
晚輩會另傳消息入山,托人看看兩位師叔現在是否還在。”
大門派就有大門派的規矩,出來待客的永遠都是最通情達理,守禮自持的,眼界寬,心眼活,能說會道。婁小乙行走各界域無數山門,就從未見過一個把個二楞子放在門口,然後沒事惹出事的夯貨。
這一點,凡間修真野史上都是瞎糊扯,估計是作者也沒見過真正的修真門派,把村頭地主老財的門房給套到修真界裡來了,也是好笑的很。
觀止很健談,嘴頭不利索也輪不到這差使,婁小乙也是個自來熟,很會說話的那種,言談風趣,不拘小節,
“我和你說,要是那師徒兩個有什麼麻煩,你就當我沒來過……對了,我來這裡時,看很多人都在往外飛,怎麼,這是什麼節日法會?還是喝喜酒去了?”
觀止就笑,“前輩說笑了,您初來乍到,還不太明白錨鏈的一些特殊的日子,是這樣的,每三百六十年……”
婁小乙一聽,這又是撞上了是非啊,可懶的參合進去,他這人生地不熟的,胡亂參與的話,別沒交上朋友,倒為五環樹立強敵。因為只是一帶而過,觀止也不可能把那些內幕說個通透,所以他也不知道現在的錨鏈早已是拉幫結派,亂成一鍋粥了。
等不多時,河前匆匆而來,顯然對他的到來很是驚訝,他知道這劍修一路旅行肯定會經過錨鏈,還想著怎麼找個機會來彌補一下當時的貪婪,卻沒想到劍修真的就找上門來,果如師傅所說,這人心胸開闊,不屑外物麼?
兩人往山門深處飛去,河前就問,“婁師兄這飛的可夠慢的,比我和師傅都晚了數十年,這是又去哪裡瀟灑了?”
婁小乙仔細感覺,也沒發現這家伙有什麼不妥,阿源沒必要騙他,那麼要麼是摘星的功術了得,要麼是把那團空間能量體給了別人。
“嗯,半道遇見個美人兒,然後找了個星體過了幾十年男耕女織的日子,生了一大堆的娃兒,這不找你來討些奶粉錢?”
河前早就適應了這人的不正經,劍修越是這樣,他越是放松,說明劍修真沒往心裡去,就很感慨,覺得這樣的朋友很難得。
“行啊!方便的話就送來錨鏈,我來安排……閑話休提,本來你來錨鏈我是一定要作陪游遍錨鏈八界的,但你來的不巧,這兩天我就要去外空行事,恐怕要過段時間才能回來,老兄你不著急走的話,不如就等我些時日?”
婁小乙笑道:“可是為了界域定序?”
河前驚訝,“老兄耳朵很長嘛,這都知道了?”
婁小乙大笑,“我今日才入界,哪裡知道你錨鏈這些彎彎繞!都是聽那觀止說的,這才知曉;我先說好,你摘星的事自己處理,可莫要拖上我為你們出力,老子最近領悟大道,修身養性,最討厭打打殺殺的了!”
河前就不屑,“婁老兄,你撇什麼清?還你不參與?你不知道吧,你五環人早就摻合進來了,還包括你軒轅劍脈的!在這兒裝聖人,你五環人先把身上的血洗洗干淨再說!”
婁小乙聽的一驚,五環在這裡有人?還有劍修?是哪個?
“來來來,快和我說說是怎麼回事,娘家來人了我竟然都不知道!”
河前一番普及,婁小乙這才明白了事情的真相,看來自己旅行這幾百年,誰都沒閑著啊!
河前就拿起了架子,“定序就在三月之後,所以這段時間基本上就是大家啟程的時間!你就算是現在啟程去應元界,也多半趕不上見他們!想見你娘家人,就得去定序的地方,怎麼,還想置身事外裝聖人麼?”
婁小乙自然而然,就像他剛才沒說過那種話一樣,
“兄弟,咱們兩個誰跟誰?我的事不就是你的事?你的事還是……
你看,我這萬裡迢迢的跑了來錨鏈,什麼都沒顧得上就馬上來見你,就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怕你壞在那團空間能量上,所以才和阿源求了個法子來救你,這樣全心全意的,你就不能幫哥哥我一把,把我也帶去?”
河前就聽出了不對勁,警惕了起來,“你怎麼知道那團空間能量有問題的?阿源?它還活著?我說婁老哥,你不地道啊!合著當時就看出不對勁就只干看著我上當吞能量是吧?虧我還愧心了好長時間,原來真正無恥的竟然是你!”
婁小乙干笑,“我當時也不知道啊!只是有些懷疑,你吞的那麼快,就跟有人要和你搶一樣,我也不好壞你的心思不是?真說出來,你不得多心我是不是想分一杯羹?
後來又撞上了阿源,總算是搞定了它,知道那團空間能量不妥,怕你出事,於是拼了命的往錨鏈趕……”
河前就看著他,心話這麼無恥的謊言需要什麼樣的大心髒才能說出口?
“拼命?一個以速度見長的劍修拼命的跑,竟然比我這個離的更遠的還慢了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