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道人遺憾的搖搖頭,“可惜,時間太過緊迫,區區百年也不足以從天擇給你們調些人過去!”
白眉也道:“其實你們也沒必要一定要來這麼多的陽神,距離太遠,來回調動不便,早和我們說的話,我們可以為你們湊些陽神充數,還是把主要力量留在本界才是穩妥之舉!”
婁小乙苦笑,這一招他們在五環定計時也不是沒人提起過,但更多的人反對!牽涉到了五環的驕傲和很多心理氣勢上的東西,不能完全從戰術上來考慮!
都是自己人,有些問題也能說的更透些,就包括戰爭開始後的一些戰術問題!
白眉搖了搖頭,“衡河太安靜了!安靜的讓人心中沒底!安靜的不知道他們底氣何在?如果他們一早拉出來和我們在虛空較量,哪怕我們吃了虧,好歹也有脈絡可尋,哪像這樣……”
白眉的話,其實也是大部分人的心聲!
黑龍頭子一針見血,“實話實說,就是不知道他們的支援從何而來?我們這些年來雖然沒有進入過衡河界內空,但在外空的監視就從來也沒斷過,真正是一點根源都沒摸到,也是奇哉怪也!”
戰術,是有極限的!而且必須符合兵法原則!但外援卻沒極限!無從琢磨!這是最難的方向,都沒法猜!
婁小乙提醒他們,“衡河人在空間上很有一套,尤其是在異次元空間!這一點上大家都要注意!他們一直在做准備,可不是僅僅准備了百年!”
清揚子一笑,“無妨,空間嘛,誰不會幾套?禁空的法子無數,真正打起來,誰也別想走空間!衡河界的空間之術並不純粹,這一點上你無須擔心!”
這是道家正宗的自信,來源於百萬年來對宇宙修真界的主宰!
也是在場大部分修士的自信,雖然沒人說出來,但沒人會認為這是一場有多麼復雜的戰爭;這些遠來的陽神,個個都是擅長戰鬥的強者,沒有相當實力的也不會被派來,因為他們將站在東天這個大舞台上接受他人的審視。
個人的禁術秘法絕技,那是基礎的東西,更有身懷的矩術道昭,來自不同界域的不同流派!由此構成了他們必勝的信心!
龐道人笑著問道:“婁君去哪裡?是留在這裡組織衡河之戰呢?還是回五環應對衡河可能的襲擊?”
婁小乙實話實說,“平心而論,我應該回五環!因為那裡出現變故的可能要遠多於這裡!
但問題在於,作為這次大行動的召集者,大戰將起我卻不在現場,恐怕會給有心人留下話柄!咱們這些人中還不會說什麼,畢竟不管是在哪裡戰鬥,目的都是一樣的!
但其他人呢?錨鏈浮沉才露出靠攏的傾向,佛門光明則唯恐天下不亂,這樣的復雜下,我恐怕也脫不了身!
看看進程吧,如果一切順利,再找機會回去五環!”
他其實還有一點沒說,就是怕那些內景天妖孽們下來後,青玄一個人控制不住局面!
這些人,在內景天還能稍微收斂些,因為那裡有很多二斬的大修存在,但一旦回來了主世界,憑他們的傲氣秉性,又怎麼可能如軍隊般的號令如一?
禍害凡界不可能,但在主世界修真界搞些風風雨雨卻幾乎是必然的!
修真界中各種鄙視鏈雖然沒人會明說,但卻切實存在,這其中很要命的圈子就是,主世界陽神和這些所謂的妖孽之間!
一個心高氣傲,有無限的未來!一個心中郁積,有扎實的現在!互相之間看不對眼就是必然的。哪怕他作為召集者在這些界域之間奔波中也隱隱感覺到了這樣的氛圍,有很多陽神都想秤秤他的斤兩,如果不是他人際關系了得,會說話辦事,因為時間緊張所以一直保持克制,又和這些界域很有些關系,恐怕早就伸手較量上了!
一個人總是好說,但如果是一批人下來,糾紛無處不在,又哪裡是能輕易控制得住的?
他留在了獸領,沒有去反空間和五環周仙天擇集團彙合,也沒什麼必要;臨走時,和關渡,清揚子有最後一次的密談。
清揚子看了看他,“有什麼感覺?我看你好像並不樂觀?”
這老道看人真的深入骨髓,婁小乙也沒什麼好瞞的,
“我也不知為什麼,從謀劃那一天起,那是真正的躊躇滿志,志得意滿!隨著計劃的正常進行,這樣的自信倒反而越來越消弱了?
不應該是這樣!計劃中的界域一個不拉,我都順利拉了過來,不管方式如何,目的是達到了的,實力上已經不能用碾壓來形容!就應該是犁庭掃穴才是!
但我的感覺卻不是這樣,倒不是感覺會失敗,而是感覺會很艱難!但我卻想不出來這種艱難來自哪裡?”
三人都有些沉默,宇宙太大,秘密太多,可不是修行人能盡知的,哪怕他們都走到了主世界修行的頂峰,但懂的越多,也就意味著不懂的更多!
關渡哼了一聲,“界域,種族,無非如此!想那麼多做甚?百年前你若想的太多,還會發起這次滅界之戰麼?
衡河,必須給他們個永生難滅的教訓!建立聯盟讓五環不至於萬夫所指!你做的這些在大方向上沒錯,剩下的就只能靠劍來完成!
艱難,不是靠想就能解決的!”
清揚子就嘆了口氣,“別怪他們!他和青玄畢竟還年輕!事端由他們兩個挑起,肩負的責任太大,你我這樣的年紀,四千多年下來也沒攪動過這麼大的風雲,比起他們來說可是差的太遠!
小乙,你和青玄擔心的無非是五環,但作為一個過來人,我要告訴你的就是,要相信你那些五環同伴!相信他們能獨力應對危機!
不要有這裡順利後再回五環這樣的心思,你就留在這裡!你的任務就是破開衡河界!解決了衡河,五環那裡有些閃失又值得什麼?
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你已經把自己該做的做的很好了!總要給他人一個表現的空間!我們不能靠一個人活著!
就算是兩萬年前的李烏鴉,他也做不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