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笠稍做客套,隨即轉入正題,
“天擇大陸之分拆,其實押司並無把握?”
婁小乙一笑,“我有把握的話,還找你們做甚?獨食我吃得多了,這麼大的功德我可沒有分潤出去的那份好心!
有沒有把握,還要看怎麼做!盡人事,知天命,如此而已!”
鬥笠倒也不意外,好待接觸了很多次,對此人一張臭嘴早有准備。
“如果把天道對紀元更迭後天擇分解所需要付出的代價設定為一個固定之數,它可能是數千萬,也可能是數億數十億,那麼我們怎麼控制如果人為的分解它,我們不會超過這個閥值?”
在具體的技術問題上,婁小乙很認真,
“我沒法控制!因為我不知道閥值是多少才是合適的?那是天道的事!也許它高興就能網開一面?不開心就會苛刻些?
我也沒法做到在具體操作過程中控制可能的災害程度,這麼大的界域,懂的人都懂,不懂的人都在裝不懂!
我唯一能保證的,就是大家盡力去做,這是我能控制的!
話說,如果我能保證,還會有護天會麼?所有人都站在我這一邊,這樣的道爭還有什麼意思?
總得有個對賭的群體!”
鬥笠點點頭,都是大實話,劍修沒有畫大餅!其實在這十多年來,他們這批人也對天擇大陸的具體情況有過非常深入的了解!同樣是半仙集團,一切都要由實際來說話,而不是憑空想像,先入為主。
他們有自己的辦法,在多方見證後,他們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那就是:即使是再完美的分拆切割,天擇大陸為此將付出的死亡代價也不會低於十億!
如果再考慮在分拆中必然出現的意外狀況,損失百億都不新鮮!
半仙已經具備改天換地的能力,在一些小界域的操作中也屢屢發生界域凡人傷亡過半,甚至消亡的情況,如果是這樣,別說能不能立道了,沉重的因為果都會讓修士的生命出現問題。
這樣的預測,為分拆蒙上了巨大的陰影!半仙們大都是理智的,輕易不會被一個虛無縹緲的大餅所迷惑,就失去了自己的判斷力,那些參加護天會的,大都是出於這樣理智的分析,倒不是因為對婁小乙有什麼看法,故意和他對著干!
和誰對著干,也不能和天道對著干,所以,就一定會依從自己的判斷。
“可是,押司仍然堅持!我能知道理由麼?僅從可能性而言,押司的勝率不大!”
婁小乙嘆了口氣,這個道理其實不難懂,所以選擇站在他一邊的,卻以感情色彩居多,還有盲目相信他這個人的,閥值預期很高的,或者就純粹是因為立道希望不大,所以想在其它方面做個補償的。
一句話,他這一邊的賭性更大!而護天會一邊卻更求穩妥!
“我從來不會去計算得失,因為在我修行道路上如果每一步都計算的話,現在恐怕已經轉世無數次了!
天道是能靠計算猜測的?
所以,我只選擇做與不做!做了有好處,不做卻把主動權拱手送人。
我選擇主動,就這麼簡單!”
鬥笠一禮,“明白了!如此,我願意加入!因為我也想做點什麼,連押司都不在乎,我又在乎什麼呢?”
婁小乙微笑,“分天會不會拒絕任何人!這就是我們的理念!成了你無需感謝我,敗了你也不要埋怨我,各盡其力,盡職盡責,也就夠了!”
這樣的忙碌會持續一段時間,然後就是等待,等空間大道破碎,對天擇地質構造有了確切的了解後,才是開始分拆的時機。
不會一直這麼緊,但總要緊在前面!
婁小乙也不得不常常穿梭在黃龍和天擇之間,既幫助運送一些修士過去,也負責解釋一些現實的麻煩,好在他的名聲足夠響亮,委員會也基本上涵蓋了修真界的方方面面,所以暫時還沒有太大的麻煩出現。
但願這種情況能一直持續下去。
數十年後,在天擇的忙碌告一段落,前期准備工作大體完成,大部分修士都回到了黃龍之地,只定期過去少量修士對測繪點進行檢查補充,保養維護,確保哪怕空間大道崩得突然,也能盡可能詳細的記錄下一切信息。
天擇大陸本來已經稀稀拉拉的大道碑又回光返照的多了起來,但也遠遠不及全盛時的興旺,只不過是作為一種通道般的存在,倒是給了天擇大陸修士一個學習道境的方式,並對道碑的道氣華冠有所幫助,這是意外之喜,也不必細表。
婁小乙也不再奔波,而是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道碑上,星辰和平衡是幌子,所以他的精力更多的是放在了劍道碑中,也包括研究那一縷紫氣的作用。
很有收獲,遠古穢土那一趟去的不冤!
……這一日,他正在自己的劍道碑中入定,一個讓他非常驚訝的訪客撞了進來,非常自來熟的感覺領略了一下他的劍道精神,口中嘖嘖出聲,
“好家伙,李烏鴉都沒敢立劍道碑,你這小子就這麼立起來了?也不怕樹大招風,給自己招來禍事?”
婁小乙看著這個老人,這老家伙又長境界了,現在已經和他一樣也是半仙修為,真正是與時俱進啊!
“李烏鴉不立,是因為當時沒有紀元更迭,如果有的話,也就沒我什麼事了!
立個道而已,有什麼禍事?現在不立,難不成等新紀元後後悔?
天上的老爺們需要顧忌的東西太多,自顧不暇,怕也沒空來搭理我這樣的小卒子?
宇宙混亂,渾水摸魚而已,在黃龍之地,各種標新立異無數,可不只劍道碑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