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積天原的這次獅吼會,處處透著怪異!
因為真言菩薩往往一個時辰的口如懸河後,迦行菩薩往往就說一句順口溜!偏偏他這順口溜還直指核心,簡單明了,樸素真實!
一句話,很接地氣!
真言的佛說充滿了玄奧莫測,這本來也是宣佛的不二之秘,怎麼可能讓下面的聽眾全部聽懂?都聽懂了還要師傅做什麼?所以像青獅群這樣的向佛之獅好歹還能聽懂個三,四成,其它稍有佛心的就只能聽明白一,二成,至於那些來虛應故事的,可能也就能聽明白其中一,二句話而已。
但迦行菩薩的順口溜卻是所有獅子都能聽懂的,樸素中蘊含著至高佛理,反而讓人不覺得粗弊,更增其人的高深莫測!
時間一長,慢慢的,哪怕一向粗獷的獅群也看出來了,主持的兩個高僧大德似乎在較勁?
它們可沒覺得這有什麼了不起,或者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反而來了精神!
這是異獸凶獅的天性,它們的獸生就是永遠不停的爭,為一切而爭,所以其實是不太接受慢條斯理,一片祥和的講佛的!
現在就很好,兩個和尚互相之間有了心結,要見個高低,這是它們喜聞樂見的!並願意在其中添磚加瓦,嗯,添油加醋,煽風點火!
本來講佛的時間一般都在數日之久,但這一次就有些倉促;主世界和尚在那裡陰陽怪氣,天擇僧人想直接進入辯論階段,聽眾們當然更想看唇槍舌劍的熱鬧,大家合力之下,單個的講佛就進行不下去,迅速來到正反方辯論階段。
要辯論,就得有由頭,當然是下面的獅子們提問題,上面的高僧做講解,同樣的佛理,不同的側重方向,自然就有不同的答案。
“小妖敢問:如何成佛?”一頭紅獅搖頭擺尾。
“佛心如虛空,一切俱舍,所作福德皆不貪著。若能自識本心,念念磨練;莫住者,即自見佛性也。”真言言簡意賅,他也有點明白了,說太深太繞這些畜牲未必聽得懂,費力不討好,所以也開始簡潔起來。
“學佛須是鐵漢,著手心頭便判,直取無上菩提,一切是非莫管!”迦行僧仍然是順口溜。
“請問,成佛可取貌相?比如,青獅就更像些,我白獅就沒有佛緣?”一頭白獅到了現在還不忘在其中挑撥離間。
“慕佛真士,自觀自心,知佛在內,不向外尋。念念無相,念念無為,既是學佛!”真言還是很有本事的,對佛學理解浸淫極深。
“赤-肉-團上,人人古佛家風。毗盧頂門,處處祖師巴鼻。”迦行僧仍然是順口溜。
“如何論殺生?”一頭黑獅喝道。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奪彼一生,墜入阿鼻地獄!”真言的回答是佛門的標准答案,有點虛偽,當然,道家也會這麼答。
真言再也忍不住,“師弟!你這樣直言無忌,會毀了我天擇數千上萬年的教化的!
主世界佛法,真是越來越偏激,渾沒有一絲佛祖的大慈大悲!
再若胡言亂語,休怪我替佛祖來懲戒於你!”
“理不辯不清,佛不辯不明,師兄既然要和師弟我辯個清楚,卻不知道是怎麼個辯法?
文辯,方才辯過了;就只剩下武辯,衛佛護教,也是我輩的責任,師兄既然提議,那就劃下道來吧!”
下面的獅群轟然叫好,這才有看頭呢!光動嘴有什麼用?上手才是真的!
這其中就只有三頭青獅隱約覺得有些不安,卻也不知不安來自何處?它們青獅是最不願意兩個高僧在獅吼會上爭執起來的,這是做主人的失敗,當然,其它獅群以看熱鬧不嫌事大者居多。
但現在的情況好像就有點騎虎難下!兩個高僧各不相讓,一眾看客鼓噪推動,還能有什麼法子徹底消邇這場爭端?
是誰挑起的是非,好像也說不清楚,真言一直在咄咄逼人,迦行則是陰陽怪氣的針鋒相對,都不是無辜的。
青相就問,“大哥,怎麼辦?不能真的就這麼讓高僧們在佛會上動手吧?好說不好聽啊!這要是開了頭,養成了習慣,以後的獅吼會還怎麼開?”
青宗也道:“要不,我們作為主人,找個借口出面把他們分開?”
青相為難,“主人?在佛門弟子面前我們什麼時候是主人了?面子有限的很呢!再者說,找個什麼理由?咱們這三張嘴上去,還不夠他們一人噴的!”
青罡止住了它們的爭吵,畢竟是大哥,經歷智力都是有的,很快就想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
“不能讓他們直接對手!所謂騎虎難下,都是佛門得道菩薩,在我等獅族面前絕不肯弱了聲勢,只能越頂越硬,最後一發而不可收拾!
需要從中找一個介質,隔開他們!也好最後有個台階可下!”
青宗就動開了獅腦,“介質?哪裡找去?這裡只有咱們獅族,又誰願意?他們佛門內部互相不服,讓我們獅族去賣力氣?”
青相腦子轉的就要快些,“大哥的意思,是不是趁此機會趁機解決我們天原的一些麻煩?比如,咱們和白獅族群之間?”
青罡點頭,“還是三弟腦子轉的快!正是如此!
想那白獅一族,自被我青獅占得天原總領後,便一直不服,而且不依佛門,不服教化,處處針對,無時無刻不想著怎麼恢復它們白獅在天原的風光!我看呢,就不如趁此機會,有眾獅做證,借高僧之手除去它們!
獅族之間不應該互相殘殺,起碼明面上是這樣的,咱們真下了手,可能會引起其它獅族的同仇敵愾,但如果的人類高僧出手,又是大家都願意見到的證佛之爭,想來哪怕有什麼閃失,也沒人會怪罪到我青獅一族的頭上!”
另外兩頭青獅大點其頭,直呼妙計!
青宗就問,“那麼,咱們選擇站在哪一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