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人全都是辟谷期修士,尚未躋身凝魂期,神識暫時還無法外放,若是胡庸不肯做這件事,那麼也就沒人能做了。
“算了,我這人最怕麻煩,還是花錢了事吧。我這裡有幾張‘斂息符’,能夠暫時封住你們的氣息,只要你們不刻意大幅調動法力運轉,就不會有氣息泄露,這樣那些陰兵鬼物就察覺不到你們的存在,咱們也就能安安生生地趕路了。”胡庸猶豫片刻後,才像是下定決心的說道。
緊接著,就見其手腕一轉,掌心中再次光芒一閃,當中浮現出了幾張青色材質的符箓。
沈落一看到青霜紙,就知道這符箓定然不是一般低等符箓,便也理解了胡庸之前為何會猶豫不決了。
“這斂息符的用法很簡單,貼在你們的丹田或者膻中位置即可,都不用調轉法力催動,它便可以自行借用你的法力運轉,幫助你們遮掩氣息。”胡庸將符箓分發給幾人,說道。
沈落聞言,心中略微有些猶豫,丹田自不必說,乃是修行根本所在,膻中同樣乃是人身要穴,他本能地有些抗拒,將這符箓貼在這兩處位置。
“多謝前輩。”呂合立即接過來,抱拳稱謝。
“多謝前輩賜符。”金頓幾人也紛紛附和。
“賜個屁的符,真當我是土豪富紳了?這斂息符就是借給你們用用,用完就得還給我。”胡庸聞言一瞪眼,絲毫沒有前輩風範地說道。
眾人聞言,都不覺忍俊不禁。
胡庸自己拿起一張符箓,也不避諱,當先撩起外袍,貼著內襯衣物往自己丹田位置,拍了上去,眼見沈落打量,開口道:
“我的修為比你們高,氣息波動自然更強,貼在丹田更穩妥些,至於你們……貼在丹田還是膻中上,都隨便。”
呂合等人自然是對標胡庸,皆是貼在了丹田位置,只有雲娘覺得貼於丹田太不雅觀,抬手拍在了自己豐腴的胸脯中央。
沈落沒有隨大眾,還是和雲娘一樣,將符箓貼在了胸前。
而後,胡庸手掌再一翻轉,掌心之中又有光芒亮起,當中浮現出了一塊銅鏡大小的暗金色圓盤,上面刻畫精細,外圈分出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內圈標注二十四節氣,再往裡還刻畫有九宮八卦圖紋,正中處則懸有一枚寸許長龍形指針。
幾人忙圍上去一看,就見尋煞盤方一出現,其上指針便滴溜溜一陣亂轉。
胡庸眉頭一挑,單手並指掐訣,朝著圓盤正中一點。
其指尖一縷纖細如發的法力絲線流淌而出,直接灌入了那條纖細的龍形指針上。
指針龍首處,兩道細微金光似從龍之雙目處透出,那旋轉不定的指針頓時轉勢一緩,逐漸趨於停止。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塵埃落定的時候,那枚指針卻像是和他們作對一樣,在眼看要停下來指向八卦東南方的巽位時,忽又轉向正南方的離位。
之後,指針就像是被兩塊磁石同時吸引著,在巽位和離位之間搖頭晃腦,來回擺動。
“前輩,這是怎麼回事?”沈落看著不時指向自己這邊的指針,疑惑道。
“沒道理啊,這東西不應該失靈啊,難道分在兩個地方?”胡庸沒有理會沈落的詢問,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之色,疑惑道。
“分在兩個地方,難不成有兩個鬼將?”金頓面色一肅,有些驚訝道。
“前輩,會不會是此處陰煞之氣太過分散,那鬼將雖是煞氣最強之物,距離太遠之時,這尋煞盤也無法准確捕捉定位?”林青開口分析道。
“林道友此言有理。”呂合點頭附和道。
“這麼說的話倒也不錯,反正所指方向在正南和東南之間,咱們先往離位方向去,若是尋不到,在向東趕去巽位,不信碰不到它。”胡庸聞言,這才說道。
“好。”眾人齊聲應下。
胡庸手持羅盤,眾人跟隨在左右兩側,開始朝著羅盤所指的南方趕路而去。
走了約莫半刻鐘,胡庸忽然一抬手,示意眾人停下來。
“怎麼了前輩,出了何事?”沈落幾人不解,停下後問道。
“前面有一隊陰煞之物靠近,咱們等等再走。”胡庸帶著眾人躲在一塊巨石後,說道。
其話音落下後沒多久,前方果然就有兩隊陰兵急匆匆地奔行而過,其身上雖然也穿著青銅鎧甲,手中卻都是持刀持劍,看起來比之前遇到的那些更強上幾分的樣子。
“可以走了。”等那隊陰兵走了片刻後,胡庸才站起身,說道。
然而,又走了沒多遠,胡庸又讓他們趕緊加速,幾人急匆匆地穿過了一片低矮的灌木叢,來到了幾棵高大的松樹後,才停了下來。
緊接著,那片灌木叢附近,就有幾頭肉身接近腐爛的僵屍,四肢僵硬,一蹦一跳地追逐著一只毛色青黑的野兔,從那裡經過。
沈落瞥見其中一人蹦跳之時,從身上掉落下來了一件事物,等到胡庸吩咐可以繼續趕路時,他讓眾人稍候,自己則返身回去將那東西撿了回來。
“沈道友,你這是撿了什麼寶貝?”呂合疑惑問道。
沈落神情微異,攤開了手掌,掌心中放著一塊巴掌大小的令牌,上面赫然鐫刻著“大唐御制”四個字。
“官府令牌……”金頓有些驚訝道。
“看來先前進來執行任務的兩撥人裡,有大唐官府的人。”呂合沉吟著說道。
“剛才那僵屍……看這樣子,他們似乎失敗了。”雲娘皺眉道。
呂合等人聞言,紛紛點頭。
沈落收起手中令牌,心中卻隱隱有些不安起來,這個連大唐官府都摻和進來的任務,恐怕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簡單。
之後,胡庸帶著他們幾人走走停停,不時躲避一下陰兵和僵屍,一路上倒也當真是安安穩穩,最後在林中一片開闊地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