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先運轉通靈役妖之術,召喚出浪生在周圍護法,這才在法陣外盤膝坐下,取出乾坤袋放置在法陣中央。
他掐訣催動此法陣,一股黑光從法陣內騰起,將乾坤袋緩緩托了起來,更有絲絲黑光融入了袋內。
乾坤袋周圍黑色幽光閃動,緩緩出現一個朦朧的黑色身影,正是那個將軍鬼物的形像。
他緩緩運轉以鬼養神的秘術,絲絲幽光從鬼物虛影內透出,朝著他的眉心處彙聚。
沈落眉頭微蹙,面上露出一絲痛苦之色,卻強行忍耐,運起無名功法,再一次嘗試衝擊凝魂期瓶頸。
轉眼間,過了數月。
新年已經過去,黃河這裡天氣仍舊一日冷過一日,今日更下起了大雪。
茫茫河面上雪花飛舞,天地間一片籠統,幾乎分不清哪裡是河面,哪裡是天空。。
此等天氣不適合航運和捕魚,故而河面上一艘航船和漁舟也沒有。
不過此等美景,卻正適合不為生計犯愁的文人貴胄們賞雪觀景。
只見一艘長足有二三十丈,高三層的畫舫在黃河中緩緩而行,上面笙旗飄揚,竟然是明黃顏色,繡龍畫鳳,顯然畫舫中有皇室中人。
陣陣絲竹管弦之樂,歌舞之聲從裡面傳出,間或還有人高聲誦念一首詩詞,賞雪正酣。
就在此刻,距離畫舫前方數百丈外的河面突然劇烈翻滾,浮現出一個巨大的漩渦,周圍還有無數小型漩渦交替浮現,引得附近狂風大作。
與此同時,河面的天地靈氣也劇烈紊亂,朝著巨大漩渦彙聚而去,天空之中也掀起陣陣狂風,形成一個更大的氣流漩渦,發出滾雷般的長鳴聲。
畫舫的船帆也被狂風波及,一陣劇烈晃動,船上數面旗幟直接被狂風折斷,卷上了天空。
“怎麼回事!”船上的歌舞之聲戛然而止,一群人從船艙內慌忙湧了出來。
為首之人是個身穿明黃長袍,頭戴金冠,手持折扇的青年男子,此人看起來二十幾歲,星眸秀眉,天庭飽滿,眉心隱現紫光,給人一種極為尊貴的感覺。
金冠青年身旁還站著一人,卻是一個身穿明黃長裙,頭戴鳳冠的少女,赫然正是沈落在宛丘城坊市和軒轅閣拍賣會見過兩次的李姓少女。
二人身後站了十幾個人,都是些錦衣青年男女,氣度不凡,顯然都是大有身份之人。
還有幾個身穿道袍的羽士站在周圍,卻都是修士。
那個武姓青年此刻也在這裡,不過站在人群邊緣,臉上的高傲早已不見,有的只是謙卑和恭敬。
武姓青年身前站著一個紫色道袍,戴雷陽冠的中年羽士,兩人五官輪廓有些相似,似乎有著血緣關系。
“啟稟九殿下,前方靈氣潮湧,狂風成漩,應該是有修仙者在河底閉關,試圖突破境界,因而引發天像。”金冠青年身後站著一個手持塵拂道人,打量了前方河面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開口說道。
這道人相貌清奇,滿頭白發,臉上卻沒有一絲皺紋,看起來極為年輕,只是面色不知為何,有些病態的蒼白。
說話之間,此人一揮手中塵拂。
一層青光憑空出現,籠罩住整艘畫舫,青光中閃動著一道道奇妙的紋路,更有點點光芒閃動,如同夜空中的星辰。
畫舫立刻變得平穩下來,任憑天空狂風吹拂,河中漩渦洶湧,都不能影響其分毫。
就在此刻,遠處半空的靈氣漩渦突然停止運轉,發出一聲清鳴後崩潰飄散,天空之中浮現出道道彩虹般的霞光,看起來很是美麗。
河面上的漩渦也隨之消失,幾個呼吸後,一切恢復了平靜,雪花繼續飄蕩而下。
“好像結束了,國師,可能看出此人什麼境界?剛剛突破是否成功?”金冠青年頗有興趣的問道。
“突破已經成功了,看這靈氣波動,應該是凝魂期的修士。”道人含笑說道。
“哼!一個剛剛突破凝魂期的修士,竟敢打擾九皇子殿下和淑公主賞雪,更損毀皇旗,罪大惡極,在下去將他揪出來,請殿下發落。”武姓青年身前的紫袍羽士突然冷哼一聲,大步走了出來,朝金冠青年行了一禮後說道。
“據國師所言,此人是閉關突破,這才引發天像,並非有意為之,就不必大動干戈了吧。”金冠青年搖頭說道。
“雖是無意為之,但此人損毀皇旗卻是事實,若不嚴懲,不足以彰顯我大唐皇室之威,若此事傳開,更會讓那些修仙宗門蔑視朝廷,還請殿下明察。”紫袍羽士似有不甘,再次說道。
談及朝廷威信,金冠青年也不禁面露遲疑之色,不由得看向那個被稱為國師的道人。
“武道友所言也有理,殿下不如准了,我們也正好欣賞一下武道友的焚天仙法。只是此處乃是黃河之上,水氣濃郁,正克制武道友的火系神通,可要袁某助你一臂之力?”國師道人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說道。
“區區一名剛剛突破凝魂期的修士,不勞袁國師費心,諸位稍後,我去將他拿來。”紫袍羽士冷哼一聲,也不見其如何施法,身形已經飛了出去,幾個呼吸便到了之前漩渦的上空。
“何方妖人,竟敢妨礙皇船行駛,給我出來!”此人怒喝一聲,屈指一點。
“咻”的一聲銳嘯,一道赤色劍光從他袖中射出,疾若流星的刺向河內,發出極其響亮的尖嘯,響徹十幾裡的河面。
“武道友的流星劍威勢越發大了,武賢侄,你父親的修為距離凝魂中期已然不遠了吧?”船上另一個鶴發童顏的羽士朝武姓青年問道。
“大方真人目光如炬,家父近來修煉確實大有精進,他曾言有把握在三年內能突破凝魂中期。”武姓青年有些驕傲的說道,然後目光投向那李姓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