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9:一團糟
李鐵剛沒想到石愛國會來單位找他,急忙站起來隔著桌子和石愛國握手,石愛國本來是不想來單位找他,但是李鐵剛實在是太忙了,而且自從搬離了省委家屬院,石愛國就不想再回去,還沒到單位來堵他好呢。
“石部長,怎麼想起到我這裡來了?”李鐵剛問道。
“還能因為啥,還不是我那個不成器的女婿嘛,這小子是不是給你惹禍了?你把他發配到了湖州去,你明明知道湖州那地方情況復雜,你還把他往那裡扔?”石愛國笑眯眯的遞給李鐵剛一支煙,問道。
“哎哎,我可沒這想法,再說了,他只是去查案子,又不是去那裡任職,隨時都可以回來的”。李鐵剛說道。
石愛國搖搖頭,說道:“不見得吧,那裡現在是什麼情況我知道,再說了,我也明白你讓他去湖州盯著是什麼意思,李書記,我可醜話說在前面,你們怎麼折騰我不管,但是不要拿我女婿當炮灰”。
“老石,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好像是對我的安排很不滿啊”。李鐵剛聽石愛國這麼說,眼角抖動了一下,說道。
石愛國搖搖頭,說道:“你我都明白,湖州的那個爛攤子現在是個什麼情況,我知道你想從那裡切開,但是你讓丁長生這麼下去,他是欽差嗎,他帶著什麼命令下去的,無職無權,到處都要求助於湖州市配合,你查的是湖州市的領導,還要湖州市的領導配合,你覺得這可能嗎,我敢打賭,丁長生要麼是什麼都查不到空手而回,要麼是查到了真的東西,但是他自己回不來了”。
“老石,你有話就直說吧,咱倆還用這麼藏著掖著?”
“好,那我就直說了,湖州這幾年的發展停滯不前,司南下走了之後,這一年多你也看到了,湖州是醜事不斷,我是從湖州出來的,我對那裡還是有感情的,所以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你讓丁長生去湖州查,我沒意見,但是你讓他這麼無職務權光棍一條的去查,他能查出來什麼?你們現在辦的案子就說明了一切,手裡沒有可用之人,他能查出來個毛啊?”石愛國說道。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既然是要查湖州,就把丁長生徹底放下去,放到湖州去,這不行,我還有很多事要他做呢,再說了,朱佩君的案子還指望他呢”。李鐵剛說道。
“朱佩君的案子可以緩一緩,再說了,可以只是去湖州掛職嘛,人事關系還是在省裡,你有什麼事還不是一句話就召回來,再說了湖州現在是死水一潭,你要是想把這潭水攪混了,就得把他派下去,深入到湖州體制內部去,不然的話,我敢保證,你派他下去查,那也是白費力氣的事,不可能查到什麼東西,更何況你查的是什麼人呢?”石愛國問道。
李鐵剛很為難的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這個可不是我說了算的”。
石愛國笑笑,說道:“我也沒說讓你一定要這麼干,我只是在提醒你,你要是想查到點東西,這個是最好的辦法,而現在讓丁長生下去住幾天,就能查到你想要的東西,那無疑是痴人說夢,不信你試試”。
石愛國走後,李鐵剛陷入了沉思,很明顯,石愛國是有私心的,但是,這個私心也正好砸在了李鐵剛的軟肋上,沒錯,他是想要查出來邸坤成有什麼問題,但是按照石愛國的說法,以及現在丁長生所處的環境,石愛國說的又是對的。
想到這裡,李鐵剛拿起自己的玻璃杯出了門,下樓走了不多遠就是省委書記梁文祥的辦公樓,秘書見是李鐵剛到訪,立刻聯系了梁文祥。
“你再晚來一會,我就出去了,有個外商投資江都,仲華非要邀請我出面,你這會來不是來聊天的吧?”梁文祥見李鐵剛進來,笑問道。
“我的事不重要,梁書記你要是急著走,那我就晚點再過來”。李鐵剛說道。
梁文祥笑笑,指了指座位,說道:“你先說,我再走,要不然我走了也好奇你會有什麼事找我,你到我這裡來從來都不是聊天玩的,對吧,說,什麼事?”
“湖州的案子有消息了”。李鐵剛說道。
“哦?結果如何,是真的?”梁文祥的臉色凝重起來,問道。
李鐵剛搖搖頭,說道:“還沒查清楚,但是比沒查清楚這個案子更為重要的是,湖州的官場生態壞掉了”。
“怎麼說?”梁文祥問道。
“丁長生到了湖州,二十四小時被監控,手機是不是被監控還不知道,重要的舉報人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被人一板磚拍到了地上,要不是搶救及時,恐怕就完了,現在失憶,想不起那些重要的舉報證據藏在哪裡了,而巧合的是,我讓省紀委去抓一個叫關勝和的市局副局長,但是現在這個副局長神不知鬼不覺的溜了,到現在音信全無,梁書記,這說明了什麼問題?這些事一個人在湖州是做不到的,湖州的政治生態,堪憂啊”。李鐵剛痛心疾首的說道。
“嗯,說說你的意見”。梁文祥皺眉說道。
“我的意思是,丁長生在湖州一時半會查不到什麼東西,人身安全可能都不能保證,他是要人沒人,要權沒權,怎麼查?”李鐵剛說道。
“老李,你不要繞圈子,直說該怎麼辦?”梁文祥說道。
“我的意思是,既然湖州現在是死水一潭,何不把丁長生放到湖州去,讓他這條鯰魚攪渾湖州這潭死水,接下來我們才好看見哪些魚漂上來,這是目前我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其他辦法我是真的想起不來了,原本以為丁長生去湖州可以快刀斬亂麻,現在倒好,越來越亂了,根本就是一團糟,除了這個辦法,我看沒什麼招了”。李鐵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