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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秋,今天那個情況能拆遷嗎?萬一鬧成群體性事件,我怎麼向你父親交代?”司南下皺眉問道。
“那,什麼時候能拆遷?”羅東秋步步緊逼的問道。
“既然今天的動員已經開始了,那就沒有再拖下去的必要了,拆遷的事不會耽誤了,一個月內全部拆遷完”。司南下說道。
“唉,司書記,實話實說,我對你們的辦事效率很失望,雖然紡織廠的地方不小,但是幾十台的推土機,我想,你們要是真的想辦的話,半個月的時間也就夠了,還得一個月的時間?”羅東秋很不滿司南下說的拆遷時間表,但是卻也無可奈何。
司南下頂住的壓力不單單是來自羅東秋和蔣海洋,還有紡織廠,丁長生的話他不是沒聽進去,但是聽進去又如何,那些人要的是真金白銀,現在市裡是一分錢都拿不出來,一句話,湖州的財政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任何地方挪出來錢補上紡織廠的窟窿,那都是要癱瘓的。
所以,既然紡織廠這個地方已經是十幾年的糊塗賬了,那就繼續糊塗下去吧,而且紡織廠那些人,司南下自信那都是群體性的行為,只要各個擊破,這件事還是能解決的,所以,他決定先把何大奎拿下,明天去何大奎家裡看看,爭取能解決時間的問題,讓紡織廠不要再阻擾開發,開發完了會把紡織廠的問題解決的,他一個市委書記這點信用還沒有嗎?他不信何大奎這麼不講政治。
很明顯,現在湖州的舊城改造項目就是最大的政治,而紡織廠恰恰是重中之重,所以,你何大奎既然還是黨員,就該為湖州的發展做出點貢獻,作為一個幾十年黨齡的老黨員,這點覺悟還是要有的。
凌晨一點多,司南下被電話鈴聲吵醒了,一般情況下,家裡的電話很少有人打,既然是這個時候打進來了電話,那麼就意味著出了大事了,司南下心裡咯噔一下,伸手拿起了紅色保密電話。
“司書記,我是唐天河,市公安局副局長,紡織廠發生了命案,現場死了七個人,還有三個正在搶救,我先彙報一下”。唐天河的聲音也有點發抖,因為現場太慘了。
“什麼,怎麼回事?死因查明了嗎?”
“火災,現在看起來是火災,工人們臨時搭的棚子著了,死在裡面了,不過,現場很大的汽油味,技術人員正在勘驗現場”。唐天河彙報道。
“對有傷的人員全力搶救,我馬上到現場”。司南下說完坐了起來,但是卻沒有馬上穿鞋起床,死了七個,還有人在搶救,想想這事,司南下的心裡不寒而栗,羅東秋,你們太狠了,這可是七條人命啊。
十幾分鐘後,司南下趕到了現場,但是看到的除了現場的警察之外,還有湖州電視台的人居然也在現場拍攝。
“你們幾個,是哪裡的,誰讓你們在這裡拍攝的?”司南下的火一下子就上來了。
“司書記,我們是市電視台的,我們……”隨行的記者想要解釋一下但是被司南下粗暴的打斷了。
“行了,趕緊離開這裡,不許拍攝,還有,已經拍了的,不許報道,如果我看到這件事的報道,讓你們台長立即辭職,還有沒有黨性了?”司南下大聲吼道,把現場的警察技術人員都嚇了一跳。
市電視台的記者也不敢得罪司南下啊,畢竟人家是市委書記,是能分分鐘把台長擼掉的人,自己這個小記者還不是和螞蟻一樣,所以市電視台的記者灰溜溜的走掉了。
看到其他人都離開了現場,司南下招招手,將唐天河叫了過去,問道:“這件事還有誰知道?你這些技術人員都可靠嗎?”
“可靠,除了您,就是公安局的人了,我保證,絕對沒問題”。
“好,記住,這件事先不要往外說,全力偵破,看看到底是因為用火不善還是他殺,一定要快……”司南下話沒說完,旁邊的警察叫了一聲唐天河。
唐天河一愣,看來是有重要發現,於是和司南下打了個招呼,趕緊走了過去,“發現什麼了?”唐天河問道。
“唐局,你看,這是子彈殼,這說明這裡發生過手槍的擊發”。技術人員小聲說道。
唐天河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這個時候司南下也踱步過來了,唐天河拍了拍技術人員的肩膀,站起來走向了司南下。
“司書記,恐怕事情復雜了,發現了子彈彈殼,看來這裡發生過槍擊,這件事必須要迅速的查清楚,另外這裡不安全,您還是回去吧,一有消息,我會馬上彙報給您”。唐天河勸解道。
司南下聽到唐天河這麼說,眼睛一瞪,問道:“這是真的?”
“唐天河,你是警察,這個案子該怎麼辦還不知道嗎?查,一查到底,無論是誰都擋不住的,明白嗎,這個案子越是早一點水落石出,那麼你我的壓力才能小點,雖然暫時不要外傳這個消息,你以為能瞞得住嗎?這些死者的家屬能善罷甘休了?”司南下幾乎是咬著牙說的這些話。
司南下心裡的憤怒可想而知,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自己再憤怒又有什麼用呢,他現在只是想知道羅東秋到底該怎麼給他一個解釋,同時,司南下的心裡也開始產生了深深的懼意,如果這個案子是羅東秋指使人干的,那麼這就意味著在羅東秋這伙人的眼裡,已經沒有了基本的法制了,未達目的,不折手段。
丁長生是在早晨知道消息的,打電話告訴他的是劉振東,自從丁長生找出來害死自己的好兄弟雷震的凶手,並且讓自己親自打死白開山後,劉振東跟丁長生就跟的更緊了,他還在養傷,也是聽隊裡的人彙報的,所以趕緊彙報給了丁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