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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書記,這麼說吧,我參加工作這麼多年來,就沒見過這樣的官員,司書記說他有時候有點無賴,我看這都是美化他了,這個人在湖州市都干了什麼您知道嗎?”
“明浩同志,我怎麼覺得你對丁長生意見很大啊,可是作為一個紀委干部,而且你干紀委工作這麼久了,對一個干部的評價我相信也有自己的評判標准吧,那麼,以你的評判標准來看,丁長生是不合格的了?”李鐵剛看著汪明浩問道。
這話很有點挑事的意思,這就是領導的水平。
你汪明浩把丁長生說成了一灘臭狗屎,但是司南下卻不但沒有把丁長生從開發區主任的位置上拿下來,反而是委任其為新成立的城建委的副主任,雖然現在不是了,可是市長助理還在呢,這怎麼解釋?
“不但是不合格,我認為讓這樣的干部上來簡直就是胡鬧,當然了,這有前任領導的責任,但是我認為丁長生應該立刻開除出干部隊伍,不就是一個小混混嘛,有何德何能,居然當上市長助理,簡直就是對革命隊伍的侮辱”。汪明浩為了撇清自己,說話有點口不擇言了,絲毫忘記了身邊還坐著一個曾經對丁長生很是依賴的司南下了。
李鐵剛沒說話,但是卻看向了司南下。
司南下今天是要多郁悶有多郁悶,自己本來是想幫著汪明浩圓過去這個場,即便是汪明浩離開,面子上也過得去,但是李鐵剛卻沒有給汪明浩這個機會,因為汪明浩的抗命不遵讓他在省裡很被動。
但是汪明浩沒聽自己的話,搞的在前幾日開會的時候,朱明水特意叫他過去,問丁長生那個案子是誰在查,查出什麼來沒有?那個時候李鐵剛才知道汪明浩沒聽自己的話,居然暗地裡還在查,而且查來查去,丁長生不但是更精神了,就連白山市委也打電話找自己抗議,這讓自己的老臉感覺都沒地方擱了。
從那個時候,李鐵剛就暗暗決定,這個汪明浩膽子太大了,找個機會一定好好收拾他一下,這樣的人就是欠敲打。
再一個,自己還沒來得及到湖州來呢,又被省長梁文祥叫去奚落了一頓,這下好了,自己系統的干部沒查到別人有什麼事,自己的女婿居然這麼貪,出了這麼大的事你自己不知道嗎?人家貪,你查人家,你自己的屁股底下的屎抹干淨了嗎?
“明浩,過了,話也不能這麼說,照你這麼說,丁長生那就是一無是處了,當時丁長生任市長助理時你也是舉了手的,現在這麼說,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所以,看干部,不能一概而論,可能丁長生在工作作風上有缺點,但是我們可以幫著他改嘛,對吧,你說丁長生毫無建樹,這也是不對的,開發區現在有起色了吧,當時在公安局,丁長生也是大刀闊斧的改革,你看看,現在的湖州治安形勢,也不錯了吧,所以,干部有問題,你是紀委書記,你可以挑錯,但是發現人才,利用人才,那是我的責任,不能都一竿子打死吧”。司南下這話說的很有水平,至少李鐵剛認為司南下的水平比汪明浩是強多了,長期的紀委工作,已經嚴重的限制了他的思維和眼光了。
“你……”汪明浩還想再說什麼,但是想了想,好像再說什麼都是多余的了,索性不言語了。
“好,丁長生的事先到這裡,這件事我會親自過問的,丁長生,我也會親自找他談,好干部,我們不能冤枉,須知,我們紀委工作,手裡的權力很大,但是這個權力要用到正道上,決不能胡亂對自己的同志使用這些權力,根不能讓這些權力成為拉攏干部,清除異己的工具,在我黨歷史上,這是有深刻教訓的,這個道理,你們不會不懂的吧”。
“是,是”。見李鐵剛這麼說,汪明浩和司南下都答應著,但是內心裡卻在打著不一樣的鼓點。
汪明浩還在幻想著自己能過這一關,畢竟自己沒問題,自己的女婿貪來的錢自己一分錢都沒要,說自己不知道也可以說的過去,但是就看上級怎麼看這件事了。
可是司南下想的卻是,汪明浩走了,誰會來做這個紀委書記,雖然紀委工作有他的獨立性,可是沒有市委書記支持的紀委工作,難度可想而知,所以,一個能和市委書記結盟的紀委書記是多麼重要的一個助力,這也是汪明浩歷經蔣文山和石愛國,一直到了自己這裡都不倒的原因之一,因為都需要他的支持。
李鐵剛說紀委的權力不能成為清除異己的工具,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如果面對一個干干淨淨的干部,紀委就是想動人家,也得好好掰開雞蛋找找那骨頭碴子,可是問題在於,這樣的干部有沒有,存在不存在。
不貪不占,那要看怎麼說了,你說我沒伸手,從來沒有貪過一分錢,也沒受賄過一分錢,那好,沒動過手,動過口沒有,沒吃過飯的干部,有嗎?
所以,就看這個權力怎麼用了,說的好聽點,那是反腐,說的不好聽,那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所以凡事不能一概而論。
在司南下看來,汪明浩注定是過不了這一關的,因為如果汪明浩是其他的干部,不是紀委的干部,那麼關一山就是貪一座金山,和汪明浩扯上的關系也不大,傳出去最多說他是誰的女婿。
可是,汪明浩偏偏是紀委書記,而關一山就是貪一毛錢,人家也會說,你紀委書記連自己的人都管不了,你還有臉去管別人?所以,汪明浩必須走人,這也是對各方的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