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一道黑影疾閃而出,出現在地面上!
這是一名身穿骨甲,佩戴著耳環、鼻環,臉上布滿紋身的野蠻戰士。
然而他眼中閃動著邪惡而智慧的光芒,又根本不像是一個渾渾噩噩的野蠻人。
而且他竄出來的身法極快,簡直就像是一道影子剎那間閃過,比外面那些真正的野蠻人,實力不知要強大多少!
就在此人竄出來的一剎那,從黑黢黢的牆壁裡,竟然也慢慢“凝聚”出了一道又高又瘦的身影。
此人身上穿著煉氣士的戰甲,胸前有烈日部落的戰徽,然而他行動詭譎,表情陰森,氣質同樣和粗野狂放的鐵原人不盡相同。
李耀額頭滲出一滴冷汗。
第一個人也就罷了,第二個蟄伏在牆壁中的高手,他完全沒有感知到!
幸好他只是操縱著梟龍號潛入神廟,而且一路都讓梟龍號處在隱形狀態之中,又是以最緩慢的速度低空滑行。
倘若是自己親自潛入的話,一定會被這名隱匿在牆壁中的高手發現!
從此人藏形匿跡的功夫,以及第一人從地底竄出的靈動來看,這兩人的實力,極有可能達到了築基高階以上,而且精通隱匿和刺殺之道。
這兩人。一個做綠洲部落野蠻戰士打扮,一個做烈日煉氣士打扮,彼此之間卻極為熟稔。互相一點頭,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牆中人道:“情況有變,鐵原六部被拖延了兩天,執行四號方案。”
從地底出現的綠洲部落野蠻戰士,點了點頭,離開神廟,地下入口重新封閉。
牆中人往後面輕輕一躍。躍入黑暗中,再次融化在牆壁裡面。
李耀更是不敢輕舉妄動。幾乎一寸一寸挪動著梟龍號。
地下一定隱藏著什麼東西,然而入口已經封死,又被一名敵人牢牢監控著,怎麼辦?
李耀心中一動。忽然想到什麼,順著原路離開神廟。
既然存在著一處地下密室,無論如何,總是要有通風管道通向地面,來獲取新鮮空氣的。
李耀駕馭著梟龍號,十分耐心地圍繞著神廟轉了一圈,檢查每一處細節,果然在神廟左側,靠近山腳的地方。發現了一條毫不起眼的岩縫。
這條岩縫,微微往外冒風,梟龍號卻是偵測到。這股風的溫度,比旁邊的空氣溫度要稍稍高那麼一點點。
如此狹長的一條裂縫,比手掌寬不了多少,一個正常人絕對進不去,倘若用暴力炸開,則一定會被別人發現。
然而。梟龍號卻只有手掌長短,可以輕而易舉深入到岩縫之中。
在岩縫中彎彎曲曲了半天之後。前方果然暴露出了人工開鑿的痕跡,卻是在岩縫之中,深埋了一條通風管道。
梟龍號在通風管道中潛行了三分鐘,一路向下,前方出現了幾十處分岔。
地下密室的規模,比李耀想像中更大。
隨意選擇了一條通風管道,下降到地底五十米的地方,終於進入一條狹長的甬道。
甬道筆直,絕無半點兒可以隱藏的地方,兩端都有好幾名綠洲戰士打扮的守衛,這些人的神色同樣異常精悍,根本不像是無知的蠻族。
李耀屏住呼吸,讓梟龍號貼著牆根一路搜索,甬道的盡頭是一扇沉重的鐵門,裡面隱隱傳來了哭喊聲和吵鬧聲。
鐵門下方有個不大的窟窿,似乎是給裡面的人送飯和水的,梟龍號就從這個窟窿中鑽了進去。
裡面的場景,又讓李耀大吃一驚。
這是一間極大的囚室,關押著將近二十名囚犯,看上去都是十分稚嫩的年輕人,最多二十出頭的樣子。
大部分年輕人都是細皮嫩肉,養尊處優的模樣,和鐵原人截然不同。
有些女孩子小聲啜泣,有些青年互相爭論,還有人把耳朵貼著牆壁,仔細聽著地面上的動靜,又有人在不斷安慰著哭泣的同伴,然而自己也是滿臉愁容。
李耀通過梟龍號,逐一觀察這些年輕人,忽然眼神定住。
他在年輕人中間,發現一個熟人,謝安安!
謝安安是飛星大學煉器系的大一學生,也是空山論劍的工作人員,李耀參加空山論劍的時候,就是通過她報的名。
來到空山域之後,兩人又在刀劍博物館中偶遇,結果還通過謝安安,結識了一些煉器師圈子裡的道友,一起參加了“煮劍小集”。
此後她又看到了李耀用紫環劍蟻來修煉,還親自嘗試過用一頭紫環劍蟻來修煉,結果口吐白沫,痛得昏死過去,給李耀留下了深刻的印像。
她怎麼會被抓到鐵原星上了?
李耀強忍住衝動,仔細觀察著。
和幾個月前相比,謝安安消瘦了許多,原本圓滾滾的蘋果臉都變成了細長的瓜子臉,人也顯得成熟了不少,臉上掛滿了堅毅之色。
她的一名女伴正在“嚶嚶”啜泣,她則不斷安慰著人家:“放心,外面傳來了激烈的打鬥聲,一定是有人來救我們了!”
李耀沉吟片刻,又掃描了一番囚室中的環境。
現在也只能搏上一搏了。
他駕馭著梟龍號,小心翼翼地穿過人群,飛到了謝安安的背後,用艦首在她背後輕輕碰了三下。
謝安安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回頭看時,卻是什麼都沒發現。
李耀將梟龍號的艦首。抵住了謝安安的身體,在她背後寫道:“別出聲。”
謝安安眨了眨眼,盡管肌肉有些僵硬。還是強忍住沒有叫出來。
李耀操縱著梟龍號,繼續寫道:“去廁所。”
這間囚室,男女混雜,在角落裡還有一個隔間,算是廁所,雖然沒門,卻有一道簾子可以拉上。
謝安安艱難地吞了口唾沫。又安慰了同伴幾句,這才若無其事地走進廁所。拉上了簾子。
李耀繼續在她背後寫道:“你們是誰,為何在此?用最小的聲音說話。”
寫完之後,梟龍號就飛到了謝安安嘴邊。
謝安安用力揉搓了一下面孔,冷靜頭腦。雙手捂著臉,從指縫中泄漏出細不可聞的聲音:“我叫謝安安,是飛星大學的學生,你是誰,是來救我們的嗎?”
梟龍號再次飛到她背後,李耀寫道:“繼續說,不要停,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包括所有人的身份。”
謝安安吞了口唾沫。**道:“我,我幾乎什麼都不知道!我是飛星大學煉器系的大一新生,按照慣例被安排成為了空山論劍的工作人員。結果在空山論劍上,遭遇了大爆炸!”
“當時整個空山域一片大亂,我被爆炸波及,都變得昏昏沉沉,只是隱約記得,在一片火光中。似乎有個穿著醫生制服的男人問我是不是飛星大學的學生,我點了點頭。他就把我帶上了一輛救護車,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似乎是在一艘運輸艦裡,被關在了一處密不透風的船艙之中,我的手腳酸軟無力,卻是被人下了禁制,連靈根都牢牢鎖死,根本無力運轉靈能,變得手無縛雞之力。”
“每天都有人給我送水送飯,偶爾還會有幾個戴著面具的人來審問我,主要是問我的身份,還有親朋好友的關系網,偶爾也會拿幾張照片過來,問我認不認識照片上的人。”
“那些人有不少都是我的同學,還有一些天聖學院的風雲人物。”
“我,我原本也不想告訴這些人,但他們的眼睛似乎都會發光,總是一閃一閃,令我在不知不覺中,就把一切都交待了。”
李耀暗暗點頭,這些人應該是善於精神攻擊的冥修師,對付一個禁制了靈根,幾乎等同於普通人的低階修真者,當然是手到擒來了。
謝安安繼續道:“一路上,我似乎被調換過很多運輸艦,然而每次都沒什麼意識,只是睡得特別沉,一覺醒來之後,發現自己所在的艙室就換了個樣子,就這樣,一直孤身一人,連究竟過去了多少天都沒有概念。”
“直到……大約五天,或者七八天之前,我說不上來了,我又一次陷入昏迷,再醒來時,就來到了這間囚室。”
“當時這間囚室裡,已經有了十一個人,後來陸陸續續,又來了八個,加上我就一共是二十名囚犯了。”
“我仔細一看,幾乎所有人都是認識的,有些人就在他們給我看的照片上面,反正不是飛星大學的學生,就是天聖學院的學生。”
李耀深深眯起眼睛,飛星大學和天聖學院,是飛星界的兩大最高學府,這兩所大學的大學生,是真正的天之驕子,無論在修真界,還是在社會上,都有極高的地位,和十分重要的意義。
梟龍號繼續在謝安安背後寫道:“除了都是大學生,還有什麼共同點?”
謝安安很認真地想了想,道:“有的,到了這裡之後,雖然所有人都被下了禁制,無法運轉靈能,然而他們倒沒有禁止我們說話,大家一番交流之後卻是發現,不少人的背景都十分深厚。”
“二十人當中,有十二個是天聖學院的大學生,天聖學院是私立學校,一般招收的都是天聖城裡,各大宗派高層之後。”
“他們十二個的父母、祖輩中,都有人在六大宗派中擔任要職,其中有一個萬虹英,更是烈日盟主的親孫女!”
天聖六宗之一,烈日盟主的親孫女!
李耀頭皮發麻。
謝安安繼續道:“來自飛星大學的八人,背景雖然沒那麼嚇人,但也都和飛星界的不少勢力,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大家不是這個世家的傳人,就是長輩在某個宗派擔任要職,像我的話,來自煉器世家謝家,已經是二十人當中,來頭最小的一個。”
二十個來自飛星界各大宗派、世家的傳人,又都是飛星界最高學府的天之驕子,卻被暗中綁架,關押到了鐵原星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