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地圖琢磨了一下,蘇照緩緩點頭,似乎松了口氣,“你既有這方面的准備,那倒是問題不大了。”
邵平波:“好,齊國那邊就看你的了,局勢所迫,事不宜遲,越快越好。”
“怎麼?”蘇照回眸,戲謔道:“我才剛回來,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趕我走?”
邵平波笑了,“你這話說的,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見兩人開始調情了,邵三省頭一低,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不好打擾。
沒了外人,蘇照一雙明眸頓時有些粘人,含情脈脈,慢慢靠近了邵平波。
邵平波身子微微後仰了一下,似有回避的嫌疑,不過最終還是伸手抓了她的柔荑,微微一笑。
蘇照順勢輕輕依偎進了他的懷抱,兩人擁抱在了一起,耳鬢廝磨。
“你不會嫌棄我,會娶我的是不是?”蘇照在他懷中呢喃著問道。
邵平波:“我說過,非你不娶,但你知道,現在不是時候,我若沒有足夠的實力,你也無法擺脫你們組織,如今我們所做的一切,既是為了我,也是為了你,是為了我們的將來。”
蘇照輕嘆道:“但願吧!”
邵平波:“你好像不信。”
“沒有!”蘇照輕輕搖頭,閉上了眼睛,有件事她一直想問也想做,但她顧忌自己身份開不了口,怕被看輕了。
相擁靜默了一陣,邵平波忽又咳嗽了起來,推開了她,制住咳後,問:“牛有道那邊什麼情況?”
蘇照看著他搖頭,“你呀!我看牛有道已經成了你的心病,一想到他,你心火就上來了,就忍不住要咳。”
邵平波回頭抓了茶盞喝了口茶潤嗓子,“你想多了。”
蘇照:“青山郡那邊,我派了人在那邊盯著,壓根就沒見過牛有道的人影。他潛藏之地,戒備森嚴,集中了幾個門派的修士,根本無法接近,也不知道他躲在裡面干什麼。估摸著,他應該比你自在的多,沒有俗事煩擾,似乎一直躲在山裡面清修。他這樣龜縮不出,絲毫不露破綻,我也拿他沒辦法。”
邵平波無言靜默,發現自己吃虧就吃虧在這,俗事有商朝宗打理,牛有道一修士,既不統軍,也不主持政務,你就算想學人家放什麼謠言之類的,髒水也是潑到商朝宗身上,對牛有道壓根沒什麼影響。
人家現在連泡都不冒了,你就更找不到下手的破綻。
“還在耿耿於懷?”蘇照問了聲,又寬慰道:“你放心吧,他不可能永遠躲著不出,總有露面的時候,總會找到下手機會的。”
邵平波矢口否認,“沒有,我是在想,商朝宗那邊的情況和北州的情況差不多,可謂同命相憐,戰馬這東西他們怕是也需要,你不妨關注一下。”
“嗯!”蘇照頷首琢磨著。
深吸了一口氣,邵平波又問:“對了,那個令狐秋,有沒有幫我引見?”
蘇照苦笑,嘆了聲,“說了你可別生氣。”
“生氣?”邵平波詫異,“無非引見不成,我何至於生氣?”
蘇照:“找了他,讓人跟他打了招呼,說了你想見見他。他卻說,你這凡夫俗子有什麼好見的。他說他只跟修行中人打交道,他還特意提了下,說和大禪山掌門皇烈也是認識的,說皇烈多少還是會給他幾分薄面的。還說什麼天下人那麼多人,他每個都去認識的話,也認識不過來。”
“……”邵平波凝噎無語,那位話裡的意思很明顯,看不上他這個凡夫俗子。
提到皇烈,意思就更明顯了,你不過是大禪山的走狗,我和你背後的主子相識就夠了,有必要跟你扯什麼嗎?
邵平波冷笑一聲,心頭隱有怒火,不過轉念又壓了下去,想想,人家的說法也沒錯,不需要跟俗世的人拉扯什麼關系,假如有什麼事,人家直接找俗世背後的勢力便可,背後的勢力發話了,你敢不聽嗎?
“看來沒什麼機會,是我想多了。”邵平波淡淡一聲。
蘇照嘆道:“這人和方方面面的人都有交情,背景復雜,我也搞不清他的關系網,不敢輕舉妄動。照我說,看看情況再說也不遲,不用急於一時。”
邵平波冷哼,“總有一天,會有他來求我的時候,我倒要看看他怎麼把這話吞回去!”
蘇照略苦笑著微微搖頭,發現這位什麼都行,就是心胸差那麼一點點,太過心高氣傲了,否則何至於被氣得吐血……
從郡城返回,牛有道回到了山中的莊園內。
一座不算大的莊園,也不算豪華,簡單素雅,花草樹木點綴,建在山巔,地勢較高,可觀周圍山景,能遠眺青山郡城的輪廓。
這座莊院建成於三個月前,牛有道入住已有月余。
相關人員也跟著入住了,商淑清也跟著住進了這裡,你也不好讓人家郡主繼續茅廬住下去,商淑清也占了個挺雅致的小小庭院。
一進莊園,帶著心思的牛有道對走來的吳三兩順口交代了一聲,“去請三派掌門過來一趟。”
“是!”吳三兩應下,快步離去。
牛有道背個手溜達到了一處亭台樓閣上,此處乃欣賞周圍山景的絕佳之地,憑欄處可看盡山巒起伏之雄壯與秀麗。
知道三派掌門要來,黑牡丹迅速准備茶水去了。
沒多久,費長流、鄭九霄和夏花各領著幾人來了,門中弟子止步在閣樓下,三人飛身上了樓台。
落在牛有道身邊轉身,夏花看看四周,“雖不是什麼鐘靈毓秀之地,倒也別有一番情趣,在這一帶算是不錯的地方。”
牛有道回頭笑道:“你們三家的也建造的差不多了吧。”
夏花:“都還差那麼一點。”
牛有道呵呵道:“誰叫你們非要搞那麼大。”
夏花:“沒你這麼簡單,你這裡才幾個人,隨便弄弄都行,我們門中那麼多弟子,不能一直在山洞住下去吧,總得有個落腳的地方。”
費長流問了句,“招我們來什麼事?”
此時,黑牡丹端了茶水上來,牛有道轉身:“讓幾位站著不是待客之道,坐下邊喝邊說。”
幾人落座,黑牡丹在旁斟茶。
陸續淺嘗幾口,牛有道放下茶盞道:“這一年我一直在閉關修煉,沒過問過什麼外面的事。我剛去了郡城,稍過問了一下,方知王爺那邊對戰馬的需求迫在眉睫,事關兩郡安危,你們又遲遲沒答復,王爺又不好逼迫你們,請諸位過來是想問問,采購戰馬的事究竟怎麼樣了?”
說到這個,三人明顯臉色略沉。
夏花搖頭:“情況不妙,很麻煩,相當麻煩,那邊畢竟隔的遠,咱們又是外來的勢力,在齊國那邊辦事有點困難。我們再加上天玉門,四家已經折損了五六百名弟子,損失慘重!”
牛有道:“麻煩也總得有個說法吧!我跟你們說,這事若不解決,一旦兩郡之地不歸我們控制了,咱們都得成為喪家之犬,更別說什麼安心修煉,都准備逃命去吧!”
鄭九霄:“我們又何嘗不想快點解決這事,這事一天不解決,天玉門就一天不肯讓利,三派上下這麼多人都是要花錢的,你當我們不急?”
牛有道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別跟我訴苦,都是自找的,說問題,問題症結在哪?”
費長流:“問題一堆,首先在齊國那邊。齊國大部分地方都是草原牧場,良駒無數,所以在齊國購買戰馬其實不成問題,問題的關鍵是怎麼把戰馬給運出齊國。”
夏花恨恨道:“這齊國就是個大坑,坑死人不償命,內部放任馬匹買賣,讓你買的歡,可最終誰也別想輕易把戰馬給運送出境。齊國地勢,外圍大部分被浩瀚沙漠所包圍,想從浩瀚沙漠把馬給運出來,基本不可能。而因為地勢原因,能對外進出的通道不多,他那邊派重兵把一些能進出的通道一守,誰也別想把戰馬給輕易偷送出境。”
鄭九霄嘆道:“齊國這招太狠了,讓你花錢買了馬,馬卻運不出來,最終,你錢也給了他們,馬也還是他們的。”
情況其實也挺簡單明了的,隨便一說就懂,牛有道皺眉琢磨了一陣,徐徐問道:“難道除了正常的國與國之間交往買賣途徑,就沒有能把馬給私下運出來的?”
費長流:“也不是沒有,完全杜絕是不可能的,前提是你能打通這方面的關系,真能疏通關系的話,自然就能放出來。麻煩就麻煩在這方面,齊國重點管制的方向,關系沒那麼容易打通。就算能出來,還有個問題,長途漫漫,這一路上各國的關卡也需要疏通關系,唉!天玉門也在頭疼這事。”
牛有道讓黑牡丹取了地圖來,就掛在了閣內,負手站在地圖前盯著,眉頭緊鎖。
就在這時,吳三兩來報:“道爺,外面有人前來拜訪,說是晉國令狐秋,也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