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晚一夜好眠,醒來時,天光熹微。她迷迷糊糊的像往常一樣,伸展了一下手臂,誰知道拳頭還沒伸出就聽旁邊響起一聲慘叫。
顧卿晚聞聲頓時睡意全消,睜開眼眸就見旁邊躺著的秦御正捂著傷口處,面露痛苦之色。
瞧那樣,明顯是自己方才不小心伸臂砸到了他的傷口,顧卿晚見他呻吟出聲,忙跪坐起身,湊近了他,去拽他掩在傷口上的手,道:“我看看是不是又裂開了,我不是故意……啊!”
她的手剛挨上秦御的,誰知便被秦御一個反手扣住,緊接著他一個翻身,抓著她的手一扯一推間,顧卿晚便被按著躺在了床上,秦御更是順勢壓在了她的身上。
他分明是怕壓到了孩子,有力的兩臂撐在她的頭兩側,十指還和她的十指緊緊扣在一起。
四目近距離的相對,顧卿晚看到秦御的雙眸已經恢復了平日的異色,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那藥真的傷了眼眸的緣故,眼底有些微紅,像是浮著一抹淡淡的血色。
只是那血色上卻浮起溫柔的纏綿,柔情和血紅交雜在一起,有股觸目驚心的震懾。
顧卿晚一時怔住,秦御卻已再度開口,道:“卿卿如此關心我,我很開心。”
他言罷,像是無法用言語紓解心中的感情,低頭便吻住了顧卿晚。
柔軟的唇瓣再度貼在一起,兩人都輕顫了一下,秦御好似怕驚嚇到了她,又好似怕被她拒絕,他壓在她的唇瓣上,見她沒激烈的反應,才試探的輕輕含住,碾轉廝磨,輕舔細吸。
兩人氣息交融,顧卿晚只覺熟悉又陌生,她睫羽扇動了兩下,呼吸微窒。
秦御的十指用力的扣著她的手,用他的十指抓緊了她,他的掌心貼著她的,顧卿晚分明感覺自他掌間溢出越來越多的汗水來。
黏黏膩膩的感覺,十指緊扣的親密,無不再訴說著他對她的思念和渴望。
然而他觸碰在她唇上的動作卻是那樣的輕柔緩慢,兩廂對比太過明顯,顧卿晚卻更能感受到他的克制隱忍和珍視。
她敏感的察覺到秦御用手肘撐著身子,半點沒壓在她的腰腹,他克制的吻著她,小心翼翼的生恐驚走她,以至於他整個身體都在輕輕的顫抖。
顧卿晚突然就因為他的克制而柔了心腸,她緩緩閉上眼眸,被秦御十指夾著的纖細手指也動了動,回握住了秦御。
秦御察覺到了她的動作,像是得了特赦令一般,猛然衝開她的貝齒,深深的攫住了她的所有氣息。他的吻一下子激烈而熱情起來,急迫的將他的氣味都渡給她。
他松開握著她的手,一手伸進她濃密的長發中,拖起她的頭,一手從她腋下穿過,將她柔軟的身體帶了起來,緊緊擁抱。
用力的吸允她的香舌,肆意的用舌掃刮她的每一寸清甜。氣息完全纏在了一起,口津互換,深深痴纏。
他吻的太過霸道激烈,使得顧卿晚瞬間便有些缺氧一般,只覺頭暈耳熱,意識不清,她輕吟出聲,身子軟在他的掌中,被動的被他托著。
秦御一手托著顧卿晚的後腦,托在她背脊上的大掌似安撫似留戀的撫弄了兩下便滑進了她的綢緞褻衣中。
他的掌心滾燙黏膩,她的後背卻光滑涼爽,驟然觸碰在一起,顧卿晚禁不住吟娥著輕輕一顫,後背都冒起一串細密的顆粒來。
她竟覺得有些害怕,心跳的厲害,抬手去推秦御,斷斷續續的道:“別鬧……孩子……”
秦御的大掌壓在她背脊上,聞言遲遲沒有動靜,旋即緩緩往腰下游走,到底停在了臀上,沒再往下。
顧卿晚覺得自己那片肌膚都要被他燙出掌印來了,他才突然撤出手來,撐了下枕頭,豁然松開她來,坐起身大口喘氣。
顧卿晚跌回床榻間,也一下下的調整著呼吸,抬手撫了下,額頭已是滲出了汗,卻也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燥熱的。
這麼會子功夫,外頭天光竟已大亮,晨光穿過床幔,光束中有些細小的浮塵游弋著。顧卿晚睜著眼眸,透過那光束間的浮塵瞧見秦御劇烈起伏的胸膛,還有他喘息間吐出的一團白霧,又挪到他額上晶瑩的一片汗珠,驀然覺得有些好笑,她也確實偏開頭,抬手撫了下小腹,牽起了唇瓣。
秦御似有所覺般,回頭看向顧卿晚。
秦御不覺便也笑了起來,附身去看顧卿晚,道:“笑什麼?看爺憋的難受,你便那麼高興?”
顧卿晚聞言眸光若春波,流淌著笑意睥著秦御,有些懶懶的道:“誰知道我不在的時候,你有沒有憋著,若是沒憋著,這會子便是裝的,若是憋著了,這會子再憋些時日,也沒什麼,左右你也習慣了。”
她說著,抬起身來,伸手去推秦御,道:“讓讓,我要起床了,餓了。”
秦御卻一把抓住了顧卿晚按在肩頭的手,狠狠一扯便將她拽起來抱在了懷裡。
他這動作有點粗魯,倒將顧卿晚嚇的輕呼了一聲,還沒惱,秦御便已虛虛捏住了她的下巴,和她鼻尖對著鼻尖,緊緊逼視著她的雙眸,啞聲道:“什麼叫若是沒憋著就是裝的?卿卿既懷疑,我現在就褪了褲子,給你好生檢查下好了。”
他說著在她唇瓣上狠狠咬了一下,松開她,竟就去解褲腰帶,一副現在就要脫光的模樣。
一些時日沒見,他突然這樣,顧卿晚竟然覺得挺難以適應的,臉上一熱,忙忙便要往床下跑,口中罵他道:“大白天的脫褲子,幾日不見,二爺不光臉皮厚了,連流氓行徑都駕輕就熟了。”
秦御卻抬手將跳下床的顧卿晚拉了回來,拽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褲腰系帶上,道:“不成,卿卿不能平白冤枉人,今兒一定要好好檢查下,還我一個清白!”
顧卿晚被他鬧著下不了床,外頭丫鬟也沒個動靜,也不知道聽沒聽到,顧卿晚禁不住嗔視著秦御,壓低聲音道:“這種事兒怎麼檢查!?我才不上當。”
她雙頰緋紅,羞惱而嬌俏,嗔惱的模樣,簡直勾的秦御心跳猝停,他喉結翻滾了下,雖然渾身燥熱難受,得不到紓解,卻更加舍不得松開她了。
抱著她,他在她耳邊輕聲誘哄道:“你解開,我教你怎麼檢查,嗯?”
他呼出的氣息滾燙,直往耳蝸裡鑽,顧卿晚被他撩的渾身難受,總覺得有了身孕的身子更敏感一樣,她心跳極快,又恐裡頭動靜被丫鬟聽到。
若是文晴還好些,左右以前文晴也值夜過,可文晴如今傷了腿,一直在修養,照顧他的都是紫竹,紫竹可是大哥的人,顧卿晚哪裡好意思。
她給予脫身,見秦御拉著不放,愈發使混,便挑了挑眉,作勢真的去解他腰上系帶,道:“真有法子檢查這個?那你躺好,我若檢查出個不妥來,你馬上就滾出宅子去!”
秦御依言松開她,興衝衝的就往床上躺,顧卿晚扯著他的褲帶,掃了他一眼,動手解開,衝秦御挑了挑眉。秦御很是配合的抬起腰臀來,顧卿晚卻突然松手,握拳便在他那裡不重不輕的砸了一下。
秦御當下一聲悶哼,蜷縮起身體來,顧卿晚卻已迅速站起身來,白了秦御一眼,轉身就跑了出去,口中喊著,“紫竹,先端些吃的進來,餓極了,我洗漱了先墊墊。”
屋外響起紫竹的應聲,接著便是推門聲。顧卿晚往淨房走時,秦御已坐起身來,一面拽了衣裳往身上套,一面怨氣深深的盯視顧卿晚,見她看過來,當即指了指身下,道:“謀殺親夫啊,你等著!”
顧卿晚一點多余的表情都沒賞他,扭身便繞進了淨房。
她洗漱出來,紫竹果然已准備了一碗白粥並兩碟子糕點,顧卿晚坐在窗前美美的享受,秦御也已穿戴齊整,像是沒什麼事兒干一樣,就守在旁邊盯著看,好像她吃東西是一件從沒見過,很有意思的事一般。
任誰一直被觀摩吃東西也會不自在,顧卿晚用了兩塊糕點,又吃了小半碗粥便放下了碗,秦御卻將碟子又往她面前推了推,道:“才吃這麼點,多吃點。”
“多吃點好有力打人嗎?”顧卿晚說著,握著拳頭衝秦御揮了兩下。
秦御頓時便收了下腿,顧卿晚差點沒笑出聲來,她白了秦御一眼,站起身欲走,秦御卻拉了她一下,顧卿晚退了一步,被扯的一屁股坐在了秦御的腿上。
秦御抬起腳尖帶著她顛了兩下,卻是笑道:“還是太輕了些,多吃點咱們的糖包才能不餓著,乖,我喂你?”
他說著舀了一勺子粥送到了顧卿晚的唇邊,示意她張口。顧卿晚卻不願意配合,誰知秦御竟撫著她的肚子道:“糖包,爹爹喂你啊。”
接著不待顧卿晚反應過來,秦御便端起粥碗,含了一口氣就堵住了顧卿晚的嘴,將口中的粥渡給她,迫使她咽下去,他才眯著眼,一臉陶醉的撤離,舔弄了下唇邊兒沾染的粥,道:“一家三口吃同一口粥,味道可真是好,卿卿說是不是?”
顧卿晚見他言罷又去含粥,大有就這麼喂完她的趨勢,劈手奪過那粥碗用勺子劃拉了兩下便解決了,將粥碗丟給秦御,道:“髒死了!還是這麼吃清香對味!”
她故意作對,秦御卻也不惱,將粥碗放在桌上,抬身便又撐住顧卿晚的後腦吻了上去,舌頭衝進她的嘴中,左右上下的掃蕩了一個來回,這才意猶未盡的撤離,嘖吧著嘴巴,道:“也不給我剩點,只好奪卿卿口中之食了。”
反正他就是看著她讓他親了,便找盡理由親個不夠!
顧卿晚覺得若比臉皮厚,她是拍馬也追不上現在的秦御的,警告的瞪了秦御一眼,她才道:“我去陪大嫂了,燕廣王請便!”
她轉身要走,腰肢一緊,卻被秦御攬著又拽了回來。顧卿晚面露不悅,秦御卻笑著道:“剛剛卿卿有句話說錯了,來,跟著我再說一遍。”
他清了清嗓子,這才不緊不慢的張口,一字一頓的道:“我去陪大嫂了,孩兒她爹。”
顧卿晚,“……”
見她不吭聲,秦御挑眉,道:“說不出口?好吧,那咱們換一句。”
他又清了清嗓子,慢悠悠的道:“我去陪大嫂了,夫君自便。”
顧卿晚翻了個白眼,終是道:“秦御,你鬧夠了沒?我去陪大嫂了,松開!”
秦御雖然很不滿她這稱呼,但到底比剛剛那句燕廣王強點,對比她昨日對自己的態度,更是不知好了多少,他露出一個勉強接受的笑來,又在顧卿晚的唇瓣上狠狠吧唧了一口,這才松開手,道:“早點回來啊,我等你。”
他那目露幽怨的樣子,簡直像盼著丈夫歸家的小媳婦,顧卿晚受不了的搓了搓手臂,這才轉身逃也似的去了。
秦御卻挑唇一笑,緩緩舔了下菲薄的唇,似回味的抬手摸了摸嘴,慵懶的抬腳躺到羅漢床上,捻起一塊糕點,舒舒坦坦的細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