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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 秦御回京

名門驕妃 素素雪 5692 2024-03-17 22:39

  

  秦御並沒有等到什麼好消息,一個時辰後,劉田耕前來稟報,說是已經從刺客的口中得知,他們是從吳國公府派出來的,奉命取秦御的性命。

  秦御得知此事,心裡升起一股難言的失望,卻又有些慶幸。

  

  “吳國公府的嗎?”

  秦御喃喃道,異色眼眸閃過深思之色。

  自從吳國公將唯一的女兒嫁到了周家,周家和吳國公府便成了一家人。周睿死在他手中,周家人和吳國公府一直懷恨在心,今次派人前來刺殺他,倒也不是不可能。

  更有,周鼎興是秦英帝親自提拔的走狗,秦英帝打壓下顧家,扶周鼎興上位,信任有加。這刺殺背後,是秦英帝授意也是有可能的。

  再想到秦英帝屢次添堵,還有賜婚之事,秦御雙拳握起,一臉厭煩不耐之色。

  他吩咐劉田耕道:“那刺客給爺看好了,千萬莫讓他死了,進京後,總要和吳國公好好算算這筆賬的。”

  接下來倒是再沒遇到什麼波折,一路順風順水,在三日後的入夜進了京城。

  秦御沒有回禮親王府,反倒馳馬往定江伯謝府而去。

  連日來,京城一直在下雪,如今已過二更天,定江伯府門前也落了一層薄雪,兩頂紅燈籠映照著清冷的雪色,無端有些門庭蕭瑟之感。

  朱紅的大門緊閉著,秦御御馬階前,掃了眼定江伯府的門匾便翻身利落的下了馬,大氅上的一層落雪因他的動作,撲簌簌的往下落。

  秦御三步並作兩步的登上台階,也不等身後侍衛跟來,便自行叩響了門環。

  銅制的門環叩擊在厚重的紅木門上發出沉悶的聲音,裡頭門房早早就歇了,這種鬼天氣,也不會有人前來拜訪。

  叩門聲打破夜的寧靜,門房迷迷糊糊的咒罵了一聲,將被子捂住頭又要睡。誰知道外頭的叩門聲竟然越來越大,越來越急了。

  門房小廝大罵一聲,不得已從暖和的被窩中起了身,披了件棉衣便罵罵咧咧的來開門,心裡想著這若是沒什麼要緊的人,看他不弄死他。

  “深更半夜的,鬼叫……啊!”

  他打開門,罵聲還沒完,就被人從外頭狠狠抽了一馬鞭,他尖叫著退後兩步,府門已然被打開,有高大挺拔的身影,夾帶著風雷之勢已往府中一陣風般去了。

  他的身後還跟著幾個渾身英武之氣的人,這些人連聲招呼都不打,衝進門就往裡頭走,簡直像土匪一樣,小廝嚇的不輕,也顧不上滿臉的血了,捂著臉就要上去追問。

  走了一步卻被秦御的一個侍衛拽住了衣領,道:“那是燕廣王殿下,沒長眼啊!”

  言罷,他丟開了小廝又吩咐道:“馬都在外頭,你照料下,喂點草料。”

  說完,他也不再看小廝一眼,大步流星追了上去,一行人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若非臉上疼痛劇烈,門房小廝真以為是做了一場夢。可是燕廣王殿下來定江伯府做什麼?

  定江伯府說是伯府,可自老定江伯過世便有些沒落了,雖然和尋常門庭比,也算高門大戶了,但和禮親王府這樣的頂級權貴比,那還是差了不少的。

  從前都沒什麼來往的,這會子夜都深了,怎麼殺氣騰騰的衝到了定江伯府來?

  小廝腦子轉著,猛然想起自家的大少爺謝從江可是雲瑤郡主的前未婚夫,而燕廣王是雲瑤郡主的現未婚夫,那雲瑤郡主可和自家大少爺青梅竹馬的,難道燕廣王是不滿這個,心存嫉妒,來尋自家大少爺晦氣的?

  小廝還真沒猜錯,秦御此來確實是找謝從江的,只是自然不是因嫉妒才來的。

  他帶著人直接進了定江伯府,隨手抓了個下人,問明謝從江的所在,得知謝從江正在內院,新納的妾室欣荷姨娘的蓮清院中,秦御冷笑正好,竟然拖著那小廝直接往內宅闖。

  他一身煞氣,根本沒人敢攔,直接衝進了蓮清院。

  蓮清院,欣荷自從進了謝府,便一直不得謝從江的喜愛。

  謝從江深恨欣荷攪了他的姻緣,還妨礙了他的名聲,對欣荷和那個孩子根本就不聞不問。欣荷卻是個有手段的,知道謝從江不喜自己,也不過去礙謝從江的眼,倒是借著向定江伯夫人謝恩的機會討好了定江伯夫人。

  這兩日卻是欣荷的孩子病了,定江伯夫人讓身邊嬤嬤將謝從江給請到蓮清院的。欣荷小意溫存,謝從江半推半就的倒留在了蓮清院裡。

  兩人剛剛安置好孩子躺下,外頭便突然傳來一陣陣的喧囂聲,謝從江也是從軍習武的,聞聲不對,一個翻身坐起來,拽了一件衣裳披上,便往外查看。

  可他尚未出去,房門便被人一腳踹開,有人氣勢凌然邁步跨進,卻分明是個男人。

  內宅之中怎會有陌生的男人衝進來,莫怪外頭丫鬟婆子大驚失色,尖叫連連了。

  謝從江既驚又怒,定睛一看,這才認出了秦御來,頓時一愣,連肩頭披著的衣裳都脫手掉了,呆愕道:“燕廣王?燕廣王深夜闖我定江伯內宅不知何意?”

  秦御卻沒搭理謝從江,竟然錯身從他旁邊經過,直接就進了內室,謝從江還沒反應過來,裡頭便響起了欣荷的尖叫聲。

  謝從江臉色微變,轉身衝進屋,就見秦御手中提著寒劍,正劍指倒在床上的欣荷,欣荷用手捂著手臂,鮮血直流,臉色慘白,充滿了驚恐。

  “燕廣王你瘋了嗎?這是京城,我定江伯府雖然比不上禮親王府煊赫,但也由不得你……”

  謝從江臉色漲紅,不管他對欣荷是喜歡,還是厭惡,秦御衝進他的內院為所欲為,打殺他的女人,這都讓他羞憤難平,只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秦御冷聲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退婚的真相嗎?”

  謝從江一愣,看了眼渾身微顫的欣荷道:“你什麼意思?”

  秦御卻已不再搭理他,反倒用劍挑起了欣荷的臉,神情沉寒道:“說,是誰讓你借子來謝府大鬧的?”

  欣荷眼淚直流,道:“沒有,你在說什麼,我不知道!”

  秦御冷笑,“看來你是不想要這張臉了,本王成全你!”

  他說著手中寒劍一劃,欣荷尖叫一聲,來不及躲,臉頰上便有涼意漫過,寒劍帶起的血珠剛好滴落在她的睫毛上,一片血光。

  欣荷還沒來得及從毀容的驚恐中回過神,秦御又一劍抵在了她的右肩上,聲音冷而沉,道:“再不說實話,本王便廢你一條手臂,再不說,便廢另一條,不說實話,想死都是痴心妄想。”

  欣荷臉上疼痛著,黏熱的血還在臉上肆意的流,她看著秦御卻像看著地獄來的魔鬼,她驚恐無狀,六神無主,她心裡卻很清楚,秦御不是在和她開玩笑。

  他能當著謝從江的面,這麼囂張的殺進人家內院來,毀了她的容,他就也能將她砍成廢人,她這樣的人,秦御怎樣她,定江伯府也不會為她出頭。

  榮華富貴是重要,但她也不想成為廢人啊。

  眼前寒光一閃,欣荷尖叫起來,幾乎是大喊出聲,道:“是雲瑤郡主!是她,都是她教我的!”

  欣荷聲音落下,謝從江頓時如遭雷劈,往後退了兩步。

  秦御冷笑,收了劍,再度道:“說!”

  話已出,便如同潑出去的水,再無收回的可能。欣荷臉色慘白,掙扎著跌落下床榻,跪在地上,哭著道:“大爺給妾贖身後便不再來尋妾,妾很快就將大爺留的銀子都花沒了,妾不想再回風月場合,過從前的日子,正想離開京城回家鄉去,便有人尋上了門。”

  她說著面上露出追憶之色,看了謝從江一眼才道:“那人假裝是走街串巷賣胭脂水粉的,進了門,卻說要和妾談一場讓妾只賺不賠的生意,妾屏退了丫鬟。他說只要妾按照他的吩咐行事,便每月送銀錢給妾花用,他讓妾做的事兒便是重新搭上大爺你,那日大爺喝酒醉了,也是他告訴妾你的行蹤,送妾到那附近的。”

  她言罷,咬唇道:“那人說,只要妾能懷上大爺的孩子,他便派人照顧妾,直到妾生子,還可以幫助妾進定江伯府。妾爭氣,那一回就有了身子,可是妾卻心中極不安,總覺得這樣天上掉餡餅的日子有貓膩。有次,那人又來給妾送了一袋銀子,妾偷偷跟著他,然後妾看到那個人進了一處茶樓,見的人竟然是雲瑤郡主,妾從前因大爺的關系,好奇郡主的尊容,是專門尋機會見過郡主的,故此當時沒忍住便尖叫出聲了。”

  謝從江的臉色隨著欣荷的話越來越難看,欣荷哆嗦了一下才又道:“妾以為雲瑤郡主是要害妾的,啊誰知道她將妾請進了雅間,竟然很是和顏悅色,還請了大夫給妾查看可曾動了胎氣。妾百般不解,詢問與她,她告訴妾說,她根本就不願意嫁給大爺,所以才找妾合作,這事兒對妾沒任何害處,所以……所以妾答應了郡主。”

  謝從江身子又晃了晃,簡直難以置信,欣荷卻爬了過去,抱住謝從江的腿,哭著道:“妾是大爺的女人,妾第一眼就愛上了大爺,妾都是太想跟著大爺,太愛大爺,才會聽從雲瑤郡主的,大爺你原諒妾吧。還有,東哥兒他真的是大爺的兒子啊。”

  謝從江卻有些聽不清欣荷在說什麼,腦子嗡嗡直響,渾身都在亂顫。

  秦御冷笑,還沒說什麼,倒是外頭傳來一聲驚叫。

  “夫人!夫人你怎麼了!?”

  卻原來這邊的動靜已經驚動了主院那邊,定江伯和定江伯夫人一起匆匆趕了過來,誰知道就在外頭聽到了這麼一番話。

  定江伯夫人明顯承受不住打擊,兩眼一番,暈厥了過去。

  定江伯也臉色鐵青,怎麼都沒想到,雲瑤郡主竟然做出這等事來。結果不僅退了親,還讓謝從江背了黑鍋,她還在鎮海王府中要死要活的上吊,先前他竟然還覺得愧欠,這些時日在朝堂上見了鎮海郡王都覺得抬不起頭來。

  簡直欺人太甚!

  秦御將寒劍送回劍鞘,掃了眼雙眼通紅的謝從江,大步就往外走去,到了院中,看都沒看定江伯一眼便帶著人揚長而去了。

  他還沒離開定江伯府,定江伯夫人已經被丫鬟掐人中醒了過來,她雙眼通紅,靠在丫鬟身上,瞪著定江伯道:“都是你妹妹養的好女兒,這樣禍害我們家,禍害我的江哥兒,我這做嫂子的哪裡虧欠了她,她養這麼只白眼狼來害娘家?!來人,備車,快備車,我要去鎮海王府說個清楚!”

  說話間,謝從江卻從內室走了出來,他臉色慘白,雙眼卻滿是憤恨,道:“我陪母親去!”

  定江伯也嘆了一聲,旋即一咬牙,道:“備車,帶著那個欣姨娘,都去!”

  這廂,定江伯府的人趕著往鎮海王府去,那邊秦御已快馬回了禮親王府。

  他剛回到王府,禮親王妃便讓丫鬟來喚,秦御進了秋爽院,禮親王妃見他一身風塵僕僕,身上衣裳都有些皺巴巴的,臉色憔悴而沉郁,人也眼瞧著消瘦了一圈,頓時又心疼又是無奈,吩咐丫鬟端燕窩粥,衝秦御道:“你剛走,賜婚的旨意便到了,當時卿晚還來了母妃這裡,提醒母妃說雲瑤郡主退親一事兒蹊蹺。母妃這些時日都在查此事,可是母妃卻什麼真憑實據都沒能查到,如今你回來了,這事兒你便自己看吧。”

  秦御並不奇怪禮親王妃會一無所獲,雲瑤郡主明顯是太後做主塞進禮親王府的,太後不是任由雲瑤郡主糊弄的蠢人,這賜婚前,太後自然會幫忙雲瑤郡主將該清理的尾巴都清理好了,不然讓禮親王府查出什麼來,豈不是有機會拿捏著此事,說皇上將一個德行有虧的女人賜給王府?

  這也是他今日直接打上定江伯府的原因,那個欣荷從前不過是個清倌人,心中念著榮華富貴,這才費盡心思攀上謝從江,這種女人最好攻破審問了。

  秦御知道,他若再耽擱兩日,這個欣荷也難保不會被太後處理掉。不過好在,他快了一步。

  禮親王妃還不知道秦御回來後所做的粗暴之事,言罷她嘆了一聲,道:“你皇祖母入冬就去了行宮修養身子,皇上和太後倒先斬後奏的給你賜了這麼門親事!你放心,母妃已往行宮傳了信,便算查不出什麼來,等你皇奶奶過兩日從行宮回來,母妃也進宮請你皇奶奶做主去!”

  秦御卻道:“不必了,雲瑤郡主嫁不過來了。”

  他說這話時,神情冷凝,口氣平靜,卻無端帶著股清寒的殺意。

  秦御從前是動過迎娶個正妃,再弄死的念頭,可雲瑤郡主這樣的,他雖然恨,可卻連讓她嫁進來頂個名頭都覺得惡心。

  禮親王妃怔了下,秦御卻已站了起來,道:“時辰也不早了,母妃早些歇息吧,兒子先回……翰墨院了。”

  他說話時,分明頓了一下,臉上有瞬間的破裂般的痛色。顯然是想說雪景院,臨了想到顧卿晚已經不在又改了口。

  禮親王妃瞧著心中也不是滋味,卻沒放人,而是道:“你可想過此事該怎麼辦?卿晚她不願為妾,即便是你此刻將她尋了回來,她就肯回來了?強擰的瓜不甜,這般總強迫著哪裡是個辦法?”

  禮親王妃言罷,秦御卻無什表情,只回道:“先找到人再說。”

  禮親王妃也很喜歡顧卿晚,之前也盡最大力去找人了,這些天靜下來,卻覺此事棘手,正如她所說,尋回人來又如何,問題解決不了,與其綁在一起折磨,倒不若先分開的好。情愛最是傷人,她是過來人,從前過的什麼光景,禮親王妃都還記得,她不想秦御和顧卿晚捆綁在一起互相折磨。

  聽秦御口氣冷淡,但卻分明是不找到人不罷休的,禮親王妃道:“阿御,隨她去吧,興許過些時日她自己想通了,就回來了。”

  禮親王妃這意思,分明是暫時不要找了。秦御眉目微動,看向禮親王妃,開口道:“母妃,她有孕在身,兒子說什麼都要找到人的。”

  他言罷,轉身便大步出去了,禮親王妃頓時楞在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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