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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回 怎忍被犬欺

妖謀 水墨青釉裡 2523 2024-03-17 22:39

  

  第三百回

  秦英來到教坊直奔教坊使的廂房,拿了魚符讓站在門口的副手通傳。

  見到了教坊使後秦英也沒有過多寒暄,開門見山地問道,中秋宮宴除開幾支常用的曲子,今年新編的曲子能否選用。

  教坊使聞言便知秦英是要做中秋宮宴的文案,不過隨即他疑惑起來:“還有七天就是中秋宮宴,秦大人的文案還沒通過?那我前幾天收到的是什麼?”

  秦英就著教坊使拿來的帛書細細端詳,倒抽一口冷氣驚訝道:“怎麼可能。”帛書上面清清楚楚地印著禮部的章子,選用的還是《清商伎》這支曲子。

  她對《清商伎》記得很深。一年前秦英在平康坊鐘露閣做小廝,梅琯入教坊,在三月初三上巳節和諸位教坊女奏了《清商伎》。那段時間梅三娘在教坊排練,秦英一直陪著她。

  教坊使面孔嚴肅地分析道:“有人用禮部尚書的章子矯作帛書。他不是在針對你的禮部祠部,就是在針對我的教坊。你最近可有得罪過朝中什麼人?”他覺得秦英的性格比自己容易引火上身。

  秦英連連搖頭道:“沒有。”

  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退路,雙手交握在一起隱隱用力:“這曲《清商伎》已經排了四五天,已經准備在中秋宴上獻曲,秦大人擬寫文案的時候還是不要更換了。”

  “好。”秦英應了一聲,眉頭卻更深地皺起來。若矯作帛書的人是在針對教坊,那麼教坊使的提議確實能避開災禍。就怕矯作帛書的人是在針對自己……

  她的文案要和很多官署交接呼應,若是早在四五天前,就有人鬼使神差地拿著禮部尚書的章子,寫帛書分傳給了各個官署,秦英的麻煩可就大了。

  帛書內容無誤尚可。一旦有不合禮制的問題,她這寫文案的員外郎豈不是背鍋的?

  這樣一想她的後背冷汗淋漓,馬上坐不住了。她扶著突突跳動的太陽穴起身道:“此事非同小可,然而教坊使暫且不必擔心。我一定會弄明白是誰在幕後搗鬼。”

  教坊使瞧著秦英站起來也不過五尺多高的瘦弱身形嘆息道:“有勞秦大人了。”

  如今秦英的當務之急,便是和各個官署接洽,詢問有無收到禮部發出的中秋宮宴帛書。

  她忍著頭痛走了三趟官署,發現他們果真是收到了帛書。只是上面的內容雖然和過往的宮宴標准有些差異,但是沒有逾越禮制,看來,是禮部之內的人做的呢。

  秦英抵著額頭坐在車廂裡冷笑了一聲,將心中最大的嫌疑鎖定在祠部郎中身上。

  他過去在自己手底下的時候表現地溫順謙恭,讓她放松了警惕,安安心心地請假去終南山見世上另外一個同名同姓甚至同顏的人。回宮卻被包藏禍心的副官頂替了正職。

  ——現在他做了祠部郎中還不滿足嗎?非要做點什麼,將我貶出禮部才能舒心?

  秦英磨著牙暗暗想道,覺得自己走在這仕途上步履維艱。無論你做得好還是不好,時時刻刻有人窺伺著你的舉動,斯文敦厚的外表下就是全然不同的心腸。

  這時候她也知道自己的文案為何過不了了。祠部郎中若是不壓著她的文案,他如何能私下做手腳。

  秦英想到一種可能:他代替自己擬寫了文案上交,然後讓禮部尚書審核。印著章子的帛書分發到各個官署。

  邏輯很流暢順利,只是秦英又卡在了他為何要越俎代庖上面。難道他性格偏僻扭曲,喜歡一邊為難秦英一邊替她做事?

  ——不對,他如此作為,多半是備有什麼陰招要對付自己。

  然而中秋宮宴的流程規制有誤,陛下要怪罪下來,受懲罰的不只是秦英,還會牽連到祠部郎中還有禮部尚書。

  啪地一聲,秦英的念頭又被無情阻斷了。

  

  回到禮部官署,秦英研了一些松煙墨,伏上案頭奮筆疾書起來。她要趁著自己頭痛地還能忍受時,把文案起個草稿。

  花了不知多久把一小塊墨用掉,秦英把毛筆丟進筆洗,甩了甩酸麻的手腕,累得要命的她往後面牆壁一靠,呈現不甚雅觀的四仰八叉狀態閉目休息。

  失去修為以後,她的耐力已經不可和曾經相提並論。靠在冰涼的牆上一刻,秦英吐出一口氣,感覺手腳不再那麼僵硬了,整理了一番褶皺散亂的衣袍,撐著桐木地板起身,准備先回宅子睡個回籠覺,再從這些草稿中整理出正式文案。

  然而秦英上午在外奔波地過度,體力透支,此時才走出禮部,她的眼前就開始發黑了。她也不敢聲張自己看不到前路,憑借著自己的印像往宮門處去。不知不覺撞上了人,她低頭道了一聲歉,想要側身走開卻被捉住手腕。

  秦英踉踉蹌蹌地倒在那人的身上,她最後的知覺便是那人和自己一般高,因為自己的頭搭在那人的頸彎剛好合適。

  睜開眼時,入目的是一片金黃色繡帳。這繡帳秦英上輩子熟悉的很,雖然只在東宮麗正殿見過。此時的秦英在心中直呼自己衝撞了太子萬分倒霉,然後扭過頭來裝作惶恐的模樣對李承乾喚道:“……殿下?”

  李承乾坐在帳外用鼻音哼了一聲:“這些日子沒見,秦大人怎麼虛弱成這個樣子?”

  秦英被他塞進被單裡裹成粽子,此時只露出一個頭來,她的嘴角強行扯出笑容嘿了一下:“為了趕赴朝會沒吃早飯。”

  他冷眼瞧著她那不自然的表情道:“你就使勁誆我。”

  聞言她咽了咽吐沫,極力掩蓋自己的心虛氣短:“秦某怎敢欺騙未來的國君。”

  李承乾知道秦英有時候無賴地就像是滾刀肉,拿她沒有法子,只好知趣地換了個話題道:“你袖子裡揣的一團草紙都糊了,需要趕緊修繕出來。你來念,我來寫。”

  秦英低咳一聲訕訕道:“這種書筆小吏做的事怎麼好讓殿下做。”

  “是害怕我不能勝任書筆小吏?”他眸子中的冷光透過重重繡帳擱在了秦英身上,刺地秦英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秦某不敢。”她打了一個激靈道。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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