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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回 論坑與反坑

妖謀 水墨青釉裡 2728 2024-03-17 22:39

  

  第一百七十五回論坑與反坑

  秦英耐著性子給李承乾講了一遍,自己是如何在書庫找資料,又是如何翻出了《諸病源候論》治療消渴的導引法。並且她平鋪直敘地說導引法很難學會。學了還不一定管用,讓他自己做決定,要不要嘗試一番導引法。

  李承乾沒有猶豫就道:“試。”他頓了頓又接了一句,“能不能把導引法最開頭的三個字省略?”

  她之前看了無數遍的導引法,基本把上面的每一個字都背過了。她端詳著李承乾發熱的臉,偏偏故作不解地問道:“省略哪三個字?”見李承乾不答話,她偏著頭做出思索狀,又道,“都是同性有什麼好害羞的。”

  李承乾不知道怎麼,覺得秦英是在報復他。

  記起前些日子,秦英和他雙雙落進了池塘,兩個人的外袍內衫都濕了。

  秦英那夜先把李承乾送回廂房,沒有立刻走,就看到李承乾當面解衣的一幕。

  李承乾看出秦英面色不自然,脖子也僵硬地低下去,心裡的戲謔之意大起,故意逗秦英道:“衣服都濕了,你還要穿著嗎。”聽秦英喃喃了句回去再換,戲謔之情更是上了新的高度,他嘿了一聲後道,“都是同性有什麼好害羞的。”

  想不到秦英把那句記著,隨時准備如數還給自己:他糾結地在心裡道。

  “解開衣服是為了無有掛礙。太子殿下是要自己脫,還是秦英幫您脫?”秦英氣定神閑地斜斜瞧著李承乾,十分想見他現出那又氣又惱的神色。

  李承乾扭臉不讓自己的視線和她對上,才低聲地嘆息道:“……過來幫忙。”語氣很是孱弱無力,好像自己是個內心坦蕩且純潔的人。

  他揣著什麼樣的心思。秦英是一概不知的。膝行到他的榻邊,秦英伸手准備給他寬衣,就聽李承乾四平八穩的聲音道:“你靠過來些。”

  因為他的語調很正直,秦英也沒生疑。當她聽話地湊過去以後,就被他結結實實地坑了一把。

  秦英仰面躺在尚存他余溫的榻上,憋了許久講出四個字:“我是男的。”

  此時的秦英別提有多尷尬。

  她面上不動聲色,卻暗暗咬牙切齒地想道:他脫個中衣還故意讓自己幫忙。手足之間的氣力原來都是攢來壓倒自己的嗎?

  “我是斷袖。”李承乾大大方方地接了話。完全不在意秦英那深深皺起的眉頭。

  

  他表現地相當無辜,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眸道:“導引法上寫。‘引腎者,引水來咽喉,潤上部,去消渴枯槁病。’你要教我的不就是這個嗎?”

  秦英低聲用葷話罵了一句。才擲地有聲地回答:“房中術和導引是反著的,怎麼可以混為一談。”

  李承乾挑著眉看了她一會兒。慢慢松開鉗制她的手:“你曉不曉得這種話有多敗興。”

  她沒理他,趁著李承乾晃神一溜煙地下榻,自顧自地整理好散亂的衣襟,離他遠遠地坐下來。調勻呼吸以後。再逐句為他講解導引法需注意的要點。

  李承乾的燥熱,早被秦英的那句葷話攪得一干二淨。他按照著秦英的提示,慢慢地進入導引的狀態。並且些微地體會到什麼叫做“氣滿小腹”。

  自始至終秦英的目光都是垂在地上的。因為她的耳根還紅地滴血。

  李承乾只能模糊地看見她衣襟處彎曲的脖頸。

  她臨走的時候,他喚了一聲秦英。

  步子停住一瞬間。她卻沒有回頭。消瘦勻停的身影微微搖晃著,離開李承乾的視界。

  秦英丟了魂似的緩慢走在回翰林院的路,懊惱他給自己下套,更懊惱自己先去用話撩撥他。但她又轉念想到,自己好像早就越過了畫下的界限——她已經重蹈覆轍,太親近他了。她是侍醫,擔著照應他身體的責任。但秦英感覺到,自己在挑起責任的背後,心裡又有些心甘情願的味道。

  所以她能夠為了他而鋒芒畢露,得罪一個又一個的醫官。

  明知道長此以往她會和上輩子一樣,惹出殺身之禍事,卻還是放不下他。

  這輩子的他好像對自己相當主動,不是對待朋友的那種主動,而是對待孌童的那種主動。

  在天旋地覆的那一刻,秦英從他的粗重喘息聲中,聽出了貨真價實的欲。

  她不敢用身體反抗,畢竟太子殿下千金萬貴之軀,且尚在病中,要是被一腳踹出個別的病症,她腦袋絕對就搬家了。

  慎重地思來想去,秦英只能采用君子動口不動手的一套。

  罵的葷話雖然粗俗難聽,但是好在管用。

  要是李承乾沒有守住自己的靈台清明,執意往下進行一步,秦英的真實性別就露陷了。她暗自慶幸當時他手下留情,還有自己逃得速度。

  這樣想著,秦英的腳步也輕快了一些。

  麗正殿裡的某人,則遲遲地沒從剛才的注視中回神,他枕著手臂長嘆了一聲。

  自己忘記告訴秦英,讓她把山水游記都還回來了。李承乾扼腕後苦笑一下,想以秦英的別扭性子,接下來的十天半個月裡,保准會躲著自己,甚至再不來東宮,那些卷山水游記應該是要繼續存於她處。

  但他沒過多久,就發現自己猜錯了。

  兩個人心有靈犀一般。秦英下午抱著零星幾卷山水游記,到麗正殿找他。

  秦英當著他的面,故意把山水游記全都收進五鬥櫥裡,故意不讓他看一個字。

  當然,李承乾現在視力減退,最好也不要躺著看書。

  “殿下可否知道消渴的病因之一?”秦英做完收書這種殘酷的事情,拍拍沾染灰塵的手,板著臉說道。

  他淡淡地聲音傳來:“你說。”

  “房事不節,腎精虧損。”秦英把自己今早落下的《諸病源候論》揣進袖子,一本正經地說出這種令人羞怯的葷話。

  李承乾低咳一聲,極為尷尬地道:“我還沒有到納妃的年紀,這方面清白地很。”

  “殿下若是想要嘗嘗銷魂滋味,大可享用自己的貼身官婢,不用戲耍秦某。”秦英依舊是離他遠遠地坐著,生怕再次不慎著了道。

  “……我不妄動你就是。”李承乾聽出她話語裡濃濃的警戒之意,心知她到這裡來,也並不是因為原諒自己。在無奈之下,他抬臂發了誓。

  秦英聽到他的保證心情稍微輕松了一些,點頭道:“殿下保重,秦某明天再來。”

  李承乾抬起發沉的頭,眯眼瞧遠處的她,努力想要看清秦英的神色,最後卻徒勞無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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