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鳶干干的咽了口唾沫。
這般的方陵朔,這般的令人淪陷,令她有瞬時的沉溺不可自拔。
她只能一遍遍大腦空白的重復著“糖霜,你把它舔進去了……”
男子的聲音帶了沙啞,青鳶還沒反應過來,便覺得呼吸一滯——
方陵朔口中銜了一顆糖,忽地低頭封住了她的唇。
男子薔薇瓣似的薄唇似蝶棲花枝般,輕勾著女子柔婉的唇形,靈巧的舌尖一點點觸碰推弄著那顆雪花冰片糖。
男子干淨而修長的指尖,扣住青鳶的後腦勺,讓後者全然動彈不得。男子唇齒間淡淡的草藥清香,一陣陣往鼻尖竄。
青鳶只覺得四周空氣迅速升溫,腦袋裡轟隆隆響,眼前暈暈乎乎。
她忽的全身發軟。只能任由男子擺布。
她的舌尖不由自主的也去推弄那顆蜜餞,隔著一顆糖果,與男子的舌尖互相嬉戲游玩。雪花冰片糖在二人的唇齒間融化,滾動,濕潤。
最後,融化,只剩下無盡的甜膩。
半晌,男子的唇齒才離開,青鳶宛如獲救了般,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緩解著已經燒紅到耳根子的紅暈。
“方陵朔,你……”青鳶低低怒喝,卻是余光瞥見已經開始圍觀指指點點的路人,不由生生咽下一口氣,“等會崤山,和你慢慢算賬!”
“是麼。”方陵朔粉舌半吐,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這個無端魅惑的姿勢,又是讓青鳶羞得連忙別過視線。
“好,歡迎鳶鳶以任何形式找朔算賬……記住,是任何形式哦……”方陵朔低聲道。
男子的聲音已經沙啞得不像樣,最後拖長的語調帶了分曖昧的意味,青鳶不自禁的想到了某些事,讓她整個臉噌的一下漲紅如霞。
“方陵朔,你這個死不正經!”青鳶低低怪了聲,賭氣般轉身就往渭水方向走去。
瞧著女子的背影,方陵朔朗聲一笑,邁步跟了上去。
“鳶鳶這是往哪兒去?”
“臨近端午了,自然要去看賽龍舟。渭水那邊已經熱鬧得很了。”
“鳶鳶還要吃糖麼?這麼大一盒雪花冰片糖,可別浪費了。”
“方陵朔,給本姑娘閉嘴!”
“哎呀,鳶鳶又自稱本姑娘了。犯錯犯錯,該罰該罰……過來……”
男子話音剛落,前方便一抹道法金光閃過,旋即前方幾步來遠的女子倏忽化為一抹雲霞,消失在原地。
赫然是修真界高階風遁術。
方陵朔也不急著追,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絕美的弧度:“還敢逃……彼時讓我捉到了,懲罰加倍……”
渭水。
乃是長安護城河,千百萬裡,河水流碧。
因為臨近端午,每日都有官家商會官府組織的賽龍舟。此刻,渭水邊早就是人山人海,密密麻麻的人群從河水邊,一直圍了百余裡,望過去黑壓壓的一片。
而渭水中數十條龍舟競渡,吆喝震天,鼓聲鳴霄,一派熱鬧雄壯。
“誒,聽說了麼,今日龍舟首名的獎品,是煙霞樓的香囊呢。”一位看熱鬧的女子興奮的指指點點。
“這煙霞樓乃是長安第一女紅樓。據說它的香囊不僅繡工卓絕,而且裡面的香草都是仙家靈草,佩戴後有淨魂安神,隔絕鬼氣的功效。”旁邊的一位衣著錦緞的女子也是羨慕道。
“可不是。一個小小的香囊至少都是上百金。何況今兒龍舟首名拿出的還是極品香囊。怪不得今兒競渡的格外多,看來都是眼饞了這香囊寶貝。”
“那是。這要是哪家漢子拔了頭籌,贏了這香囊回去,只怕他家小娘子要開心死。”
兩位女子的竊竊議論引來周圍一干附和。
那龍舟競渡盡頭,波浪之上,有道法幻化的一座燈盞,燈盞頂端噴湧祥雲,拖著一個流光溢彩的香囊,愈發顯出一股仙家氣息,在渭水十裡中格外顯眼。讓那龍舟競渡的男兒們愈發火熱起來。
“瞧瞧,那香囊真不是俗物。”一個女子艷羨道,“只怕那些道姑仙子用的也不出左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