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武蓮只覺得心中又急又怒,一陣陣火氣往他腦門湧,盡管知道對面的乃是堂堂神明,或許以前的他還會敬畏不已,但此刻,他只有滿心憤慨。
忠君,忠於吾皇,這是錢家祖訓,也是他心中的信念。
無懼於神明,無懼於天道,只求無愧於“忠”字平生。
他實在是無法相信申癸的半個字。
因為吾皇偷學道法乃是逆天之舉,三清的怒火和懲戒,只要想想都會嚇得魂飛魄散。他實在不認為,在這樣的戒律下,吾皇還會主動的要求學習道法。
此刻,錢武蓮看向申癸的眼眸愈發不善,早就沒有了面對神明的敬畏,反倒是如仇人般通紅了眼:“申癸上神,雖說你是神明,但今日,我錢武蓮就算拼了這條螻蟻的命,也會為吾皇要個答案。”
頓時,四下的空間些些晃動不穩,房屋街道都如水面晃動起來。
雖然錢武蓮遠遠不足以破除申癸的鏡花水月之術,但他這一出手,卻是毫無畏懼的挑釁。
申癸似乎挑了挑眉,他搖了搖頭,沉聲道:“你要如何相信我?當年確實是吾皇自己要求學道,我並未從中故意為之。”
“滿口胡言!吾皇學道即是逆天,逆天便是死路一條!吾皇怎麼會自己要求去死呢!天下哪有自己尋死的人!”錢武蓮通紅了眼。
他眸底劃過一線決絕,他左手雙指並劍,鄭重的劃過劍身,斂目低吟——
“以我壽元,祭我命鬼。斬盡萬物,毀盡虛無。”
整個房間突然縈繞氣一股悲涼又強大的氣息,這氣勢放佛凝為實質,四周的桌椅什物瞬間化為了齏粉。
申癸臉色一變:“命鬼劍!難道,你是要召命鬼劍麼!”
命鬼劍,斬盡萬物,代價是付出余下的壽元。換句話說,命鬼劍,一生一劍。
就算申癸是神明,但面對這種魚死網破的命鬼劍,他還是露出了深深的忌憚。
“既然你都召出了命鬼劍,雖說我有以大欺小的嫌疑,但我也不得不出手了。”申癸嘆了口氣,正色的捏訣起發,准備抵御那絕然而來的命鬼劍。
錢武蓮泛起一抹解脫的冷笑,指尖一動。
電光火石間,以余生為祭的命鬼劍幻化而出,攜帶著無盡的死氣和威壓向申癸殺將而去。劍身速度快到如同流光,沿途空間都被凜然劍意給撕裂破碎,甚至劍身飛過的地方,空間裂縫在劍意撕扯下,久久不能愈合。
申癸右手捏訣,護於胸前,護體結界的神光陡然明亮,宛如琉璃般將男子護在其中。
可是兀地,那命鬼劍臨到申癸面前十寸,一抹倩影兀地幻化而出。
她擋在申癸面前,輕輕的伸出右手掌——
毫無煙火氣的,甚至沒有道法的,只是輕描淡寫的伸出了右手掌。
頓時,那連申癸都要忌憚三分的命鬼劍,便被那纖纖素手捏在了手中。
命鬼劍發出一聲哀鳴,顫抖了兩下,頓時消散不見。
而那抹倩影則淡然的放下手,似乎方才不過是捏死了一只空中飛的蒼蠅。
錢武蓮和申癸的瞳孔猛然收縮。
強大,絕對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