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一派廢墟,而那半空之中,一襲素白衣衫的男子,凌空而立,及腰黑發獵獵飛揚。
他懷中抱著個女子,一襲血衣,仿佛是開在雪地中的朵朵紅蓮。
他就那樣低頭瞧著她,對她笑,將滿山的道家高人,三清威嚴都視作了糞土。
君子佳人,一世緣。世間繁華虛無,都是注腳。
“宮主?”玄淨子面色鐵青,卻忌憚的不敢出手。
這個素衫男子突然出現在場中,不知用了法子,竟然就使得修羅鞭潰散,八門金鎖陣退卻,然後毫不費力的救出妖女青鳶。
最可怖的是,身為地仙的玄淨子,竟然都沒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莫非,是當年那個人.可這相貌.”玄淨子似乎想到了什麼,渾身突然哆嗦了下。
論道台再次鴉雀無聲。
一是被二人的風度震徹,二來也是忌憚男子的道行。
在萬人眼皮子底下,瞬息之間,就打退修羅鞭撤去金鎖陣,還臉色從容絲毫未損,就連在場的仙家自問,也是做不到。
“你,到底來了。”
高台陣法之中,忽地傳出一聲低沉的音調,也辨不出喜怒,倒是像早有預料般發問。
而凌空傲然而立的男子,像終於想起了般,抬眸瞧了瞧四下,對著高台的方向,嘴角輕翹。
“我來帶走,我的女人。”
一股凜然的霸氣和威嚴,從男子身上散發出來,攜帶著懾人的寒意席卷而來,讓諸人都忘記了自己的道行身份,仿佛只能跪下來祈求他的諒解,只能臣服在他腳下才有一絲活的生機。
此乃山河王者之怒。一怒,天下動。
對於這一切,男子絲毫未有動容,只是低頭瞧向懷中的女子時,眸色瞬時變得溫軟寵溺:“鳶鳶,想怎麼打?”
青鳶方才緩過神來,似乎方陵朔不知怎地突然出現,然後從修羅鞭鞭下救起了她。
感受到四下向密密麻麻已經呆住的道士,廢墟般的論道台,無數驚詫疑惑嫉恨的目光。
不知怎的,第一次,青鳶卻不願把目光,從方陵朔身上離開。
心尖有細細的癢,一抹雲水葳蕤的笑意,在她眉梢綻放:“他們用道法欺負我,我道行低,打不過。”
“那,不許他們用道法,可好?”
“好。”青鳶眉梢一彎,露出了澄澈的笑意,竟仿佛閨中小女兒,俏皮的滿足。
方陵朔的眸色深了深,他抬起了眸,君王般的眸子,傲然的掃視下了論道台諸人,朗聲道:“用道法者,斬。”
輕飄飄的一句話,宛如平地驚雷,卻只換來了諸道冰冷的譏諷。
能進入不鹹山主峰的人,無一不是下界響當當的人物,地仙散仙,甚至有真正的仙家。
數百萬道家高人,誰能有一己之力,命令他們不使用道法,無疑是痴人說夢。
“荒唐!不知你是用什麼妖術救下了青鳶,但我等萬名道家高手,貧道更是堂堂上仙。你說不用就不用,是將紫微宮宮主都不放在眼裡麼!”一名紫袍流雲廣袖的道士輕蔑的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