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鳶下意識的摸了把胸膛,卻驚訝的發現自己渾身的傷痕早就痊愈,完全看不出來任何痕跡。心髒穩定的在胸膛中,如昔跳動著。
“難道只是個夢?我記得我被昆侖公子殺死了……難道這是冥界?”青鳶從河水中站起來,四下遼闊的虛空,灰蒙蒙的一片。
確認了莫邪劍和符箓尚在,青鳶試著走上岸去。可發現自己無論如何走多久,都始終處在河心。
河岸看似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
“你想上岸去?”一個聲音傳來。
河水不遠處,天樞子一襲道袍,手執拂塵淡淡的站在河水中。河水漂浮起他的袍腳,像一瓣水中的白蓮。
“道長?”見著是故人,青鳶才松了口氣,“站在水裡總是不好的。我還有急著去不鹹山找方陵朔。這個古怪地方,不上岸如何離開?”
天樞子的眸色深了深:“此河無法上岸,岸為虛妄。唯有河水溯流而上,方得往生。”
青鳶一愣,雖說天樞子總是說些莫名其妙得話,但今日的他,尤其古怪。
他的容顏放佛籠罩在煙雲中,朦朦朧朧。聲音更像是從天邊傳來,一聲聲在這空間裡回蕩著。
“道長,這可是你自己的道域?你從昆侖公子手下把我帶到這裡?”青鳶猜測道。
“正是。這是我的域。”天樞子撫了撫拂塵,“帶你過來,是讓你見個故人。”
不待青鳶疑惑,天樞子的身影就像煙雲般消散。
青鳶的瞳孔縮了縮。
腳下彼時還平靜流淌的河水忽地泠泠作響,泛起了小朵小朵的浪花。浪濤聲在這寂靜的虛空裡,格外清晰顯耳。
旋即,一抹素衫人影漸漸幻化在不遠處。
他容顏無雙,好似上天的寵兒,一筆一畫都吸去了世間所有的光華。及腰墨發飄拂過像牙色的臉龐,飄拂過那宛如失落辰星般的眼眸,讓人只能驚嘆,這是何等致命的美。
他一襲素衫,對著青鳶微微深處一只手:“鳶鳶,過來。”
男子言笑淺淺,宛如三月春華,眸底的寵溺如水一般——
青鳶像窒息般喘不過氣來。
“小顧?”青鳶遲疑的喚了聲,這個顧雲川好似和咫尺崖書塾的他有些不一樣。
如今的他渾身都籠罩著縹緲仙氣,讓他整個人都顯得高貴無雙,好似萬物都只能在他面前叩拜。
而咫尺崖的顧雲川,則是個普通的俊美夫子,時不時會點驚人的道法。
“小顧你不是在咫尺崖麼?你怎的來了天樞子的域?是你想要見我麼?”青鳶向他走過去。
“我被天樞子叫來的。空桑山失散後,我甚是擔憂你,你到底去了哪裡。”顧雲川再次向青鳶伸了伸手,“為何,也不來找夫子。夫子可是在空桑山等了你數十日……鳶鳶,過來。”
青鳶嗔怪的翹了翹唇角,涉水向顧雲川走去:“後來諸多意外。總之一言難盡。誰叫那日小顧不辭而別,還耍性子。”
“哦,倒是怨起我來了……皇後娘娘。”顧雲川也向青鳶走過來,最後幾個字帶了分酸酸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