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絲鮮血都從男子皮膚下流出,神力不停湧向那破裂的結界,迅速的修復著。
然而那結界裂縫還是越來越多,如蜘蛛網一般密布開來。
“南極長生大帝,東極清華大帝!我這邊快撐不住……如果實在不行,吾等同時燃燒本源之火,或許還有一線希望!”紫微北極大帝哇的一聲吐出大口鮮血,連忙千裡傳音,急急大喝道。
然而,渭水平原之上的青鳶根本就沒察覺到外界的天翻地覆,她溫柔斂目,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解封的神力化為一波波可怖的浪潮,瘋狂的衝擊向堤壩般的魘術。
魘術鬼臉愈發虛弱,它終於放棄了抵抗,發出一聲聲凄厲的叫囂,身軀愈發虛幻,眼瞧著還有最後一分就可完全消散。
青鳶的臉上泛起激動的紅暈,快了,還有一分,她的記憶就可完全恢復,她曾經丟失掉的他和她的過往,她將再次烙印進心底,這一次,她不會再丟了,哪怕是三清哪怕是這天,她都不會讓他們從自己手裡奪去。
“吾名青鳶!解封!”青鳶兀地睜眼,眸底金光熠熠,她拔出了鎖靈簪的最後半寸——
天地放佛都在一瞬間崩潰。
山川河流化為齏粉的速度太過迅速,甚至都來不及看清,放佛就是一瞬間消亡,大片大片的域外星空顯現而出,吞噬著曾經名為凡間的天地。
昆侖雪山之巔,以紫微北極大帝為中心的凡間結界驀地碎裂,紫微北極大帝受到反噬,他兀地吐出一大口鮮血,虛弱的倒地昏死過去。
而不遠處的申癸和西王母則是臉色大變,擔憂而又敬畏的看向了那提著紅紗宮燈的男子。
男子雖然臉色依然平靜,但看著化為虛無的凡間,他還是不自覺的蹙了蹙眉頭。然而,他依然沒有動,他只是目光全部的凝向了那中心地帶的女子,若是她有半分體力不支或意外,他便隨時准備衝上去。
青鳶識海中的魘術鬼臉發出最後一聲凄涼的叫囂,旋即慢慢開始消散,一縷一縷,最後一縷也慢慢化為虛無。
無數被壓抑太久的記憶回歸,如同回歸母體的孩子般發出了陣陣歡欣。
而凡俗大地,正以可怖的速度大片大片的化為虛無。
……
“想起來了,全部,全部……”青鳶臉色通紅,又是哭又是笑。
驀地——
“鳶鳶,你怎麼在這兒呢?跟我回家好不好。”
一個溫柔的男聲響起。
旋即一只白玉般的手握住了青鳶的右手,帶著女子的手將那白玉梳重新別進發髻間——
青鳶的瞳孔猛地收縮。
西王母和申癸則是渾身一抖。
而那提著紅紗宮燈的男子則瞬間僵硬在原地。
“阿忍?不,天樞子……”青鳶驚恐的抬眸,看到的是男子從半空中幻化而出的身影。
他凌空懸浮,倒頭向下,對她笑著,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右手,正不由分說的將那玉梳別回去。
“是阿忍。跟阿忍回家好不好?”天樞子溫柔言笑,沒有絲毫異樣,趁著青鳶發愣的一剎那,他右手猛地一用力,便帶著女子的手,將那玉梳重新別回了她發髻間。
放佛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制,所有暴虐的神力頃刻安靜下來,旋即如潮水般全部回歸向青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