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淵,我們命中都有一場劫,是注定了苦不堪言又甘之如飴。”青鳶感到一剎那的心如明鏡。
她竟然腦海裡一劃而過不鹹山方陵朔最後對她的一抹微笑,然後就湮沒在了刀光劍影中。
“你說的對,鳶鳶。”姬淵忽地些些用力,把青鳶撲到在地上。
猝不及防下,青鳶仰面倒去,直直的躺在了玉石磚地上。
男子撐在青鳶上方,指尖玩弄著女子的墨發,目光眷念又悲涼:“鳶鳶,你信麼,我們認識的時間很久很久,可你始終不曾想我看過一眼。我看著你和他悲歡離合,可我始終都是個局外人。我拼命修煉,想著至少能與他有一比之力,可最終發現我也只是他的一顆棋子。為了他能夠觸碰到你……”
姬淵的指尖順著青鳶的墨發蔓延上女子的臉頰,勾勒著女子眉眼的線條,指尖溫柔又涼薄:“鳶鳶,你肯定想不起我了吧……肯定,因為這就是我此生再遇見你的代價……我無法動情,卻看見你和其他的人深陷情孽,哪怕孽,都讓我艷羨無比……可惜,我活不久了……”
可是她卻無法回答他所有的疑問。因為如果要回答,她才是罪孽深重。
她漸漸感到周身失去了力氣,眼皮子越來越沉重。像要陷入沉睡般,腦子裡暈暈乎乎的不清晰。
她最後聽見的,是那絕美的男子一聲悲涼不堪的低笑——
“鳶鳶,記好了,吾乃紫微宮宮主。”
……
瞧著身下的女子安寧的闔上眼瞼,姬淵放佛渾身力氣用盡般,翻身在她身旁躺下,瞧得彼時還清晰可見的手指又變為了虛幻。
他無力地對大殿中出現的一雙眼眸道:“你,到底不肯放過她。”
那雙眼眸若是青鳶還醒著,定然不陌生。她曾在八大家集會的殿中見過,這雙酷似爹爹沈岐的眼眸。
那雙眸底劃過一分不忍:“我也是無法。仙冥殿乃是凝聚王氣的玄妙所在,除非有天帝手諭,否則擅自闖入的人都會被混沌之氣吞噬。她也只是陷入無知無覺狀態,天帝好歹留了分情。”
姬淵忽地朗聲大笑起來,甚至都隱隱笑出了淚水:“天帝!天帝!他還真是公平到殘酷!為了一個什麼仙冥殿不得擅入的破規則,連青鳶都忍心……她可是他的青鳶!罷了罷了!而你呢!陸吾!”
那喚作陸吾的尷尬的眸色一閃:“吾,也只是奉天帝之令行事。吾雖不忍,也是無法。”
姬淵一邊哭一邊大笑,看上去詭異無比:“好啊好啊!陸吾!她也曾叫了你十七年的爹爹!你和天帝到底都一樣,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神明啊!滿口天道公平,滿嘴萬物平等,其實卻都是殘酷無情到可怖!”
陸吾嘆了口氣:“紫微宮宮主,你專心在此凝聚王氣,待天下定時,你以身祭祀王氣,則九州新帝將立,你也是大功一件。天帝會讓你來世好輪回的。”
陸吾越發不忍的連連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