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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0.第620章 一場醉

吾名青鳶 老雅 1694 2024-03-17 22:39

  

  “好了,你以道法清心訣為大魏將士們安魂,讓他們好好歇息,連日大戰他們也辛苦了。”青鳶嘆了口氣。

  “謹遵娘娘懿旨。”王游雪行了一禮,似乎松了口氣,便無聲退下。

  待得此地安靜下來,頭頂明月清輝,四下雪地泛白光,青鳶卻是眉頭愈發蹙緊,那種煩躁感愈發濃厚,她根本無法回宮安寢,甚至於後來,她的呼吸都開始困難起來,天地間的血腥氣放佛一股無形的大手捏住喉嚨,讓她苦不堪言。

  忽的,一股清冽的塤音響起。

  沉穩似流淌過夜色的笙簫,溫軟如明月下沉綿的百合,潺潺的塤音似空谷清泉,直讓人在此等天地戾氣中,覺得安心祥和。

  大魏諸人如同中了魔怔般,漸漸忘卻了天地戾氣的異變,各自回房安寢,不一會兒,函谷關就傳來大大小小的輕鼾聲。

  而唯獨那偏殿的山崖,青鳶並未回宮。

  那塤音放佛一股清淺的泉水流過她的心間,如明鏡幻光,她的心一寸寸安定下來,與諸人不同的是,塤音之下,她並不想回宮安寢,反而那塤音中有一股莫名的召喚之感。

  從某個山頭傳來,塤音如醉,放佛冥冥中有人在呼喚她,一聲聲情深短長,喚君重歸來。

  青鳶忽的心底一動。

  這個塤音似乎是一首民謠,如水般的旋律憂傷而寂寥,她似乎曾經經常哼唱這首民謠,似乎曾經她是最愛的,可後來不知怎的就慢慢忘了,如今想起來也只是殘缺的譜子和片段。

  “隴頭流水,流離山下。念吾一身,飄然曠野。朝發欣城,暮宿隴頭。寒不能語,舌卷入喉…”

  青鳶只覺得腦海裡一陣細細密密的疼,一些遺忘的記憶細細密密的湧上來,一些陌生而又熟悉的人兒細細密密的清晰起來。

  青鳶像中了魔怔般邁步追尋著塤音,往某個山頭走去……

  函谷關某處山頭。

  月光如水,四下雪原寂靜,有松枝落雪傳來的微響,月光映照出千裡雪峰泛銀光,如同寂靜的海面。

  青鳶不自覺走到了這處,山頂處雪原空寂,稀疏的松柏壓青,中間有一塊大白石,對面是深淵千壑,幽幽的雪光。

  青鳶疑惑的四下看了看,忽的,那塤音戛然而止。旋即,一點盈盈光亮幻化——

  青鳶猛地瞳孔收縮。

  是那盞宮燈,那盞為她映亮整個長夜的宮燈,溫暖的燭光如同落在雪地裡的明珠,它靜靜的懸空漂浮在山頂白石旁。

  宮燈旁稍高處,還漂浮著一個青瓷酒壺,兩個汝窯蓮瓣酒杯,有醉人的酒香四溢。

  那放佛是一人提燈而來,手執美酒,邀家人雪中月下飲,一訴衷腸。

  青鳶整個人都愣在那裡。

  一股蝕骨的哀然席卷而來,幾乎讓她站立不穩,可偏偏那哀然裡,還夾雜著至死的歡欣,恍若為了這提燈而來的人兒,為了這月下共飲的相見,她便可付出至死不渝的追隨。

  山頭寂靜,雪原寂寥,月光寂清。

  一個女子,一盞宮燈,一個酒壺,兩個酒杯。

  那九霄夜空之上,冥冥中若隱若現的一雙神明之眸注視這一幕,眸色有些陰沉。因為在他眼裡看來,那不僅僅是一個女子和一堆什物——

  那是一個女子,一個男子。

  男子素衫翩翩,無雙容顏在月光映襯下,愈發哀然絕美,他身形虛幻恍若鬼魅,如同空氣般穿過沿途的山石松柏。

  他就靜靜的佇立在那裡,手提一盞宮燈,右手執酒壺酒杯,就那麼默默地、深情的凝望著女子,可是女子的目光根本沒有聚焦到他身上,因為她看不到。男子的目光愈發哀慟,輕蹙的眉間心痛又繾綣。

  他似乎嘴唇動了動,喚了個名字,然而在那女子聽來,沒有任何聲音,只有四下月光雪原,空寂無聲。

  “啊,是你啊,宮燈,你還真成精了,還能找我來飲酒?”半晌,青鳶緩過神來,戲謔道。

  “好雅興。也罷,就以這白石為桌,你我喝上一杯?”青鳶豪氣的一擺手,她走到那山頂白石旁,斂衫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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