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鳶眼角一跳。莫邪劍可是她護身的唯一憑仗,但此刻危急局勢,她必須要想個法子打消老者懷疑。畢竟一舟的仙人,她簡直弱小得,像只混入獅群的螻蟻。
青鳶心一橫,有些心痛的遞出長劍:“前輩請罷。”
老者接過,愛不釋手的撫摸著,嘖嘖稱嘆:“莫邪莫邪,竟然是上古名劍莫邪。仙子竟有如此寶物,想來尊號不低。是老朽冒犯了。這就不打擾仙子。”
老者的臉上頓時堆滿諂媚的笑意,緊緊抱住莫邪劍,連同那幾張符箓,塞進懷裡,生怕青鳶反悔,一溜煙沒了蹤跡。
舟船內恢復了寧靜,無數看熱鬧的腦袋也縮了回去。青鳶正在心痛失去莫邪,卻見得風引指尖動了動,她身上的羅裙頓時干爽如初。
“在下風引。還未請教仙子芳名?”風引姿態翩翩,俯身一揖。
風引正欲應答,忽地一朵扶桑花從他頭頂墜落,掉在玉石磚地上。妍麗的花瓣瞬時嫣紅,瞬時枯萎,一綻一萎,瞬息百變。
而二人頭頂,傳來咯咯的笑聲:“風引,找到你了——”
青鳶抬眸一瞧,不禁一聲輕嘆。舟船上方雲霧飄緲,恍若晴冥。半空中垂下數十丈的,由楊柳枝結成的藤蔓,盡頭拴著一個秋千,整個以藍花楹編制而成。
淡藍色的花朵裊娜,婷婷花枝簇擁間,一名女子皓質呈露,柔情綽態,綢緞般的青絲雲鬟高聳,髻中一枝翡翠珊瑚簪。俏臉灼若芙蕖,尤其是一雙桃花眼嬌俏盈盈,一襲玉色鮫綃衫子飛舞在碧柳藍花間,更是翩若驚鴻,嬌態萬千。
她悠悠的蕩著這半空中垂下的秋千,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目光戲謔的瞧著風引,含著分得意的神色:“我的新毒制好了,名為輪回業。一生一死,倏忽變化,片刻之間,猶過百世。風引你也不試一試?”
風引拾起玉石磚地上那朵扶桑花,花朵依然在不斷枯萎綻放,兀自神奇:“在下初識一位仙子,小湖也不撿個好時機,如此不識風情。”
青鳶眸底劃過一線親善,故人相見,自然倍感親切。
“小湖,可還記得阿傾?”
女子正是程小湖。也算屢次救過青鳶,性格直率可愛,很對青鳶胃口。而青鳶道出阿傾的化名,也是為了提醒程小湖,切勿泄露她身份。
程小湖這才瞧見一旁的青鳶,片刻詫異後,旋即桃花眼笑意盈盈:“許久不見,要不,阿傾來試試我的新毒?”
青鳶連連擺手,這毒聽起來就詭異無比,哪能當做玩物般,到處找活人來試。
不過風引倒是毫無異樣的一笑:“小湖,這位仙子初來乍到,只怕還沒有去處。還請小湖代為照顧一番,作為酬謝,得空了我親自來試你的新毒,如何?”
毒物詭異,人身試毒,風引居然神色從容,似乎只是在談著試吃一碟粟米窩頭,讓青鳶不禁多打量了他兩眼。
“好說好說!”程小湖桃花眼一彎,忽地從藍花楹秋千上翻身躍下,輕盈著地,親熱的摟過青鳶的臂膀,“阿傾,你來我的閣樓同住罷,我釀了好大一壺桑葚酒。”
青鳶思量了下,自然也不拒絕,再次對風引道謝後,便隨著程小湖往某處閣樓去了。只有原地風引負手靜立,瞧著青鳶遠去的方向,眸底劃過異樣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