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山,東次二經之首,曰空桑之山,北臨食水,東望沮吳,南望沙陵,西望泯澤。亦有空桑之琴瑟,鹹池之舞,夏日至,於澤中之方丘奏之的美聞。
此時,空桑山的某處殿堂。殿堂方圓數百,殿高百丈,頂端雲煙繚繞,日月星辰同時演變,竟不知幻景真假。瑾瑜雕成的參天柱子上飾以繁復而古樸的花紋,黑曜石砌成的牆壁上以水精鑲以一百零八星宿。
殿中兩排瓊玉桌案,案上奇珍異饈瓜果飄香。案前統共坐了八名人。八張桌案的上方,是一個高台,台子上刻了個陣法,陣法半空中懸浮著一雙眼睛的幻影,宛如帝王一般盯著下手八名人的爭論。
八大世家,鎮守龍脈。此刻殿中所坐,八大家家主。
“王家主,九州西南的龍脈可不是你守著?前時那閬州慘案,全城數千條人命作鬼,你只道是天罰使然。可後來又有水淹渝州,害得西南龍脈不穩,你可萬萬推脫不得。”一名胡子花白的老者氣勢洶洶的質問著。
王家主是個圓臉男子,一聽這話也漲紅了臉,噌的一下站起來道:“鄭家主,哪個凡人能在一日內,屠閬州,湮渝州?這兩地慘案,只能是九霄天庭的天罰,可干不得老夫!”
那胡子花白的老者胡子氣得一翹,便要應答。旁邊一個********慌忙勸道:“罷了罷了,鄭家主,王家主,你們歇歇。兩地慘案到底是如何發生,現在再去追究也是無用。不過屠城陰氣阻陽氣北上,水淹渝州,困龍氣於山。整個西南的龍脈已經開始出現異動,二位不如想想如何應對罷。”
胡子花白的鄭家主被搶了話,臉色發青的一拂袖道:“孫家主倒是古道心腸。你的東南龍脈也好不到哪裡去。福州閩江被改了河道,生生從泉州入海。讓龍脈入海口龍氣紊亂,也沒見得你有什麼好法子。”
“大魏的朝廷只說是為了國事水利,我也不好說出龍脈不穩,這等擾亂人心的話,來插手俗世政務。”孫家主為難的輕咳了幾聲,拿出羅帕來拭嘴不言。
旁邊的一個書生模樣的白衣男子長嘆了聲,向諸位揖了揖手道:“我錢家的西北龍脈也是憂心。本來突厥並不過祁連,不知受了什麼誘惑,偏偏從祁連山腳的涼州攻入大魏。此後屠城之舉,讓涼州方圓千裡陰氣奪陽,整個西北龍脈都被破壞,我錢家已經受了上面好幾次責罰了。”
孫家主瞧了眼某張桌子那個閉目養神,一襲黃袍的男子,有些悵然道:“若是以前,仙封‘青雲彩鳶’的李家世子,都是繼承大統的大魏太子,凡俗為皇。這些涉及到朝政的事,也便宜處理。如今‘青雲彩鳶’落到了什麼沈家小女身上,魏太祖你雖是家主,與仙人往來,不涉俗世,也要多思慮幾番。”
那一襲龍袍的男子,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竟是大魏開國之主,魏太祖,一個在凡間駕崩了一百四十余年的‘先帝’。
七位家主的目光都帶了敬畏的瞧向他,並不以家主相稱,而是按照俗世的規矩,尊稱“魏太祖”,以彰八大家中,李家為貴。
魏太祖的眉梢挑了挑,似乎正在斟酌如何應答,忽地他似乎感受到什麼,嘴角露出一抹異樣的笑意:“這可真是說曹操,曹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