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大門轟一聲大開,一群人向青鳶走過來,當先的便是鄭家統帥,天賜麒麟竹花,鄭麟竹。而他身側半步處,則是最近風頭大盛的鄭家軍師,申癸。
“臣,鄭麟竹,參見皇後娘娘。”鄭麟竹恭敬的跪下,按照大魏祖制行禮。駐地千萬人也齊刷刷跪下,山呼皇後千歲。
青鳶清冷的臉色毫無異樣,並沒有應答。
鄭麟竹也沒有起身,依舊恭敬道:“不知皇後娘娘今日前來,所為何事?臣有失遠迎,還望娘娘恕罪。”
這一番挑不出絲毫錯兒的話,卻讓青鳶的臉色愈發冰冷。
她沒有理睬眾人,當先往那宮殿而去。
可當一只腳踏進宮門。四下景致再次變化。
什麼宮殿都消失,青鳶腳下出現了一副巨大的棋盤,棋盤長寬百丈,一眼望不到頭,黑白棋子錯雜擺置,棋子周圓數丈,要兩三個成年男子才能合抱。
棋局之壯闊,簡直如天地手筆,其宏偉神工,難以描摹。
“這天下棋局,皇後娘娘可喜歡。”鄭麟竹的聲音傳來。
青鳶回頭,見得鄭麟竹和申癸兩個人,立於一顆黑棋上端,噙笑向她看來。
“尚可。”青鳶冷冷應道。她亦是施展道法,虛度凌空,一躍而上某顆白棋。
“得皇後娘娘歡喜,臣榮幸之至。難道此番娘娘蒞臨,就是為了來與麟竹對弈一局麼?”鄭麟竹的笑意依舊謙恭而溫和。
青鳶眸色閃了閃,清冷問道:“我今日來,是為吾皇來。你鄭家數月前起兵,打著拱衛李魏的旗號,勢不可擋,連攻數州。但我青鳶以為,你鄭家絕不是那麼簡單。所以今日****,不過是來問個明白。”
鄭麟竹朗聲大笑:“皇後娘娘此話,若是我鄭家拱衛吾皇,也就罷了。若是我鄭家另藏禍心,這話就太過危險了。況且,棋局紛亂謀略詭譎,還從見過直截了當就入了對方軍營來討說法的人。娘娘也真是爽快至極。”
後半句帶了莫名的異味,四下的棋局開始微微顫動。
一顆顆黑白棋子輕輕移動起來,放佛暗流洶湧,蓄勢待發。
青鳶微微眯了眼:“曾經的我或許不敢,但如今的我,就算在你鄭家主場,我也能全身而退,說不定還拉上個墊背的。爽快直接的做法,從來直屬於強者。強者不需要理由,更不需要謀劃。給答案,你生,不給,你死。”
話落,一股磅礡的威壓從女子身上散發出來,威壓放佛凝成了實質,整個空間都發出畏懼的嗡嗡聲,臨得進的數十顆棋子瞬間化為了粉末。
鄭麟竹微微一諗,不由地俯身行禮,放緩了語調:“娘娘息怒。臣出言不遜,冒犯了。”
鄭麟竹身後的申癸也是俯身行禮,這惹得青鳶眸底雪色愈濃:“申癸大公子,曾經你我都是一條船上的。如今你卻投誠了鄭家,很好。”
女子最後兩個字冷意森然。
四周的空氣都因為她的隱怒扭曲變形。放佛若是有半分不臣之人,就會被空間裂縫頃刻絞為粉碎。
申癸不禁暗暗咽了口唾沫,輕聲道:“皇後娘娘恕罪。天下三分,各為其主,不過是時勢使然罷了。”
青鳶眸色一閃,指尖微動,頓時,數十枚棋子凌空飛起,將鄭麟竹和申癸圍了個水泄不通,如一棟十丈圍牆縫隙毫無,只怕是女子意願之下,這棋子就會瞬間往中聚攏,然後將兩個男子生生擠壓成肉醬。
“告訴我,鄭家,到底是真心的忠,還是暗藏的逆?”
女子冰冷的話,不帶一絲溫度。
半晌死寂。
鄭麟竹的話才從棋子圍牆中悠悠傳來:“我鄭家十數年前就發誓,只忠於真正的大魏儲君。”
青鳶怔怔道:“李辰焰是先帝明明白白指了繼位大統的,他不是真正的儲君,難道還有誰……”
棋局空間裡瞬間陷入了寂靜。
鄭麟竹和申癸都沒有應答。
青鳶的話頭也戛然而止,她一貫清冷的面容終於駭然失色。
因為,她驀地想起了曾經在大魏皇陵,那個先帝聖旨幻化的阿旨,所告訴她的皇室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