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府。八大家之一,龍脈之守,仙人庇護。
因為代世子趙宛曜在漠北抗擊突厥,所以趙家把長安本家遷來了西陲鄯州。春華日光,綿延數裡的朱門府邸,此刻卻傳出一聲聲慘叫。
鮮血染紅了鄯州州城十幾條街道,血腥味擊碎了西北朔風中的,那僅存的一絲溫暖。
“妖女!我趙家乃是八大世家之一,代昆侖仙宮治世!你竟敢屠我趙府,當遭此天罰,抽魂煉魄!”一個趙家長老顫抖著花白的胡子,瞧著滿府的屍身,鮮血一滴滴從眼角淌下。
青鳶一襲素白竹枝綾衫子,此刻卻被鮮血染成了嫣紅。不待老者把話說完,女子手中的長劍毫無遲疑的刺穿了他的咽喉,鮮血如井噴,染紅了女子小臉雪肌。
“青鳶,你果真是生為不祥,真要反了一宮一閣一軒樓麼!”無數的趙家兵衛見著長老被殺,通紅著眼睛叫囂著,無數刀戟向女子刺來。
素白倩影勾起一抹冷笑,頓時靈動如燕舞,玉足步罡踏鬥,纖纖玉手穿花落葉,讓人幾乎看不清她手中小劍如何舞動,就見得寒光色的痕跡一線,下一秒,無數趙家兵衛的慘叫,滿地的鮮血如湖。
“反了反了!”一群趙家供奉的道士慌忙將青鳶圍在中心,紛紛祭出符箓,便要開始做法。沒想到下一刻,他們的人頭就咕嚕的滾到了青鳶腳下。
道士們軟軟的倒在了成堆的屍首上,他們身後,一群滿身刀疤的漢子毫不在意的一抹臉上血跡,奔到青鳶面前,倒頭便拜:“稟鳶姑娘,趙府本家共二百八十六人,除去女子小孩,一個都沒活下來。”
青鳶眉梢一挑,收劍如鞘,一襲染紅的素白衫子流轉著日光,卻讓人感到徹骨的冷意和可怖。讓那混過腥風血雨的道上諸人,都不禁縮了縮脖子。
“趙家女子共八十四。請鳶姑娘吩咐。”一群被五花大綁的趙家婦孺被壓上來,各個哭得梨花帶雨,曾經的美麗高貴都狼狽不堪。
甚至有女子試圖咬舌自盡,可又過於害怕,沒有咬斷,鮮血汩汩的從唇角流出來。
青鳶眸色閃了閃,面容平靜似一潭秋水,冷到了極致的平靜,吐出來的幾個字不帶一絲溫度:“兄弟們辛苦了。這幫趙家女子,就當做慰勞兄弟們了!”
諸人皆驚。趙家女子們嚇得花容失色,膽小的直接暈了過去。當先的道上地頭暗暗的咽了口唾沫,遲疑道:“鳶姑娘,這些娘們兒都是豪門小姐貴婦,小的只怕玩不起。”
青鳶眉梢一挑,驀地拔劍出鞘,直接砍去了某個女子的頭顱,然後冷冷的看向地頭:“你,和她,共赴雲雨。”
女子的每個字冷得像高山上的冰雪,沒有一絲余地。那地頭怔怔瞧著死去的女子,想到要和死屍雲雨,不由臉色發紫,哇的一聲就要吐出來。
可他終於沒有動作,因為他身後的素衣女子,眸子像暗夜的修羅,已經死死的鎖定了她。他眼一閉心一橫,哆嗦著拉下褲子,猛地向那女屍撲去。
片刻寂靜後。道上諸人也紛紛撲向趙家女子,場中頓時想起一片笑聲哭聲叱罵聲喘息聲,原本人間地獄似的慘地,竟然瞬時變為了煙花溫柔鄉。
“鳶姑娘,趙家的孩子如何處理?”又一批道上的押來一群小孩子,小的還在襁褓中,大的不過剛垂髫。哭得哇哇作響,鼻涕都惹髒了錦衣。
“帶到大漠,任其生滅。”
“遵鳶姑娘命。”道上的人身子哆嗦了下,卻沒有一絲遲疑,壓著孩子們往大漠行去。雖然也有些人很是不忍的蹙眉,但沒人敢支一聲反對。
瞧著哇哇啼哭的孩子們被帶走,青鳶有些倦怠的撲閃了下睫毛:“對了,讓你們查找落英的蹤跡,如何了?”
自從掉落弱水,被達頭可汗救起。她和桓夜都安好,唯獨落英始終音信全無。青鳶一直在令道上尋找,心下也很是擔憂,但除了搜查,也毫無其他辦法。
“鳶姑娘,小的們都盡力了。可是實在是沒找到這個名字的人。”道上的人敬畏的低下頭,歉疚道,生怕青鳶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