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向辰見狀,沒好氣的瞟了楊柳一眼,不再計較這事情,轉回去翻找衣服了。
楊柳突然有所頓悟,原來白向辰這廝真喜歡那些嬌嬌柔柔,對他百依百順的姑娘,難怪他在那個什麼采月面前那般聽話,在自己面前卻跟倔毛驢一樣。
原是被采月的溫柔表像給迷住了,哎,又是個膚淺的男人。
白向辰從衣櫃裡找出件衣服,走去床邊便打算換上。
但見楊柳還坐在自己的小塌上,絲毫沒要出去的意思,白向辰假意咳了一聲,以提醒楊柳自己要換衣服了。
而楊柳因為惦記著等會反正要給白向辰洗衣裳,順帶想著把自己早上換下來的髒衣服也拿去一起給洗了,便沒注意到白向辰的舉動。
再加之這段日子兩人雖是住在同一屋裡,但因白家有專門洗澡的屋子,這會天氣又熱,沒日都是洗完澡之後,便把衣服給換了,要麼就趁對方不在屋裡的時候把衣服給換了,一直也未出現這樣尷尬的情形。
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對楊柳來說,在現代的時候,別說男人光膀子,就算女人光膀子大街上到處都是,是以,楊柳把白向辰要換衣服這事情完全沒當回事。
等她找了自己要洗的衣服要拿出去洗的時候,看著白向辰還穿著髒衣服在床邊站著,她還不解的催著白向辰:“哎,你咋還不還衣服呢,我這等著去洗呢。”
白向辰的臉紅了紅,遲了一會,才小聲嘀咕道:“你在這,我咋換呢?”
楊柳才明白這廝墨跡的原因,但看著白向辰一副純情小男生的樣子,楊柳又覺得頗是有趣,便起了心思調侃他:“以前不說在我面前都敢洗澡麼,咋這換個衣服就怕了?”
“誰,誰怕了?”白向辰太過尷尬,說話都有些結巴。
楊柳見他緊張的模樣,越發覺得有趣了,她歪著頭死盯著白向辰道:“你這樣害羞,平時你和采月在一起怎麼相處的,你們不會真就坐在一起嘮嘮嗑,連小手都沒拉過吧。”
白向辰轉了轉身子,避開楊柳直直的看著她的視線,一副不肯認輸的模樣:“誰說沒拉,我們日日拉手的。”
其實白向辰還真是個純情小男生,雖說和采月認識很久了,甚至連死定終生這種話都說過,但和采月之間卻是非常守禮,大多時候都是兩人坐在一塊隨意說說話,說起來和白向辰和村裡的小伙伴一起玩的時候沒什麼大區別。
只不過別的小伙伴大多是男生,因為到了白向辰這個年紀,早過了男女有別的年紀,別的姑娘家也不會和男娃有私底下的結交,更別提像白向辰這種已經有主了的。
楊柳知道白向辰越是在意,證明他越心虛,楊柳也就越發想調侃他:“真的啊,你不會臉紅麼?看這讓你換個上衣就臉紅成這樣。”
“我,不就是換衣裳麼,我這就換,你好生瞧著。”白向辰是打死都不肯認輸的性子,被楊柳逼到這份上,還是不肯認輸,於是眼一閉上,手腳麻利的把衣裳脫下來往楊柳丟去,隨即又快手快腳的把衣服給換上。
而白向辰到底是個十多歲的純情少男,脫了衣服後,見楊柳一直盯著他看,楊柳不覺著尷尬,他倒是尷尬起來了。
眼神假裝東張西望的四處看了一陣後,便故意沒話找話:“對了,方才在外頭跟我娘為何事情鬧呢?”
楊柳聽他提起這事情,想起正事,也不開玩笑了了,一臉正色的說道:“對了,這事情我還得跟你說說,我想讓你跟著叔一起去做這活計,你看你年紀也不小了,家裡的農活不會做,也不讀書,你總要個一技之長啊,不如這次和叔一起去走走,多看看外頭的事情。”
雖然江氏不領她的情,但是憑心而論,盡管白向辰在感情上有些左搖右擺,但他對自己並不差,不說別的,哪怕衝著他方才在江氏面前那般維護自己,只要楊柳在白家一日,只要白向辰受教,楊柳也會盡力改造他。
白向辰以前被楊柳針對這事情教訓過好幾回,他心裡倒是也知道楊柳是在為他著想,但楊柳的話說的太直白,他一向高傲,面上過不去,不滿的抱怨道:“哎,就算是為了我好,也不要把我說的這般差吧,我哪裡不會做農活了,這不麥收的時候還幫著三嬸家割過麥子麼?”
楊柳扯了扯嘴角:“割了一下午,只有一小堆,估計連一餐飯的面粉都磨不出來。”
白向辰仔細想了夏,好似楊柳的確說的沒錯,他不擅長做農活,想反駁也無從反駁。
想了想,還是想捶死掙扎一番:“那也是啥都不會,我還讀過書,我認識字的。”
楊柳翻了個白眼,繼續毒舌:“那去考個功名回來看看。”
“……”白向辰喪氣的撇了撇嘴巴,不說話了。
楊柳嘆了口氣,耐心的勸道:“好了,別跟我較勁了,你能不能干我說了也不算,你得自己做出一番事情來證明,這回就和叔一起去做這皮毛生意吧,去到那裡,別只是顧著掙錢,多看看別人怎麼做買賣,多用腦子相想事情,如果遇到想不通的事情,就記下來,回來後我幫你一起想。”
白向辰點點頭,表示自己願意去,但想了一會,又一臉不確定的看著楊柳道:“我去也成,但我就是怕自己啥都不懂,幫不上忙。”
方才不還說自己能干麼,這麼快就反口了,不過白向辰會說這種話,可見最近自己對他的教育還是起了些作用。
楊柳沒再糗他,卻是笑著鼓勵道:“做任何事情都有第一次,第一次誰都不懂,所有人做事情都是從不懂到懂的,你只要努力去學,別偷懶,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就是。”
“你看你這腦子也不笨,還讀過書,怎麼都不會比三叔他們差的,放心,大膽的去就是,了不起就是五兩銀子的事情。”
白向辰最喜歡被人誇贊,見楊柳如此贊他,尤其開心,立馬屁顛顛的往外頭跑:“成,那我去,我這就跟我爹娘說去。”
楊柳看著他點點頭,但想起方才江氏鬧事的事情,楊柳又忙把他拉回來,特地囑咐了一番:“你在你母親面前可別跟她說是我慫恿你去的,方才她在外頭就是為了這事情跟我鬧的。”
白向辰點點頭,隨即又笑著撇撇嘴:“為這事情有啥好鬧的,我娘那人也真是的,你別跟她計較啊。”
說完,白向辰便笑著出了去。
看著白向辰的背影,楊柳心中思緒萬千。
說白向辰這廝吧,雖然一直和自己吵吵鬧鬧,對著自己的時候說話不好聽,毒舌到死,事事都計較,兩人在一起的日子甚至都很少能笑笑鬧鬧的說說話,但每回在她最需要人幫助的時候,卻一直是他在自己身邊。
比如說今兒,若不是他一直維護著自己,江氏不知道會怎麼對他,而白家的其他人雖然待她也還算不錯,平時都是口口聲聲的把她當一家人看,但若光是她和江氏吵架,真讓人說起理來,大概也不會有人站在她這邊為她出頭,即使全是江氏的錯,大家為了息事寧人,也必定只會犧牲她。
畢竟對白家人來說,她和江氏雖同樣都是白家兒媳婦,但江氏在白家已經呆了這麼些年,自然而然,江氏和白家人要比她親,再加上她是個晚輩,大家指責的也只會是她。
若真是那樣,即使她楊柳再厲害,她也決占不到半點好處,再加上受身份所限制。
所以說今兒和江氏對陣,她之所以能全身而退,完全是因為白向辰竭力維護著自己,而白家人因為要維護白向辰,所以順帶也維護了她。
若她真是白向辰的媳婦,白向辰如此維護她,那倒也還說的過去,但她不是白向辰的媳婦,甚至兩人都說好,以後也不會是,白向辰還如此護著她,倒的確讓楊柳有幾分感動。
但楊柳也清楚,感動歸感動,感動畢竟不能轉化為感情,楊柳覺得自己能報答白向辰的便是盡自己最大的能力教好白向辰,等她離開白家以後,白向辰能承擔起照顧一個家的責任,長成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到底還是白向辰說話有份量,他出去不到半個時辰,便一臉興奮的走進來跟楊柳說:“我娘同意讓我去了,你幫我收拾東西,這出門要帶些什麼你都給我收拾收拾。”
楊柳萬分驚訝:“你怎麼說服你母親的?”
白向辰一臉得意:“我跟我娘說,若是她不讓我跟我爹去做生意,那我從今晌午開始不吃飯,我爹去多久我就餓多久,餓死大不了就是一條命,我娘和我奶一聽,嚇得臉都變色了,立馬便同意了唄。”
“……”楊柳徹底無語,就知道這廝想不出什麼好辦法,果然連如此幼稚的辦法都想的出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