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人禍真相
飛舟風馳電掣；
鹿老穩立在前面甲板上，操控飛舟，把持方向，身後是不明和陳香香二人，三人在慶典結束的時候得到宗主陸航之的傳音，一頭霧水地就跑過來，接下了玄心宗制定給他們的第一項任務，不過他們到現在還不知道任務的具體內容。
三人一邊難得地欣賞周邊山河風光，一邊時不時回頭望一眼船艙。
陸航之登船後就再沒有出來，同時囑咐了他們不得打擾，一路神神秘秘，很是奇怪。
“航之怎麼了？”
陳香香忍不住地開口。
一路上，不明顯然也是憋壞了，摸著錚亮的腦殼：
“不清楚……不過，要是我突然當了宗主，怎麼也得在宗門裡好好地豎立豎立威望，做點正經事，他倒好，屁股還沒坐熱，人就往外跑，還把他師傅抓出來頂缸，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
鹿老一臉高深莫測地看了二人一眼，笑道：
“你們兩個懂什麼，航追這趟出門就是立威來的。”
“哦？”
“鹿老你知道內幕？”
陳香香、不明頓時來了興趣。
“任務未明就做事不是我的風格，這次的目的地是赤影宗，我讓我的老朋友打探了一下那邊的情況，結果怎麼說，赤影宗前段時間讓人給端了，現在被一群邪修占據，山門也更換成‘九幽門’！”說到這裡，鹿老笑道：“很不巧，慶典上我還聽到有人提起過九幽這個名字，於是就深入了解了一番……你們猜怎麼地。”
“九幽我也知道，他覬覦玄心宗的靈峰很久了，被秦槐打退……我知道了！航之是尋這個邪修九幽晦氣去的。”
“沒錯沒錯。”陳香香被不明這麼一說也恍悟過來，笑道，“九幽差點滅了玄心宗，而且在玄心宗的地界造下滔天殺孽，這件事情以往過去也就過去了，因為玄心宗沒有能力向凝神期邪修復仇，但現在情況不同啦！玄心宗宗主之位由航之接任，嘿嘿，這個九幽要倒霉咯。”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原來是懲惡揚善，這種事情小和尚最喜歡了。”不明哈哈大笑地宣了聲佛號。
“而且……”
鹿老笑容不減的拉長聲線，繼續爆料：“據我所知，這個赤影宗，前不久曾在地界範圍內發現了一條靈脈礦，消息似乎還是赤影宗門下弟子主動爆料出來的。”
“咦！”
陳香香、不明紛紛露出驚容：
“靈脈礦？那可是大事！”
“當然！”
鹿老笑道，“即便是最差的靈脈礦，也能切割成數以百萬的中品靈石，如果品質不錯的話，甚至可能出現為數不少的上品靈石和極品靈石，價值連城！更遑論靈脈礦附近通常伴生有靈蟲，這些以靈石為食，不知道進食多年的靈物，是天地間不可多得的寶物，如果可以締結契約，戰鬥的時候能提供源源不絕的精純靈力，實用性堪比法寶！”
說到這裡，鹿老特地提高音量，明顯是說給船艙內某人聽的。
如他所願。
陸航之起身走出船艙，笑容滿面：
“呵呵，航之聽到了，多謝鹿老相告。”
“提醒你是不希望你輕視九幽，畢竟邪修的很多術法高深莫測，威能極強，像羅森這樣的普通凝神中期修士，只要有靈力和足夠的精血就能召喚凝神巔峰血奴，實力碾壓凝神巔峰修士……九幽是魂修，只要有足夠的魂珠，也可以塑造出強大的靈鬼，甚至凝神巔峰鬼將，千萬不要大意。”鹿老鄭重地提醒眾人。
陸航之點點頭。
“所以，這不是請鹿老三位過來助陣麼？”
“那倒是……”
鹿老露出欣慰之色：“不明是佛宗之人，術法克制魂修，香香擅長幻術，精神能力遠勝一般凝神中期，可破魔音，老夫這把老骨頭見識應該還算不錯，小心一點，鎮壓一個二流宗門的邪修應該沒問題。”
“鹿老您這麼說就有點過於自謙了。”
陸航之笑著走上甲板，來到船頭。
三人面面相覷。
鹿老斟酌一番後，眉頭緊蹙成川字，沉吟了半晌才開腔打破沉寂：
“不知道為什麼，我發現你在回到玄心宗以後，自從慶典上消失一段時間後，心情好像突然變得更差了，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陸航之背負雙手，望著飛速往後的大好山河，喃喃道：
“鹿老，你聽說過上界嗎？”
“咦？”
鹿老一怔，旋即突然露出非常嚴肅凝重的表情：
“你是從哪裡知道上界的？”
此言一出，頓時輪到陸航之露出驚容。
鹿老竟似知道上界？
怎麼可能……
陸航之頓時激動起來。
見狀，鹿老深深吸氣道：
“航之，我不知道你是從什麼地方知道了上界的存在，其實很久以前，蠻荒大陸就流傳著一些傳說和值得考證的野史……”
“哦？那是什麼？”
“兩界山被入侵之前，蠻荒大陸曾經出現過許多玄光期大成修士，但是最後，這些修士無一例外地都在閉關之後銷聲匿跡，當時這些修士的宗門都或多或少的會有一些信息留下……”
“破碎虛空？”陸航之腦海浮現出這四個武俠玄幻小說裡經常出現的字眼。
鹿老道：
“根據這些宗門留下的訊息，我們得知，這些強大的真人，修為達到造化之境後，已然掌握撕裂空間跨越上界的能力，然後全部離開了蠻荒大陸……當時，雲山派的玄光期大能最多，留下的信息也是最全面的，七大宗門曾懷疑，當時雲山派開辟空間通道，就是想提前撕裂空間進入到上層世界，結果卻引來了無窮無盡的妖獸……雲山派上下無顏面對蠻荒大陸，無顏面對雲山派歷代前輩，這才不計後果，犧牲上百玄光修士，構建空間裂痕大陣。”
聽了鹿老所述，陸航之頓覺豁然開朗。
原本許多不明所以的地方變得連貫和容易理解。
譬如……
修真世界自私無比，雲山派作為當時最大的超級宗門，為什麼要一力承當兩界山妖獸災禍；
為什麼玄光期大成境界的修士在近幾百年突然幾乎絕跡；
一切都可以解釋過來了。
如果按照之前七大宗門的說法，雲山派開辟空間通道是因為好奇心，不慎惹火，完全沒有必要將雲山派引入滅絕的絕地；可如果是一百多位玄光大能因為私心，想提前接觸上界，那就完全不同了。
這是真正的人禍！
而且因為他們的私心，蠻荒大陸數百年來再沒有出現過玄光大成境界的修士，幾乎斷絕進入上界的可能；
陸航之甚至懷疑。
因為蒼穹通道的出現，其實雲山派可能已經察覺到上界是人妖共存的世界，並且猜到了人類修士飛升上界後的可能，更加不願意飛升上界，於是修煉之路上自行設置了障礙……
想到這裡，陸航之神情越發凝重，嘆息著將司徒出雲的存在，以及司徒出雲所言一五一十跟三人道出。
鹿老臉色鐵青；
陳香香、不明嚇得臉色慘白。
“怎麼會這樣！”
“天！我還以為我們已經解決了兩界山的危機……如果那個來自上界的真人說的都是真的，蠻荒大陸這次是真的完了！”
鹿老面沉如水，點頭道：
“這件事情，關系重大，恐怕……七大宗門傾盡全力也無法應付。”
“何止七大宗門！”不明苦笑道，“就算集齊蠻荒大陸所有修士之力，都對付不了一頭大妖王的。玄光造化，一頭玄光期大成的妖獸，僅僅呼吸律動幾乎摧毀掉我們所有凝神修士的防御術法，正要動起手來……”
“所以我沒有告訴你們，也沒有通知紅蓮他們，一旦征戰魔神出手，蠻荒大陸不會有第二個結局。”
陸航之苦澀道：
“這也是為什麼我在這個時候尋九幽晦氣的原因，我怕，妖魔入侵的時候，我會徹底失去為兄弟復仇的機會。”
“……”
三人無言以對。
“這件事情結束，你們如果有什麼未完之事，可以抓緊時間去做。”
“……我老骨頭一把，能夠親眼看道妖獸巢穴被摧毀，已經心滿意足，能有好遺憾的？倒是你們，香香，小和尚，有什麼事情要做的趕緊。”
“好像也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以前我就一個目標，除魔衛道，以匡扶天下為己任，最後一件，大概就是妖魔入侵的時候，舍身成仁。”不明的話讓陸航之微微有些觸動，然後轉望向陳香香。
後者自嘲一笑：
“我？以前我夢想著能從兩界山買到一件幻術類型法寶，展開後能自己打造一個洞府，與世隔絕，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陸航之點點頭。
三人全然沒有發現。
在他們閑聊的時候，虛空中，一人暗暗跟隨，至始至終盯著三人。
司徒出雲後悔不迭。
悔不該透露太多信息。
如今不光陸航之喪失鬥志，就連鹿老三人也都在得知這一消息後變得意興闌珊，一副坐以待斃的模樣。
“……”
一時間，暗處的司徒出雲愁雲慘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