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軒之所以走過來,原本是因為看見盧嘉在,想過來喝杯酒,聊兩句。但沒想到他剛到近前,就聽到後者在那兒消費他親大哥,而且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在說,沙系的將領這次被提干,是因為軍部總政故意搞平衡了,搞潛規則了,上來的人都不是很光彩。
這話要是傳到沙軒耳朵裡的,那也就算了,他裝不知道也就拉倒了,但盧嘉說話的時候,他人已經過來了,那轉身再走的話,就顯得很尷尬,而且沒面子,但要不走的話,那怎麼也得回兩句。
不管沙勇生前怎麼和沙軒吵架,但人家畢竟是親哥倆,大喜的日子,擱誰聽到盧嘉這話,心裡肯定也是不滿意的。
“盧兄,你剛才說的話可不對昂。”沙軒臉色不太好看地來到近前,用明顯帶著情緒的語氣說道:“我們沙系被提的軍官,那都是在前線上打出來的軍功,你怎麼能說是什麼軍部總政搞平衡呢?還提我哥,這事兒跟我哥有什麼關系?!”
盧嘉有些驚詫地看著沙軒,顯然沒想到他湊上來了。
“幫著七區狙擊林城的野戰軍,我們沙系死傷幾千號人,連團長都犧牲了一位,這回來了,論功行賞,往上提一些出彩的軍官,有什麼問題嗎?”沙軒再次懟了一句。
“和林城的野戰軍交戰,一共就進行了不到三天,具體有多大戰損,你們心裡清楚,大家也清楚。”盧嘉眉頭輕皺地看著沙軒:“這事兒爭論起來沒意思。”
沙軒過來了,原本圍在圈外沒吭聲的沙系青年將領,心裡就有了主心骨,一位剛才本來就不太滿意盧嘉話的中年,直接皺眉懟道:“盧長官,大家都是九區軍政的同仁,本應相互理解才對,但你這麼說話就沒意思了。戰損報告,那是由一戰區司令部和軍政總部審批的,是非常嚴肅的事情,因為它涉及到具體的犧牲人員名單……這麼好個日子,你拿這個說事兒,不太禮貌吧。”
“哎呦,這是開聯歡會呢,不是搞辯證會。”徐教授在中間打了個哈哈,笑著拍了拍盧嘉的肩膀:“行了,都別爭了。小盧啊,你跟我過來一下,你尤老師剛才還跟我提呢,有點事兒想問你。”
盧嘉似乎根本不想與沙軒爭辯什麼,所以徐教授在中間攔了一下後,他借著台階就下了:“走,我跟您去看看尤老師。”
說完一行人就要離去,而這時,沙軒見盧嘉沒有還嘴,就以為他是理虧了,想溜了,所以惡狠狠的又補了一句:“西南、西北戰場,沒有盧系的事兒;阻擊林城,馳援九江,也沒有盧系的事兒。九區這幾年,但凡跟軍事活動沾邊的,盧系一個兵都沒出過……那要說不公平的話,這沒參戰的,每次提干都有名額;而那些參了戰,甚至付出了生命的在野派軍官,又tm找誰說理去呢?!”
話音落,盧嘉停住了腳步,目光是既憤怒,又陰郁地看向了沙軒。因為對方的話,也是帶有派系攻擊意味的,甚至還帶入了中立派,在野派的立場,想煽動這些人一塊排擠盧系。
“你誰說呢?”盧嘉邁步走到沙軒身前,背手問道。
沙軒本來是有些怵盧嘉的,因為後者在太子圈內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平時很少參加活動,而且級別和地位,也一直比沙軒高不少。
“盧長官,你說完話了,那就不許別人說話了?”沙系的另外一名軍官,借著酒勁兒頂了一句。
沙軒聽到這話,感受到了自己人的擁簇,瞬間也來勁了,看著盧嘉回道:“你能說,我就不能說唄?今天開聯歡會,大家都挺開心的,你進屋就開炮,這是衝誰啊?你不能因為盧系的名額少,就指桑罵槐啊!這也有點太酸,太沒格局了吧?!”
“你他媽最好別惹我!說話前,先在腦子裡過一遍,懂嗎?”盧嘉面無表情地指著沙軒說了一句。
“你別指我!”沙軒直接打開了盧嘉的手腕,皺眉回道:“你要覺得這次的提干名單有問題,那就去軍政總部反應,少在這兒陰陽怪氣的。沙系的軍官都是打出來的,有戰功的,還輪不到……!”
沙軒正在瘋狂用嘴輸出之時,一向沉默寡言的盧嘉,下手極快,極狠的一個嘴巴子就抽在了沙軒的臉上。
“啪!”
清脆的響聲在人群中泛起,沙軒懵了,其他人也蒙了,包括徐教授。
“要論是非,也得讓你們沙家明白事兒的人過來說。”盧嘉指著沙軒,話語冷冷地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你配跟我談這事兒嗎?”
沙軒做夢也沒想到,盧嘉能在這個場合跟自己動手,他還在懵b的狀態中,呆愣愣地看著對方。
“傻b!”
盧嘉罵了一聲,轉身就走。
“你憑什麼打人?”
“你也太狂了吧!”
當兵的有幾個是沒血性的?沙系的軍官反應過來後,全都不干了,上前就要動手拉扯。
徐教授心說自己今天就多余過來找盧嘉說話,一個頭兩個大地攔在中間,好言相勸。
雙方很快發生肢體衝突,但在這種場合,肯定不能像地面上那幫人,說打起來就打起來,樓下、樓上的人一看這邊有了衝突,全都下來拉著,而這其中就有軍部總政一把的兒子賀衝。
賀衝之前去過川府,跟秦禹等人也談過判,在圈內也是十分低調的,但卻沒人敢忽視這個太z黨的領袖人物。
“干什麼啊,有沒有點規矩了?!”賀衝面無表情地衝進人群,喊了一嗓子。
人群立馬消停,緩緩散開。
賀衝掃了一眼眾人,伸手拉了一下正要往外走的盧嘉:“怎麼回事兒啊,小嘉?”
“沒什麼。”盧嘉當眾輕甩開賀衝的胳膊,話語平淡地說道:“你們關系好,你們玩吧,我先走了。”
說完,盧嘉帶著他的人,快步離去。
會場內的眾人,目光或驚訝,或復雜,或幸災樂禍地看著盧嘉離去,誰都沒有吭聲。
“衝哥,他打我!”沙軒紅著眼珠子向賀衝說了一句。
賀衝收回看著盧嘉的目光,皺眉問道:“怎麼回事兒?”
“他媽的,他也太狂了!”
沙軒臉頰漲紅,感覺自己極為尷尬,極為沒有面子,邁步就追了出去,而沙系的軍官,自然也跟著跑了出去。
一樓休息室,一名青年快步走到項擇昊身邊,趴在他耳旁說了幾句。
項擇昊聽完一臉懵b:“盧嘉給誰打了?”
“沙軒。”青年低聲繼續說道:“事情起因是提干名單的事兒……。”
“那這盧嘉來聯歡會應該就是想開炮的。唉,沙軒直接走開不就完了嗎,實惠都撈到了,你還跟盧嘉掰扯什麼啊?”項擇昊有些無語地說道:“唉,沙家的這一代人,也真是千錘百煉……。”
……
八區燕北。
秦禹在糧王那兒吃完飯,喝完酒,就乘坐顧言警衛的汽車,趕往了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