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力但凡正常一點的普通人,那面對局外來說情的人,也不可能擺譜擺到這種程度。更何況畢總還是個手裡握著一些權力的大領導,基本城府肯定是具備的。並且馬老二還不是自己來的,特意帶了錢議員,他完全沒必要弄這一出。
可老畢這麼做是有更深層次原因的:第一是他的立場直接決定了,他跟秦禹等人不可能交好,並且本身他對秦禹這幫人就沒有任何好感,甚至是有些仇視。第二是他本人就是個b王,在單位呼風喚雨慣了,冷不丁讓個泥腿子給崩了一槍,並且昨晚黑街還暗箱操作把人提走了,所以他才裝起來了。
不過馬老二的忍耐力早在無數次事兒上就磨礪了出來,他本著求人的態度,並沒有當場發火,可萬萬沒想到在裡面蹲了五年的關琦先急眼了。
兩幫人罵起來後,畢總身邊的狗腿子就將眾人圍上,做出一副要動手的樣子。
錢議員肯定不能眼看著這種事情發生,攔在中間不停地喊道:“都消消氣!老畢,這事兒跟老二也沒關系,你們整成這樣犯不上。給我個面子,都別扯淡了。”
馬老二站在人群中央,緩緩起身說道:“我們走。”
“走你媽了個b,你裝啥啊?!”那個剛才給畢總遞煙的小伙,指著關琦罵了一句。
“嘎嘣!”
關琦一把抓住對方的手指,使勁兒往下一掰:“你踏馬跟我好好說話!”
“呼啦啦!”
其他人抄起桌椅板凳,衝過來就要動手。
馬老二站在關琦旁邊,支起胳膊將最前面的兩人懟開,聲音平淡地喝問道:“喳呼什麼啊?在松江要真動起刀槍,你們行嗎?!”
眾人看著馬老二,盯著他那一只瞎了的眼睛,心裡多少還是有點犯嘀咕的。
“馬老二,你踏馬別太狂了。人站住三年不難,但想站住三十年可就不太容易了。”老畢躺在床上罵道:“風水輪流轉,以後你還能不能這麼大聲說話,那都是不一定的事兒。”
“是是,你這在官口下面吃飯的,我肯定惹不起。”馬老二笑著回道:“那我就找個背人點的地方,去小聲說話了。呵呵,我們走。”
說完,馬老二伸手推開眾人,帶著關琦等人離去。
……
樓下。
馬老二斜眼看著關琦,笑著問了一句:“不是你風格啊,啥時候辦事兒這麼虎了?”
“我一看他那個b樣,就是不打算好好說話的。”關琦撇嘴回道:“你慣著他,他蹬鼻子賽臉,事兒反正也談不下來,那還不如再干他一頓。”
其實關琦說的一點錯都沒有,馬老二也懂他的意思,但還是輕聲勸說道:“剛出來,還是穩一點好。”
“這話真不像是你說的。”關琦無語:“你風格也變了?”
傍晚。
秦禹坐在茶室內,表情有些犯愁地說道:“這個傻b沒完沒了的話,那事兒就不好辦了啊。”
“這老畢不是跟李家關系近,那就是跟龍興關系近。”馬老二輕聲回應道:“他對我們有情緒,我能看出來。”
秦禹斟酌半晌:“那你說這事兒還咋弄啊?”
“要我說,就別弄了。”馬老二輕聲回道:“魏坤槍擊老畢,並且還硬拿走了五百萬,這是鐵打的事實啊。如果奉北那邊死盯著這個案子,那咱硬搞是很容易出事兒的。最近一兩年,你在警務系統內本身就有點難,一旦讓對方抓住小把柄,說你收受賄賂,故意袒護魏坤……那升不上副署長都是小事兒,弄不好……給你個全局批評,魏坤最後你保不住,自己還惹得一身騷。”
“小琦,你怎麼看?”秦禹主動衝關琦問了一句。
“這事兒別問我。”關琦撓了撓頭:“我才剛出來,啥事兒也搞不清楚,你自己看著辦吧。”
“唉,是挺難。”秦禹長嘆一聲,擺手回道:“算了,晚上我再給李叔,老貓他們打電話,看看他們有啥想法沒。”
“嗯。”馬老二點頭。
……
當晚。
秦禹在吃完飯的時候,詢問了一下老貓和朱偉的意見。而他倆的態度基本跟馬老二是一致的,大家雖然都很同情魏坤,但也都覺得秦禹繼續摻和下去有些沒必要。
一來是,秦禹近幾年在警務系統內混的就並不如意,上面針對他的態度非常明顯;二來是,當初宿舍樓失火,雖然是魏坤他們為了幫助老李,可秦禹在任何事情上都沒有虧待他們;三來是,秦禹團隊和魏坤的關系並沒有處到,我必須得幫你的層面,所以大家站在理智的角度上來看,都覺得秦禹最近還是低調一些好。
秦禹自己心裡對這事兒也很猶豫,他跟老貓,朱偉,以及馬老二等人都不一樣,他是領頭的人,他需要考慮的更長遠,看事兒也要更為透徹。
晚上十點多鐘。
秦禹做完周工作總結,去浴室衝了個澡後,突然喊了一聲:“小豪啊!”
“咋了哥?”
“你把魏坤提到我辦公室來。”秦禹吩咐了一句。
“好。”
大約十五分鐘後,魏坤被領進了提審室內,抬頭看向了秦禹。
“抽煙。”秦禹掏出煙盒,扔給了對方。
魏坤點了一根後,深吸一口問道:“秦司,有啥話,你直接說。”
秦禹抱著肩膀,眯眼看了他半天:“我保你,要付出很大代價,可我們的關系又沒處到那兒,怎麼辦?”
魏坤怔住。
當天晚上,秦禹和魏坤在辦公室內,足足聊了兩個多小時後,他才被重新帶回了拘押室。
……
一天後。
奉北皇陵區警司的人來到了黑街,態度極為強硬地說道:“這是總局的轉押調令,我們要提走魏坤。”
朱偉核實了一下手續,立馬給秦禹發了個簡訊:“奉北來提人了。”
秦禹斟酌半晌,話語簡潔地說道:“你讓馬老二再給畢胖子打個電話,就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