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伊市周邊的一家小診所中,小亮在房間內沒有找到相對高級的手術醫用鉗,只能用醫用鑷子,硬插進林成棟的傷口內,向外生掰著變形的子d頭。
林成棟是個狠人,疼的滿頭是汗,雙手攥的發白,身體趴在桌上抽搐,但也愣是一聲未叫。
“啪嗒!”
小亮憑借著在警校時學的簡單醫療知識,生生把彈頭掰出來後,立馬夾著紗布和消毒水,塞進了林成棟的傷口內。
二十幾分鐘後,小亮給林成棟胡亂縫了傷口,纏好紗布,就和他一塊坐在漆黑的廳內抽煙。
“成棟,錢夠用了,撤了吧。”小亮勸了一句。
“我來這兒就是圖錢。”林成棟低聲回道:“五十根金條,值得我再冒一把險。”
小亮緊嘬著煙頭,沒有吭聲。
“亮子,你要怕,就拿錢先走,我干完再追你。”林成棟話語簡潔地回道:“咱們是朋友,沒必要誰非得綁著誰,你懂我意思吧。”
“艸,你這話說的,你不走,我能走嗎?”小亮嘆息一聲:“那你想怎麼干?”
林成棟伸手擦了擦臉上疼出來的汗水,起身回道:“我找肉票談一下。”
“嗯。”小亮點頭。
“這屋裡的人,你扔哪兒了?”林成棟問。
“倉庫那屋,綁上了,嘴也封上了,”小亮抬頭回道:“不會出問題的。”
“你在院裡看見車了嗎?”林成棟又問。
“有車,兩台,一台越野車,一台半截子貨車。”小亮如實回道。
林成棟沉吟半晌:“廢棄水利廠死了九個人,估計警員會大規模排查,診所,藥店,會是重點關照的地方。”
小亮也當過警員,對警務系統內的排查邏輯,是非常清楚的。
“如果一會有人敲門,你和這屋的老板出去應付,我挾持他老婆。”林成棟囑咐了一句。
“好。”小亮點頭。
“我去跟肉票談談。”林成棟掐滅煙頭,順手用紙巾包好,裝進了褲兜裡。
……
幾分鐘後,診室的房間內。
林成棟坐在椅子上,伸手揭開了老周嘴上纏著的醫用膠布。
二人對視半晌,老周咽了口唾沫問道:“你還想著要金條呢?”
“嗯,我想試試。”林成棟坦然點頭。
“……你膽子是真他媽大啊。”
“船不正,怎麼跑江湖啊?”林成棟歪脖看著老周,不急不躁地問道:“五十根金條,怎麼取?”
“我現在改變主意了。”老周坐在地上,面無表情地回道:“給你也是死,不給你也是死,那我為啥不把這五十根金條省下呢?”
“呵呵,這話怎麼說?”林成棟笑了。
“你的做事兒風格我都看見了。”老周直言回道:“我給你,你肯定殺我滅口。”
“那不一定。”林成棟知道對方擔心什麼,只輕聲回道:“我在廢棄水利廠殺人,是因為他們不想分我錢,而且他們也知道我的底細,我不得不那麼做。但你要配合一點,錢拿到了,我可以不動你。”
“你覺得我信嗎?”老周反問。
林成棟稍稍停頓一下後,伸手從腰間拔下匕首,用冰涼的尖刃頂在老周的脖子上:“你有的選嗎?你真不怕死嗎?!”
老周沉默。
林成棟拿著刀尖戳了戳老周的皮膚,笑著問道:“我問你話呢,你怕不怕死?!”
老周依舊沒有回話。
“不給,我現在捅死你,馬上就走人;給了,你還有一線生機,你選哪個?”林成棟簡單粗暴地喝問道。
老周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可他現在卻沒有任何辦法。因為林成棟根本不想講理,也不想試探,更不懼危險,這他媽讓他一點招都沒有。
“三!”
“二!”
“……!”林成棟連查了兩個數後,右手停頓一下,揮刀就要捅。
“你他媽贏了!”老周閉著眼睛開口:“我同意,我帶你取金條。”
林成棟拿著刀,笑呵呵地指著老周說道:“一看你就是上流社會的精英分子,惜命,懂進退,而我就不一樣了……呵呵,我啥都沒有了,就一條爛命,只能拿它搏未來了。”
“取金條的地方,是一家金融公司,對客戶審核非常嚴格,只有我本人去,金條才能取出來。”老周喘息著說道。
林成棟怔了一下,立即點頭:“可以,我和你一塊去。”
“我可以告訴你,我的身份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金條你拿走沒問題,但你要弄死我,麻煩會很大的。”老周面無表情地說道:“出事兒到現在,你在新聞上,看到過我的信息嗎?”
“我懂你意思。”林成棟起身說道:“我只圖財,不圖命。在廢棄水利廠,他們不動,是不會死的。”
“取錢的地方在伊市市區,你考慮過回去可能面臨的風險嗎?”老周問。
“我跟你不一樣,我不怕死,但我他媽怕活的生不如死。”林成棟扔下一句,轉身離開。
老周閉上眼睛,輕嘆一聲,心裡已經把金泰洙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他不傻,此刻多少已經看明白了,自己是替金泰洙倒了這個大霉的……
……
第二日一早八點多鐘。
秦禹在酒店內拿著電話,言語客氣地說道:“馮長官,調令已經下來了,咱獨立混成旅馬上就要開拔去川府,但我剛才給後勤部打電話,他們說建造營地的軍用建材,起碼要兩個月後,才能往川府運啊!”
“西北線的軍事衝突比較突然,建造營地的軍用建材,一直也沒有大量儲備,後勤那邊也得現找工廠生產。”馮濟皺眉說道:“兩個多月是有點長,我給你催催吧,但怎麼也得一個半月能運出去。”
“那也不行啊,一個半月,那士兵住帳篷,都得凍成冰尜了啊!”秦禹言語急迫地說道:“馮長官,能不能想想辦法,給我湊出來一批?!”
“這個建材都是外包生產的,部隊沒有儲備,那就沒有辦法的。”馮濟也很上火:“要不你聯系承包公司,花點錢高價買?”
“行吧,那我想想辦法。”秦禹一聽馮濟這麼說,也知道他沒辦法解決這個事兒。因為人家也不管後勤,並且現在確實沒有儲備,自己磨他也沒用。
“嗯,就這樣。”
電話掛斷,秦禹有些犯愁地看著老貓說道:“這可咋弄,部隊開拔了,可扎營的建材卻沒有。而且我還得飛一趟老二那兒,這事兒怎麼都趕在一塊了!”
林念蕾從裡面的房間走出來,雙手端著茶盤問了一句:“是軍用建材搞不到了嗎?”
林念蕾放下茶盤,偷瞄了秦禹一眼,也沒有多說話。
與此同時。
南滬,陳俊看著軍官問道:“林成棟綁走的那個人,查清楚了嗎?”
“非常可疑,我幾乎動用了目前能動有的所有內線,都沒有查到這個人的身份信息。”軍官搖頭回道。
“媽的,真是見了鬼了!”陳俊背手:“一點信息都沒有,這會是個什麼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