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內,秦禹躺在病床上,正在不停地打著電話,詢問著林成棟的消息,但小白等人也依舊沒有找到關於他的任何線索。這個人仿佛就像是從港口內,直接蒸發掉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滴玲玲!”
旁邊,顧言正在罵娘之時,電話鈴聲突兀間響起:“喂?波叔!”
“你是不是在醫院呢?”對方直言問道。
“對啊,怎麼了?”
“怎麼了?”
“警署刑偵大隊的人過去抓你了。”
“什麼玩應?”顧言不可思議地喝問道:“他們還要抓我?!”
“你在港口是不是打死人了?”
“那他媽就是個流氓,我打死他怎麼了?”顧言氣到失去理智。
“燕北肯定有電話打過來,警署的人動你也一定是受了上面指示。”波叔皺眉命令道:“你馬上走,別廢話了。”
“我就不走,他們能拿我怎麼樣?!”顧言非常光棍地回道:“牛b,你讓他判我死刑。”
“我知道你是誰,下面那些辦案人知道你是誰嗎?”波叔瞪著眼珠子喝問道:“給你抓進去一頓干,你難受不難受?罪遭了,你連上面是誰要搞你,你都不清楚,這犯得上嗎?”
顧言聞聲沉默。
“沒幾天畢業了,你家裡對你可能有其他安排。”波叔繼續說道:“而且這裡是南滬,你瞎搞出動靜,很可能會壞事兒。”
“我就艸他媽了!他們牛b,那去整我爸啊,老整我干什麼啊?”顧言氣急敗壞地罵道:“欺負我沒長開啊?!”
“少說這些沒用的,趕緊過來就完了,其他事兒有人給你安排。”波叔催促了一句。
“能安排到哪一步?”顧言棱著眼珠子問道。
“燕北打過來電話,事兒的性質就變了。剩下的你不用管了,該走走你的,明白嗎?”
“好,這是你說的哈!”顧言這才滿意:“行,我現在過去。”
“嘟嘟!”
對方掛斷了電話。
秦禹在旁邊聽了半天後,心裡很疑惑地問道:“啥意思,你要走啊?”
顧言斟酌半晌,立馬衝著秦禹說道:“小狗不行,老狗就他媽的出來咬我了。我得走,就現在!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秦禹愣住。
……
幾分鐘後,樓下。
顧言穿著病號服,身上的紗布還滲著血,臉上全是淤青和刮痕,模樣狼狽不堪地衝著秦禹說道:“……兄弟,我走之後,你和展楠無論如何,也要確定成棟的消息。要沒有咱倆,他是不會被卷進來的。朋友一場,他能殺不殺,也是恩情。說實話,我心裡挺愧疚的……你說他要真出事兒了,那老婆孩子……唉!”
“我會的。”秦禹點頭:“一會我准備再去港口。”
“秦禹,你覺得我在燕北混得怎麼樣?”顧言問。
秦禹怔住:“你應該是我們這些人裡,混得最好的吧。”
“我比你想的,可能混得還要好一點。”
“……!”秦禹無言。
“可我混得這麼好,讓人在南滬給干成這個b樣,氣還沒等出完,就灰溜溜地跑了,這說明什麼問題?”顧言臉色很嚴肅地問道。
秦禹一下沒懂顧言的意思。
顧言看著他,輕聲再次補充道:“這說明,任何體制內也沒有絕對的力量,相互掣肘,相互牽制,才是這個圈子內的常態。你做事兒有點莽,有點急,這是短板。你要想在體制內長遠地走下去,就得補齊這個短板。”
秦禹沉默半晌後,點了點頭。
“還有,地面上的那些生意,我不否認在這個時代,會有它的生存空間,但那終歸是小道,是不上台面的行當。未來一旦時局穩定,你最多也就是個尿壺的角色。而就是這個尿壺,你還得去爭去搶,不然你都當不上。”顧言話語非常赤l地說道:“我們這一代人,趕上了最糟爛的時代,可也遇到了遍地都是機會的盛世。在以前,你和我是不可能成為朋友的,可現在我卻能和你這種黑太子稱兄道弟,這難道還不夠神奇嗎?!聽我一句,要用地面的生意,作為杠杆支著你起來,但不要拿它當你的最大助力,不然你一定會折!”
如果說林憨憨離開松江時,跟秦禹說的那些話,還給他留了幾分薄面的話,那顧言選擇的就是羞辱式的勸告,哪一句話都不好聽,可卻非常實誠。
“我懂你的意思。”秦禹緩緩點了點頭。
“你小對像給你的消息,是非常重要的。”顧言指著秦禹說道:“修鐵路的項目,我興許會摻和,你等我消息。”
“好。”
大約十幾分鐘後,汽車停在路邊,顧言下車衝秦禹說道:“別送了,盡快確定林成棟的消息,然後通知我。”
“八區見。”
“那可不一定,說不定哪天老子就先殺到九區了。”顧言伸手掛上車門,一瘸一拐地奔著遠處的汽車走去。
秦禹看著他,心裡也在細細琢磨著顧言和他說的話。
至此,顧言兩年學習計劃,提前結束,提前返回了燕北。
……
當波叔親自接上顧言之後,燕北野營帳篷內也炸了窩。
一位穿著無一切軍銜標識的軍裝中年,背手問道:“人接上了嗎?”
“接上了,”身後一名虎背熊腰的漢子回道:“估計這會已經出區了。”
“他媽了巴子的,這幫老王八蛋真是一點b臉都不要了。小孩搞事兒,他們也好意思摻和。”中年挑起帳篷的門簾,張嘴喊道:“警衛排!”
“到!”一名青年跑過來,先敬禮,後立正。
“記錄!”中年指著對方,話語簡潔地說道:“一級密令,著771旅256團第三偵察營……。”
青年用大腦記錄完畢後,立即問道:“請首長指示,是否直發?”
“越過旅團一級的辦公室,直發第三偵察營。”中年摸著光頭,面無表情地說道:“密令一式兩份,給我部軍情也整一份,讓他們配合第三偵察營干。”
“……行嗎?”虎背熊腰的壯漢,笑著問道:“估計老頭子不會同意的,畢竟現在有點敏感。”
“有雞毛敏感的!大人伸手了,性質能一樣嗎?!干他!”中年話語粗狂地回了一句,轉身就走進了帳篷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