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莊園外的街道上,顧老狗回過頭,輕聲衝著跟他一塊來的兄弟說道:“你們自便,我倆單獨說會話。”
“去你車上吧,這人太多了。”
“走。”顧言低著頭,帶著秦禹穿過外圍人群,去了停車場那邊。
……
沒多一會兒,顧言在車上將天窗拉開,又將車內的小窗簾全部拉上,這才和秦禹一人點了根煙,輕聲聊了起來。
“朱叔情況怎麼樣?”秦禹問。
顧言沉默許久,臉色不太好看地回道:“本來我想跟他一塊出來,但他媽的黨政不放人啊!我賴賴唧唧地躺在羈押室不走,想拿他們一把,誰知道警署那邊派過來幾個人,直接把我抬走了……唉。”
秦禹沉默。
“不過我朱大爺不會有事兒的。”顧言吸了口煙補充道:“現在出不來,是因為動靜鬧得太大,媒體,民眾都知道了,黨政下不來台,肯定是要走司法程序的。估計會在裡面待一段時間,遭點罪吧。”
“我跟他一塊去的,朱叔把事兒全攬到自己身上了。”
“幸虧朱大爺攬到自己身上了,不然你也完了。韓家那邊一直想讓上面關系辦你,你能量又不在燕北,一旦有把柄落在對面,那肯定出不來了。”顧言說到這裡,再次長嘆一聲:“這事兒是我考慮得少了,給二柱坑了。”
秦禹聽到這話,心裡也非常愧疚。因為當初朱玉臨並不想回呼察,就是他和顧言一通忽悠,人家才跟著回去的,最後弄的出了這麼大的事兒。
“二柱情況怎麼樣?”
“命是保住了,也有蘇醒的跡像。”顧言低著頭回道:“但醫生說他腦部遭受重創,可能會留下很重的後遺症。”
“唉!”秦禹長嘆著搓了搓臉蛋子:“這兩天,等朱家那邊消停一點了,我們去陪陪他吧。”
“嗯!”
顧言猛嘬了一口煙,心情煩悶,似乎不太想再談這個話題,只轉身提醒道:“鐵路項目肯定有你的份額,等燕北事兒了了,你回去趕緊把公司該准備的准備好。”
“我讓人在辦。”秦禹點頭問道:“你覺得這個項目什麼時候會啟動?”
“三四個月後,應該就會正式啟動了。”顧言答。
“好。”
“媽的,這個韓桐命真大啊,從他媽五樓掉下去人都沒死。”顧言松了松領口,咬牙罵道:“他活著,我是真難受啊。”
“他情況到底怎麼樣?”秦禹也很“關心”地問道:“我打聽了一下,但都沒弄出啥有用的信兒。”
“不死也廢了。”顧言扭頭說道:“他大哥回來了,一直在醫院裡。”
秦禹思考一下,輕聲又問:“韓家在黨政那邊的位置,是不是跟朱叔在軍政這邊的情況差不多啊?”
“不,差很多。”顧言搖頭解釋道:“韓家在歐盟區那邊能量很足,背後有不少資本在支著他,比如克曼魯軍工,比如查爾克投行等等……而他在八區,七區,也有很強硬的黨政核心高官作為政治依靠,算是很成功的大官商了。”
秦禹表情一知半解地看著顧言:“韓家有區外資本,怎麼會在本地這麼受重用?他干的事兒說白了,那不就是……!”
“不,你不要這樣想。有的人是有民族情緒的,但有的人沒有。現在黨政和學院派裡面有不少人,是不抵觸歐盟區的政治思路的,更不抵觸外資進場。再加上有些人為了撈政績,為了擴地盤,為了拿更強的話語權,那是偷偷花了人家歐盟區的錢的。那他們這樣的人,自然是站在親歐盟區的立場上啊!”顧言輕聲解釋道:“二戰期間,老蔣的裝備是哪兒給的?”
秦禹一怔。
“一個道理,明白嗎?”顧言補充了一句:“所以韓家是搭在歐盟區和黨政中間的橋梁,他們的作用是非常大的。不然我們軍政早他媽收拾他了,還能容他這麼蹦跶?!”
“我明白了。”秦禹點頭。
“不過說句實話,現在韓三千也是被夾住了。他干的很多事兒,都是身不由己,是上面授意他不得不干的。”顧言站在客觀的立場上說道:“不過弄倒他,是早晚的事兒。”
“這次回去,我和韓家在藥廠裡,肯定是要沒一個的。”秦禹咬牙說道。
“我明白。”秦禹點頭。
二人說話間,林驍突然走過來,伸手敲了敲車窗。
顧言一怔,立馬拽開車門說道:“咋了,林少?”
“別扯淡。”林驍往車內看了一眼回道:“他們說你來了,我過來看看。”
顧言聞聲立馬下車:“剛來就碰到小禹了,我和他聊了幾句。走吧,我們過去看看。”
“走,走。”
秦禹也下了車。
……
兩分鐘後,三人走到四合療養院正門,剛要往院內進,秦禹突然一扭頭,看向了不遠處。
“看啥呢?”顧言回頭問道。
秦禹眯眼打量著院內左側,見到了福少,還有曾經跟林驍發生過衝突的孫成道等人。
“咋了?”林驍也問了一句。
“弄二柱,有他一個。”秦禹指了指福少,輕聲衝顧言說道。
“哪個?”
“就那個穿緊身黑西服的。”秦禹說話間,已經掏出了電話。
顧言看著福少回憶了一下:“長吉的那個?”
“對!”秦禹點頭。
“你快點叫人過來。”顧言立即催促了一句。
“你倆要干什麼?!”林驍斜眼問道。
“干什麼也不會在這兒。”顧言立馬解釋了一句。
林驍聽到這話一怔,輕輕點了點頭:“那就干吧。”
說完,林驍直接奔著一樓大廳走去。
秦禹拿著電話走到院外,語氣低沉地問道:“你在哪兒呢?”
“還在這兒呢。”小白的聲音響起:“咋了,哥?”
秦禹想了半天:“我給你個地址,你和老二拿上東西過來。”
顧言背手看著福少,眼裡殺氣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