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千尺輕輕的抿了一口靈茶,再次嘆氣道:“只是我們勢單力薄,哪怕是在我們冰極州上,有眾多頂尖勢力心中都始終牽掛著偉大的至尊陛下,可也無力去做什麼。”
“因為先不說冰神殿深處的那一層恐怖大陣,讓冰極州上所有巔峰強者都為之膽寒,根本不可靠近。僅僅是一個圖謀冰神殿的炎尊,在我們冰極州上就是一個無可匹敵的可怕存在,並且有炎尊在暗中盯著,我們冰極州上的眾多頂尖勢力,甚至是都不敢去幫助冰神殿內的任何人,大家都怕受到牽連……”
劍塵心中也是一嘆,直到現在,他才清楚的知道冰神是一種怎樣的性格,她那孤傲冷漠的性格,非但使得冰神殿在聖界沒有任何朋友或是盟友,甚至還和一些同階強者關系鬧得很僵,最終使得冰神殿淪落至此,也得不到任何強大力量的援助。
而冰極州上的這些勢力,顯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前輩,那炎尊現在可有什麼消息?”劍塵接著問道,這是圖謀冰神殿的真正主謀,同時也是最可怕的人物,一舉一動都會對冰神殿的局面造成極大的影響。
“炎尊已經消失很多年了,已經很久沒有音訊。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炎尊他還活著。因為老夫曾聽老祖談論過此事,老祖說炎尊以一種不知名的手段控制了不少太始境強者,只要炎尊不死,那被他控制的太始境,則無法違背他的命令。”
“可一旦炎尊隕落,那這些被他控制的人,都會心生感應。”
“只是這麼多年,這些被炎尊所控制的人,都一直在為炎尊賣命,因此從他們的活動跡像中,便能推斷出炎尊的狀況。”
“不過在三百萬年前,彼盛天宮的大殿下曾滿世界的追殺炎尊,而炎尊,也是自那次事情之後不久才消失的,想必也是為了躲避彼盛天宮的大殿下而隱藏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
“那冰神殿現在還有沒有什麼厲害的強者?”劍塵沉吟道。
鶴千尺搖了搖頭,道:“除了那位至尊和雪神之外,再無可入眼之人。因為那位至尊與聖界其他至尊不一樣,聖界其他至尊,多多少少都教導過幾個徒弟,或是留下了龐大勢力。”
“可我們這位至尊,從不收徒,也從不發展勢力,雖然神殿內也招納了一些女弟子,可這些弟子,頂多也就是一群婢女罷了,沒有可堪一用之人。”
說到這裡,鶴千尺突然神色一動,道:“噢,老夫突然想起,神殿內有一位叫做水韻藍的侍女,以前她的名字一直掛在神王座上,這一呆就是三百多萬年時間,可不久前,這個叫水韻藍的名字消失了。”
“神王座上的名字消失,也只有兩種結果了,其一,是此人已經隕落。其二,便是修為踏入始境……”
鶴千尺的目光忽然開始閃爍了起來,他一雙蒼老的眼睛帶著莫名之色盯著劍塵,不知在想著什麼。
在聽到鶴千尺對水韻藍的稱呼,劍塵心中頓時一陣無語。水韻藍自稱四大侍衛之一,英姿颯爽,威武不凡,並且當年在天元大陸時,更是一位舉世無敵的可怕人物,曾一度在劍塵心中留下了不可戰勝的無敵印像。
可沒想到,她在鶴千尺這一位混元境強者眼中,竟然充其量就是一位侍女。
“雪神並未隕落,只是受傷極重,難以恢復,傳言她當年在至尊的安排下順利轉世。不過既是至尊安排,以至尊那種可以掌控天道,干擾宇宙運轉的通天之能,自然是不難算到雪神轉世的種種因素。而恰好神殿內那位叫做水韻藍的侍女,竟然在神王座上一呆就是三百萬年。”
“但凡能列入神王座的絕代神王,無不是天資卓越之輩,而這些後生,基本上都不會在神王座上停留太長時間。突破始境雖然艱難,可對於他們這類人來說,卻要比尋常武者輕松太多了,幾乎不會出現滯留三百萬年的例子。”
“因此,水韻藍的異常,也早已被聖界眾多頂尖強者算到了,她多半就是被至尊派遣到一個極為隱秘的地方,默默的等候著雪神的出現,然後為雪神保駕護航。”
“而這處地方,又或者是因為某些原因,導致水韻藍的實力一直停留在神王境而無法突破……”
鶴千尺說的很隨意,似乎只是在分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似得,可卻聽得劍塵是一陣心驚肉跳,心中直嘆這姜還是老的辣,沒想到竟然就根據這麼一些蛛絲馬跡,就推斷出了這麼多東西。
鶴千尺嘴角逐漸的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來,也不去在意劍塵的反應,而是低著頭自個兒給自個兒倒滿茶水,漫不經心的說道:“若是老夫猜測的沒錯,雪神當年轉世,因該不是在聖界,也不是在某一個小世界,而是擁有無窮位面的下界。”
“而在神王座上停留了三百萬年的水韻藍,也因該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重新返回聖界,然後跨入始境,其名字從神王座上消失……”
冰神為太尊境強者,讓鶴千尺心中忌諱,不敢直呼,只能以至尊來替代。可對於雪神,鶴千尺就沒那麼多顧慮了,一口一個雪神,叫的極為自然。
“前輩,你講述了這麼多關於雪神的事跡,難不成這雪神很厲害?”劍塵的目中透著濃濃的好奇,他對於二姐當年的往事,可是知之甚少,心中自然有著一股強烈的求知欲望。
因為不管是雪神也好,長陽明月也罷,在劍塵心中,她始終都是自己的二姐。
一個從小就在關心他,給了他一份童年溫暖的二姐!
鶴千尺眼睛頓時一瞪,沒好氣的說道:“雪神,可是太始之境九重天的至強者,絲毫不弱於彼盛天宮大殿下,以及遠古家族八大聖君的絕世人物,你說厲害不厲害?”一談到太始境九重天時,鶴千尺的眼神之中便是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一股向往和崇敬之色。
“不過長陽道友,老夫倒是好奇的很,你與雪神之間,究竟是什麼關系?”鶴千尺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劍塵。
“如雪神這種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又豈是我這後生晚輩所能高攀的起的,前輩實在是太看得起我了。”劍塵呵呵笑道,神色如常。
鶴千尺哈哈一笑,道:“那看來是老夫多想了。不過在那神殿中,無論是那位至尊,還是雪神,都是脾性古怪之輩,老朽我雖然沒有親身經歷過,可是卻從宗族典籍中,以及各位先賢口中聽過不少。”
“無論是至尊,還是雪神,都是極難相處的大人物啊,很不好說話。並且作為外人,無論是什麼關系,若是沒有經過允許就擅自插手關於她們的一些事,那等將來大人物回歸時,可是會秋後算賬的啊……”
“不管這件事是好事也好,壞事也罷,在大人物眼中都沒有區別,只會被大人物事視作為一種另類的侵犯……”
劍塵心神微震,他自然知曉鶴千尺這番話,實際上算是對自己的一種隱晦勸告,讓他不要擅自插手雪神的事。
或者也可以理解為,讓他不要輕易的去幫助雪神,否則,等將來雪神一旦回歸,哪怕是他對雪神有恩,怕是也會經歷一場恩將仇報的報應。
“既然如此,那你們冰極州上的一些頂尖勢力,當初還想去幫助大人物?難道就不怕大人物秋後算賬?”劍塵沉聲說道。
“那可不一樣,冰極州上的一些頂尖勢力中,的確有個別是心向神殿這邊。不過他們即便是要幫,也不會做的過於明顯,比如說有外面的強者要染指神殿,若是能抗衡,這些勢力會聯合起來將外來勢力趕走,維護這一方淨土。也只有炎尊,因為實力太強的緣故,讓這些勢力束手無策。”
“當然,其中也有一些強者懷著大局為重的胸襟,他們這些人,會不求回報,竭盡所能的去幫助神殿,完全不在乎大人物歸來後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後果。這些人,實際上都已經做好了遭受大人物懲戒的准備了,哪怕是最終隕落,他們為了自己心中的大局,也會堅定不移的走下去。”
“因為在這些人心中只有一個觀念,那便是至尊若在,冰極州才會強盛……”鶴千尺說道。
“這些人,可曾與炎尊的勢力衝突過?”劍塵問道。
“當然沒有,這三百萬年來,在我們冰極州上,除了那位露面不多,神神秘秘的天魔聖主之外,還從未有人敢去和炎尊所屬的勢力作對,因為那只是死路一條。”
“並且在那些人眼中,這種死是毫無價值,他們即便是要死,也要為至尊的復出做出一些有意義的事。”說到這裡,鶴千尺長嘆一口氣,神色間充滿了無奈,道:“擁有一位性子這般古怪的至尊,也不知對我們冰極州來說,究竟是一件幸事呢,還是不幸呢。”
劍塵沉默了,從鶴千尺口中,他對冰神和雪神二人的脾性也有了大致的了解。怪不得冰神殿落難之後,聖界中沒有任何強者有想過幫助她們。
因為這的確是兩尊極難相處的大人物,完全將別人的好心當成驢肝肺,聖界中自然沒有哪位強者願意去觸這樣的霉頭。
不過在知道了這些之後,劍塵心中卻是一陣難受,因為他知道二姐就是雪神,他擔心二姐恢復了雪神記憶之後,真的會變成鶴千尺口中所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