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塵的速度,突破了這個境界所能承受的極限,而龍塵背後神環之中,紫色的火焰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始燃燒起來。
龍塵閃身撲到侏儒男子面前,他的動作,仿佛突破了空間與時間的束縛,全場強者中,除了惜花大人與蓮三強,只能看到結果,卻看不到過程。
他們看到龍塵的大手,輕輕按在侏儒男子的臉上,而那時候的侏儒男子,臉上還保持著獰笑,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快,一切發生得太快了,但是快到極致之時,卻給人一種錯覺,龍塵的動作,仿佛被慢放了一般。
“轟”
龍塵按住侏儒男子的一瞬間,恐怖的力量噴發,一聲爆響,龍塵與侏儒男子錯身而過。
當龍塵的身影,衝到了擂台的邊緣,才停了下來,而龍塵的手中,卻多出了一個東西。
當看到那個東西,在場強者,不論敵我,都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人頭,侏儒男子的人頭,此時已經被龍塵拎在了手中,僅僅一招,直接將侏儒男子的腦袋擰了下來,這個畫面震撼了全場。
所有人都被龍塵那恐怖的速度驚呆了,這種速度,根本不給人任何反應的時間啊?就算實力再強也沒用。
龍塵手裡拎著侏儒男子的人頭,背對著侏儒男子的無頭之身,冷冷地道:
“人族,在混沌之初,肉身孱弱,淪為萬族的奴隸和血食,幾乎是食物鏈的最底層。
但是,人族卻能在逆境中崛起,一步踏上萬族之巔。
人族沒有羽翼,也能學會翱翔,沒有利爪與獠牙,學會了打造武器,沒有強大的皮膚與鱗片,我們學會了打造戰甲。
沒有強大的生命力,我們創造了逆天之術,強行提升壽命,沒有血脈與神通傳承之法,我們學會了用文字延續經驗。
一點一滴的積累,一代又一代的傳承,踏過屍山血海,一步一步走上世界之巔,你以為靠的是運氣嗎?”
然而龍塵似乎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他大手一揮,手中的人頭丟到了侏儒男子的腳下,繼續道:
“人族的強大,不是你們能夠想像的,人皇之境看上去是對萬族的約束,是一把無形的枷鎖,為你們所厭惡。
你們認為這是人族統御萬族的手段,卻不知道,當你們能夠了解人族,了解人性,了解人心時,或許你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麼的狹隘!”
惜花大人等不死一族的強者們,心中一震,龍塵這話,根本不是說給侏儒男子的,而是說給他們聽的。
無數年來,他們確實視人形為枷鎖,是限制他們回歸原始的阻礙,是人族統御萬族的陰謀。
但是今天,聽了龍塵的話,加上龍塵在擂台上的種種表現,頓時讓他們無數年形成的執念動搖了。
“難道當年的九星之主,設置人皇桎梏,另有原因?”不死一族的強者們,心旌搖曳,久久無法平靜。
侏儒男子怒吼:“閉嘴,就算你說得天花亂墜,地湧金蓮,也改變不了,你們人族沒落的事實。
你們人族貪婪狡猾、陰險毒辣,是九天十地最邪惡的種族。
別的不說,光是同族相殘,同室操戈的事情,只有你們人族能干得出來,你還有臉說人族很高尚?”
龍塵搖頭道:“不,我從未說過人族很高尚,相反的,我也很討厭人族。
我雙手沾染的人族鮮血,可以染紅整個沉淪之海。”
“你……”
聽到龍塵這句話,就連狂怒狀態的侏儒男子都嚇了一跳,鮮血染紅整個沉淪之海,那是什麼概念?
就連不死一族的強者們,也震駭不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有楚瑤和柳如煙神色不變。
龍塵淡淡地道:“人族是這個世界上,最復雜的生靈,人性中有邪惡、有貪婪、有毀滅,但是同樣的,也有善良、有正義、有犧牲。
我們會遵循生命的本能,同時也會違背本性,我們兼具智慧與愚蠢、善良與邪惡、創造與毀滅等等相對立的人格,人族是矛盾的結合體。”
“淨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廢話,出手吧,剛才那一擊是我大意了,我不會再給你同樣的機會。”侏儒男子冷喝,說著話,擺開了戰鬥架勢。
他並沒有主動出擊,雙手彈開,全身黑色的絲線飛舞,形成了一個詭異的球形領域,靜待龍塵的攻擊。
面對侏儒男子的領域,龍塵卻看都不看,看著遠處不死一族的強者們道:
“人族之所以強大,是因為人族懂得思考,思考別人的同時,也思考自己。
思考是與非之間的界限、對與錯之間的准繩、善與惡之間的界定是什麼……”
“閉嘴”
見龍塵還自顧自地說著話,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侏儒男子再也忍不住了,怒吼一聲,攜帶著那個詭異的領域,直接對著龍塵撞來。
“嗡”
當他撞向龍塵的一瞬間,無盡的絲線,激射而出,宛若道道蛛網擴散,封天鎖地。
當那絲線激蕩之時,腥臭難聞的氣息撲面而來,眾人聞到,頓時一陣頭昏腦脹,靈魂一陣劇痛。
“有毒”
柳如嬌驚呼。
最可怕的是,這毒竟然可以直透靈魂,嗅到它味道的一瞬間,他們全身竟然浮現出了黑色斑點,所有人都中毒了。
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厲害的毒,隔著這麼遠,都能傳遞過來,根本無法防御。
不光他們中毒了,就連魔眼睡蓮一族的強者們,也發出驚呼,一個個身上黑斑浮現,極為嚇人。
不過草木系強者,對於毒素有著強大的免疫力,而且,距離又遠,毒力不強,不至於致命。
如此恐怖的劇毒,人族的血肉之軀如何抵擋?眾人大驚,急忙看向擂台中央。
“嗤嗤嗤……”
絲線遍地,宛若燒紅了的鐵絲,落在積雪上,堅硬的青磚,泛起了陣陣白煙。
“龍塵大人……”
柳如嬌等人驚呼,然而剛剛叫出名字,就看到一個漩渦出現,漫天絲線被吸入了那漩渦之中。
那漩渦的中心,在龍塵的手掌上,龍塵的手掌中,一片藤蔓葉子浮現,正是它將所有劇毒一瞬間吸干。
吸光了所有劇毒絲線,那藤蔓的葉子仿佛受到了滋養,變得更加瑩潤光澤,那一刻,侏儒男子的臉一下子就綠了。
“呼”
龍塵大手一揮,那片神秘葉子消失不見,他看著侏儒男子道:
“你別著急,我很快就講完了。”
接著龍塵看向不死一族這邊道:“人族之所以強,是因為我們能夠認識到自己的不足,從而不斷地學習和完善。
從無到有,從弱到強,人族付出了太多太多,你們想要變得更強,就需要敞開懷抱,吸納更多的能量。
大海為什麼可以那麼大?因為它的姿態足夠低,同時擁有博大的胸懷,百川歸海,不管江河大小,清澈還是污濁,它都會接納,永遠不會拒絕。
你們想要變得更強,就要放下骨子裡的傲慢與偏見,當你手裡握緊了沙子,你就再也抓不住任何東西,當你攤開雙手的那一刻,你就能擁抱整個世界。”
“龍塵大人……”
聽到這裡,柳明皓渾身顫抖,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他看著龍塵,眼睛裡全是感激與崇拜。
他終於明白,龍塵這一番話的真正含義,同時也終於明白了龍塵的良苦用心。
看到柳明皓激動的模樣,龍塵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他在柳明皓的心裡,埋下了一顆種子,他相信,很快這顆種子就會生根發芽。
柳明皓的悟性,遠比所有人都要高,其他弟子此時還是懵懵懂懂,沒有完全聽懂龍塵的意思。
而老一輩強者們,包括惜花大人也都是一臉懵,他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柳明皓會如此激動,仿佛醍醐灌頂,瞬間頓悟了一般。
“我真是愚蠢,如果我能早點明悟,又怎麼會敗給奇峰?”柳明皓一臉懊悔之色。
“明皓大哥,龍塵大人到底說的是什麼啊?”柳擎宇忍不住撓著腦袋道。
“我們在七寶空間裡,遇到了那麼多恐怖的敵人,他們的招數凌厲無匹,一擊致命,招數千千萬萬,我們一直都想著如何抵御破解,可能想過學習?”柳明皓一臉懊惱地道。
“啊?”
眾人頓時瞠目結舌,因為所有人都不曾想過這個問題,在他們的理念中,他們是不死一族,只能用不死一族的術法和神通。
如今經過柳明皓提醒,再去印證龍塵之前的話,不死一族也是天地之靈,天地間的萬法萬道,只要是他們能用的,都是天地的饋贈,為何不用?
“我們真是蠢!”柳如嬌忍不住大叫。
仔細回想起來,有很多招數,不死一族同樣可以使用,甚至有些招數,因為不死一族得天獨厚的天賦優勢,一旦使用出來,要比那些生靈的招數,強大不知道多少倍。
“轟隆隆……”
就在眾人懊惱之際,擂台之上轟鳴爆響,一個空間之門浮現,緊接著一股凶厲的氣息噴湧而來,緊接著人們就看到了一個身影,從空間之門裡爬了出來。
“這是……”
當看到那個身影,眾人大吃一驚,侏儒男子竟然也召喚出了契約獸。
而這契約獸與奇峰的一模一樣,同樣是一只蜘蛛,不過,這蜘蛛卻是通體金黃,宛若黃金打造,氣息比雷炎蜘蛛,不知道強大了多少倍。
“雷炎蛛王?”
當看到那黃金蜘蛛,惜花大人忍不住站了起來,臉上全是震驚之色。
而龍塵看到這黃金蜘蛛,震驚的同時,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好家伙,可趕上這一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