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以前在風宗之時,整個風宗上下,都要讓她三分,可以說風宗就是她的一樣,風心月簡直將唐婉兒寵上了天,別說責罵了,平時連一句重話都不舍得說。
然而今天,她的話,讓唐婉兒驚呆了,那一刻,她的腦海一片空白,茫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你可還記得,當初我收你為徒時,對你說過的話麼?”風心月看著唐婉兒道。
唐婉兒拼命點頭,聲音哽咽道:“我當然記得,您說過,從那天起,只需弟子欺負人,不許被欺負,免得丟師父的臉。
如果打不過,我就找師兄師姐,如果師兄師姐打不過,就來找師父您。”
這是當初風心月收唐婉兒為徒時,說過的話,唐婉兒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你既然記得,為什麼混得這麼慘,被人欺負成什麼樣子了?你可曾找過我?”風心月看著唐婉兒道。
“我……”唐婉兒頓時語塞。
“我風心月的弟子,什麼時候輪到他們來欺負了?師父的臉,都快被你丟光了。”風心月嘆了口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是弟子無能,我會努力修行的,師父您別難過,您丟的面子,弟子一定會幫您爭回來。”唐婉兒急忙道。
風心月對唐婉兒的關懷,是無微不至的,唐婉兒也一直將風心月當成自己的母親一般看待,此刻看到她失望的眼神,唐婉兒異常難受,同時也痛恨自己不夠強大。
“傻孩子,我說過風宗的大梁要你來挑了麼?我只希望你不管在任何環境裡,都做最真實的自己。
是你傻乎乎地,將一個又一個擔子往自己的肩膀上扛,諸多瑣事與煩惱,讓你忘記了修行的本質。
再這樣下去,你就會跟他們一樣,為權勢而勾心鬥角,為名利所屈膝折腰,從此利欲熏心,為求目的而不折手段,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風心月嘆了口氣道。
風心月的一番話,讓在場所有強者臉色大變,這分明是將他們所有人都罵了進去。
而龍塵卻心中贊嘆,風心月說的太對了,如今的唐婉兒,背負的東西太多了,整天想著如何保護眾人,如何不給師父添麻煩,到處委屈求全,久而久之,銳氣泄盡,道心將墮入歧途。
風心月的話簡直一針見血,八大副閣主、三大神風長老,以及眾多高層,都在針對唐婉兒這些外來者。
這分明是在宣示主權,要壓風心月一頭,雖然他們修為很高,實力很強,但是私欲迷失了他們的眼睛,這樣的人,終其一生,也無法領悟真正的大道。
所謂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並不是罵他們,而是他們現在的真實寫照,一個個身居高位,心胸卻如此狹隘,思想如此陰暗,跟魔鬼沒什麼區別。
最可怕的是,他們自己根本察覺不到有任何不妥,而且,堅定地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
“師父,弟子知錯了。”唐婉兒聲音哽咽道。
風心月看著唐婉兒眼含淚水,眼中浮現出一抹心疼,她伸出玉手,緩緩給唐婉兒拭去眼淚,柔聲道:
“好孩子,我知道你心疼師父,怕給師父惹麻煩,不過你要相信師父的實力,足夠保護你,至少……”
風心月的目光掃過所有高層,嘴角浮現出一抹高傲的弧度:“至少,這群歪瓜裂棗,還不被我放在眼中。”
聽到風心月用歪瓜裂棗來形容這群人,唐婉兒頓時破涕而笑,而那些高層們臉黑得跟木炭一樣了。
“風心月,你太過分了。”一個閣主終於忍無可忍厲聲喝道。
“你們一群老不修,針對一個女娃子,出言陰損毒辣,就不過分了?別急,敢羞辱我風心月的弟子,這筆賬我記下了。”風心月冷哼一聲,不再搭理他們,而是看向龍塵道:
“看著婉兒被欺負,我一直沒有幫她,你不怪我吧!”
龍塵趕忙搖頭道:“怎麼會?前輩智慧如海,必有深意,所謂,有所得,就會有所失。
同樣的,有所失,必然有所得,婉兒這段時間忍辱負重,鍛煉了心性,對她未來成長,未必是壞事。
最重要的是,她在最困難的時候,看清了人性,收獲了一群生死與共的姐妹,這才是人生之中,最珍貴的財富。
試問那群歪瓜裂棗,可有一個可以托付性命之人?光從這一點來說,不管是婉兒,還是每一位隱龍軍團的戰士,都是一場天大的機緣,天大的福報。”
見龍塵說話間,還不忘損一下這群人,風心月不禁笑了,她臉上帶著贊嘆:
“真不愧是凌霄書院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院長,這份智慧,這份眼光,真是了不起,我還想著,如何跟婉兒解釋呢,而有你的這番話,任何解釋都是多余了。”
唐婉兒這才明白,師父一直不露面,任由自己苦苦掙扎,原來也是用心良苦,正如龍塵說的,只有在人生最低谷的時候,才能看清楚人性。
聽到風心月與龍塵的對話,那一刻,唐婉兒仿佛一瞬間明悟了很多道理,心境也成長了許多,她好像瞬間長大了。
“你們有完沒完了?我們在這裡,是來參加排名賽的,不是看你們相互捧臭腳的。”就在這時,一個神子站了出來,不耐煩地喝道。
面對那神子的呼喝,風心月並沒有動氣,而是淡然一笑看著龍塵道:“明白我為什麼問婉兒那句話了麼?”
龍塵一呆,隨即臉上浮現出一抹狂喜之色,見龍塵臉現喜色,風心月與龍塵對視一笑,然後就徑直返回了自己的位置。
風心月與其他神風長老,雖站在一排,但是看上去宛若鶴立雞群,與所有人格格不入,她的氣質太高貴了,她站在那裡,就如同衣衫華貴的公主,站在了一群衣衫襤褸的乞丐中。
“排位賽開始,請出排位輪盤。”
一個副閣主高聲喝道,緊接著虛空顫動,一座巨大的輪盤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