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天舞介紹完‘洗靈池’以後，目光不易察覺的落在段凌天的手上，眼中閃爍著撲朔迷離的光澤。
若是一般人，或許發現不了她的這個小動作。
然而，段凌天的精神力何其強大，第一時間就發現了。
“怎麼，你喜歡？”
段凌天將手裡的夜明珠和七彩寶石項鏈拿起，遞給鳳天舞，“送你。”
鳳天舞俏臉先是緋紅，旋即像是想起了什麼，幽幽一嘆，“段大哥，你還是留著送給兩位嫂子吧……”
段凌天可以感覺到鳳天舞語氣間的失落，搖頭一笑，將手裡的七彩寶石項鏈硬塞到鳳天舞手裡，後者被他觸及，如觸電般一顫。
“這項鏈給你，夜明珠我自己留著……不准拒絕。”
段凌天心裡清楚。
不管是夜明珠，還是七彩寶石項鏈，都是那常家和錢家的家主生怕激怒鳳無道，才拿出來作為‘賠禮’送給他的。
畢竟，在他們的眼裡，他已經是鳳無道的准女婿。
可以說，這兩件東西，都是他沾了鳳無道的光得來的。
如今送給鳳天舞，順理成章。
“謝謝段大哥。”
鳳天舞低著頭，有些羞澀。
七彩寶石項鏈，被她握得緊緊的，深怕會遺失了一般。
很快，鳳天舞將段凌天帶到了一座獨立的大院中。
“空爺爺。”
在鳳天舞的帶領下，段凌天一起去見了一個老人。
老人一身灰衣，站在那裡，給人一種高深叵測的感覺，
段凌天明白，這個老人，應該就是鳳無道口中的‘銘紋大師’，也是前幾日那股強大的精神力的主人。
“空老。”
段凌天對老人微微點頭。
老人也對段凌天點了點頭，旋即看向鳳天舞，一雙渾濁的眸子流露出溺愛之色，“小小姐，你怎麼會到我這裡來？”
“空爺爺，爹說讓你好好指點段大哥‘銘紋之術’……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鳳天舞對老人一笑，跟段凌天招呼一聲後，轉身離去。
一時間，就只剩下段凌天和老人。
段凌天眼中流露出一絲感激。
他看得出來，鳳天舞是有心幫他。
只可惜，銘紋之術，他根本用不著任何人指點……
畢竟，他融合輪回武帝畢生記憶的同時，也掌握了輪回武帝畢生的銘紋之術心得。
在他看來。
在雲霄大陸中，還沒有哪個銘紋師有資格指點他‘銘紋之術’。
“小家伙，小小姐對你很好，你可不能負她……否則，老頭子決不饒你。”
灰衣老人目光如炬，語氣間不乏警告之意。
對此，段凌天只是淡淡一笑。
“既然大少爺和小小姐開口了，那老頭子我就指點指點你‘銘紋之術’……能學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我且問你，你對銘紋之術了解多少？”
灰衣老人言語間，一副高人風範。
我對銘紋之術了解多少？
段凌天搖頭一笑，旋即緩緩開口，將輪回武帝記憶中，對銘紋之術的一些粗淺理解，一一道出。
半個小時後。
老人的臉色，也從剛開始的愕然，化作不可思議，再到駭然。
“你……你……”
最後，老人徹底失態，甚至有些口齒不清。
老人看向段凌天的目光，也徹底不同了，沒有了之前的小覷，有的只是敬畏。
因為段凌天所說的許多見解，讓他豁然開朗，許多過去糾結、疑惑的東西，迎刃而解。
“那‘風刃銘紋’，各層次風之意境，需要如何搭配材料？”
“那‘極光銘紋’，如何做到徹底干擾對方的視線？如何銘刻成功？”
“那……”
漸漸的，本該是老人指點段凌天的，變成了段凌天指點老人。
老人，不知疲倦的發問。
“好了，空老，有空我們再交流。”
段凌天為老人解答了一大堆問題，一陣無語。
老人實力強，精神力強，這一點，他承認。
可老人的這點銘紋水平，竟然被鳳無道稱之為‘銘紋大師’？他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
如果這都能叫銘紋大師，那他算什麼？
銘紋祖師？
段凌天離開的時候，老人還沒有回過神來，依然在那裡喃喃自語，時而皺眉，時而舒展開來。
好像對什麼事豁然開朗了一般。
“唔，凌天哥哥，那個老頭問完了嗎？”
回去的路上，段凌天耳邊傳來了小金鼠的元力凝音。
早在老人問那一大堆問題的時候，小金鼠就趴在段凌天的肩膀上睡著了。
“管他有沒有問完，我來這裡可不是來做他的老師的。”
段凌天翻了個白眼，一臉無所謂。
“嘻嘻……那個鳳城主還說讓老頭指點凌天哥哥你，結果老頭自己本事還不如凌天哥哥。”
小金鼠的元力凝音中，充滿了得意。
就好像剛才指點老人‘銘紋之術’的不是段凌天，而是它。
段凌天回去後沒多久，鳳天舞就帶著僕人將特騰騰的飯菜端進了他的房間。
“天舞，一起吃吧。”
這時，段凌天邀請鳳天舞留下來一起吃飯。
兩人一邊吃，一邊聊起天來。
“段大哥，你今天在空爺爺那裡收獲大嗎？空爺爺可是很厲害的‘銘紋大師’，很多人想讓他指點，還沒有機會呢。”
鳳天舞緩緩的道。
收獲？
鳳天舞的話，讓段凌天嘴角一抽。
他能有什麼收獲？
“天舞……這個，你還是自己去問空老吧。”
段凌天搖頭一笑，繼續吃著飯菜，沒有多說。
“嗯？”
聽到段凌天的話，鳳天舞一臉茫然，不知道段凌天此話何意。
“吱吱~~”
小金鼠聽到段凌天和鳳天舞的交流內容，輕叫一聲，一雙碧青色的眸子泛起人性化的笑意。
而就在段凌天和鳳天舞吃飯的時候。
鳳無道來到了一座寬敞的獨立大院之外，“空老。”
“大少爺，請進。”
隨著大院裡傳來一道年邁的聲音，鳳無道走了進去。
很快，鳳無道就發現，老人站在那裡，一臉呆滯，念念有詞，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空老，我這次來，是想拜托你一件事……這段時間，那個在比武招親擂台上擊敗舞兒的‘段凌天’若來找你請教銘紋之術，還請你不吝賜教。”
鳳無道對老人說道，言語間夾雜著幾分敬意。
老人，在他年輕的時候，就已經跟在他的身邊，跟他之間的感情，跟尋常父子沒什麼區別。
“大少爺，你就別取笑我這個老家伙了。”
老人回過神來，蒼老的一張臉上，遍布苦笑。
“嗯？”
鳳無道一怔，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老人露出這樣的表情，“空老，你何出此言？”
老人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都說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今日，老頭子我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鳳無道一臉疑惑，不知道老人在說些什麼。
“那個小家伙，前不久小小姐帶他過來，讓我指點他‘銘紋之術’……當時，我讓他講解一下他自己對銘紋之術的見解。”
老人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眼中流露出幾分駭然之色：
“誰知，到了後來，變成他指點我……我發現，他對銘紋之術的見解，幾乎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老人說到後來，聲音微微顫抖了起來。
出神入化？
鳳無道一怔，“空老，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會不會是他信口胡說的……”
“不可能！”
老人搖頭，一臉凝重，“大少爺，我對銘紋之術的研究，‘域外’不敢說……然而，縱觀大漢王朝，乃至另外幾大王朝，能在銘紋之術上和我相提並論的人呢，還真的不多！”
“那個小家伙，他不只說了一番讓我震撼的見解，更是回答了我諸多在銘紋之術上的問題。許多我為之困惑多年的問題，他甚至想都不用想，就回答了我，而且回答得恰到好處，完美至極！”
說到這裡，老人元力融入手中的納戒之中。
頓時，光芒萬丈！
璀璨的白色強光，幾乎覆蓋了整片天地……
就算是鳳無道，都忍不住眯起了雙眼，駭然道：“好強大的‘極光銘紋’……就算是入虛境九重武者，措不及防之下，必然也將受到干擾！空老，你成功了？”
老人研究‘極光銘紋’多年，這一點，鳳無道是知道的。
“是，我成功了。”
老人點了點頭，旋即苦笑道：“連我也沒想到，困惑我多年的‘極光銘紋’，在那個小家伙的指點之下，輕而易舉的就銘刻出來了……而且，效果超出我的預期！”
鳳無道愣住了，徹底愣住了。
是段凌天指點老人，才讓老人成功銘刻出‘極光銘紋’？
他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空老……他最多也就二十二歲左右，這怎麼可能？！”
鳳無道還是不敢相信。
“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親手所試……我也不願意相信這一切是真的。都說達者為先，在銘紋一道上，我對那個小家伙心服口服。”
老人嘆道：“不論別的，就銘紋之術……他，足以做我的老師！”
鳳無道再次動容。
空老，對段凌天竟如此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