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周末了,戎關關不用上幼兒園。
這小鎮的村裡啊,壞事能傳千裡,平時務務農、采采茶的婦人們得了空就喜歡嘮嘮別人家的那點事。
“那天要不是被人看見了,戎黎指不定就要殺人了。”王月蘭站在戎金琦家屋檐下,和幾個村婦繪聲繪色地說著那日晚上的事,“你們是沒瞧見,他都拿刀捅人了,地上全是血。”
戎金琦的媳婦鄒進喜說:“對方不是小混混嗎?聽說是想非禮銀娥家的租客。”
王月蘭接話:“就算是混混,那也不能下手那麼重啊。我就說戎黎像他爸吧,看看他那脾氣,動不動就動手,我看吶,早晚得出人命。”
祥雲鎮最主要的產業是茶葉,村裡的婦人大多是采茶女,除了務農就是采茶,沒怎麼見過外面的大世面,更別說見血了,婦人們膽子小,聽王月蘭這麼一說,都很惶惶不安。
“那以後拿快遞怎麼辦?我都不敢去他店裡了。”
王月蘭嗓門洪亮:“可千萬別一個人去,多危險啊,誰知道戎黎會不會突然發狂。”
她剛說完,脆生生的小奶音就吼過來了:“你們不要再說我哥哥了!”
是戎關關跳皮筋回來了。
他都聽到了,要氣死了:“警察叔叔都沒有說我哥哥不對,你們是警察嗎?你們憑什麼說我哥哥!”
王月蘭瞥了一眼,陰陽怪氣地說:“誰教出來的啊,這麼伶牙俐齒。”
戎關關還不是很懂大人們話裡的褒貶,可他聽得出來語氣好歹,這個嬸嬸好討厭,他不要忍了,凶巴巴地說:“以後你再說我哥哥的壞話,我就打你兒子!”
王月蘭頓時火冒三丈,衝過去:“你這死孩子!”
剛把車停好的何華英正好瞅見這一幕,立馬拍了車喇叭:“你罵誰呢?!”她瞪著王月蘭就下車了。
“二姑姑。”
戎關關過去車那邊。
何華英把他抱起來,懟著王月蘭說:“你幾十歲的人了,還跟個四歲孩子對罵,老臉要不要啊?”
在外人面前還想要老臉的王月蘭這才閉上嘴,村前村後的,大伙兒都認得,臉還是得要。
何華英抱著戎關關回家去了,臨走還給了王月蘭一個死亡凝視。
深秋的白晝很短,不到六點,夕陽就緩緩西落了。
戎黎六點多才回來,一進門,戎關關就跑過來說:“哥哥,我二姑姑來了。”
戎關關看上去無精打采。
戎黎進屋:“什麼時候過來的?”
戎黎去倒了杯水:“戎關關,你先回房間。”
戎關關耷拉著腦袋,不情不願地回屋去,他垂頭喪氣,背影很悲傷。
等戎關關關上了房門,何華英才說正事:“領養的事你跟關關說了嗎?”
“他知道。”
那個孩子很會察言觀色。
“我等會兒先幫他收拾行李,明天下班後再過來接他。”何華英是大專畢業,在縣裡的一家旅行社工作,她買了車,不住鎮裡。
戎黎長話短說:“我還有個要求。”
“你說。”
“不要讓何家人單獨見他,尤其是令堂。”
何家人不待見蘇敏,覺得是她克死了何家的兒子,連帶著也不喜歡戎關關,尤其是那位迷信封建的老太太。
何華英沒多思慮,先應下:“這個我會注意。”
戎黎糾正:“是必須做到。”
何華英思索了一番,答應:“行,我保證。”
保證?
戎黎可不信什麼保證,他見過太多善變、陰險、自私的人性,與其信別人,還不如用手段。
他在桌上放了一張卡:“密碼是關關的生日。”
卡裡有三十萬,是蘇敏留下的錢。
何華英的丈夫是個高中老師,家境不錯,她推拒:“錢就不用了。”
“不是給你的,這個錢你只能花在關關身上。”不是拜托的口吻,也不是談判,他是在警告,語氣雖淡,話可不好聽,“以後我還會定期給撫養費,但前提是關關在你們家不可以受任何委屈,只要他向我告了一次狀,我就會帶他回來,當然,錢你們也得一分不少的吐回來。”
其他的就不用說了,他前幾天剛把人的手穿了個洞,他這人脾氣怎麼樣,就擺在那裡。
“這你可以放心,關關是我親侄子,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何華英表態,“你要是真不放心,我可以隔段時間就帶他來見你一次。”
戎黎嗯了聲,沒有再說別的。
“那我去幫關關收拾行李了。”
談完,何華英就去了戎關關的房間,剛問了一句“關關的玩具要不要帶去二姑姑家”,戎關關就出去了。
“哥哥,”他跑去問戎黎,“我可不可以不去二姑姑家?”
戎黎說:“不可以。”
戎關關眼睛一紅,癟癟嘴,吸吸鼻子:“臭哥哥,我討厭你!”
嚎完他就跑了。
別人家都在吃晚飯,巷子裡也沒人,只有狗,戎關關找了個犄角旮旯,蹲下就哭。
“嗚嗚嗚……”
狗子:“汪!”
“嗚嗚嗚……
狗子:“汪!”
戎關關抹了一把金豆子,撿了塊很小的石頭砸狗:“不許叫!”
毫無感情的狗子叫得更興奮了:“嗷嗷嗷!”
本來戎關關還只是小聲抽噎,被狗吼了一頓,他就放聲大哭了:“啊啊啊啊啊啊……”
巷子裡有人來了。
“關關。”
是徐檀兮提著手工的燈籠走過來了。
戎關關肩膀一抖一抖的,哭花了臉,可憐巴巴的:“徐姐姐。”
徐檀兮把燈籠放下,拂著裙子蹲在他旁邊:“怎麼哭了?”她拿出帕子,替他擦眼淚,“不哭了,告訴徐姐姐,是誰欺負你了?”
她越溫柔,戎關關就越委屈,很傷心地說:“我哥哥是壞蛋,他不要我了嗚嗚嗚……”
大顆大顆的眼淚珠子似的滾下來,到底是個年幼的孩子,害怕無助的時候,只能用哭表達。
徐檀兮輕輕拍著他的後背:“不是這樣的。”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停了,沒有風,只有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卻又很有力量,“哥哥他不會做飯,不會給關關洗澡,也不會給關關講三只小豬故事,他只是怕照顧不好關關,所以才讓關關去更好的人家。”
戎關關擦著眼睛抽噎:“我可以吃外賣,可以不洗澡,不聽故事嗚嗚嗚……”
徐檀兮單膝彎下,右邊膝蓋落在了青石板上,髒了裙擺,她抱住戎關關:“可是哥哥希望我們關關過得更好啊。”
“我剛剛罵哥哥了……”
戎關關趴在徐檀兮肩上,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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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檀兮:“戎黎,你喜歡小孩嗎?”
戎黎:“不喜歡,但如果你喜歡,我可以現在就給你。”
徐檀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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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們聽說邊鶴又多了一個致命弱點,是個女人。
面對表白,邊鶴退避三舍,紅著眼說:“我有病,會殺人,你別靠近我。”
梁舒親親他眼睛:“那我做你的藥,好不好?”
(梁舒是邊鶴先生的不可抗拒,越抗拒,越上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