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氣死,幸好重啟還能開)
“劍門,洪青!”
“紅月,孫紅袖!”
武師切磋,沒有太多的寒暄。
雙方自報家門,下一刻,洪青拔劍便刺,一劍刺出,煙霧繚繞,地面上的砂石飛滾,卷起巨大的石浪。
“破!”
一聲低喝,紅袖一棍戳地,大地都顫動了一下,地面震蕩。
煙霧中,紅袖手持長棍,一棍朝洪青劈下。
兩個女人,此刻交手起來,也是瞬間進入了狀態,沒有太多的試探,境界差不多,實力差不多,那就看經驗,看發揮。
劍光飆射,長棍飛舞。
打的很猛烈!
四周,一些月冥層次的超能者,都看的眼花繚亂。
……
巡夜人這邊。
有人吸氣:“好厲害,怎麼感覺比我們以前遇到的一些武師要強許多?”
為什麼?
因為這是真正有師承的武師,不是那種半吊子武師。
無論是秘術,身體狀態,都是巔峰。
這種武師,不是那些半吊子開武館的武師可比的,這種秘術,也不是隨便哪裡都能學到的。
此刻,場中。
紅袖一根齊眉棍,揮舞的水潑不進,迅速靠近洪青,下一刻,長劍和長棍碰撞,傳出了叮叮當當的碰撞聲,火花四濺。
兩位破百後期武師交戰,場面不小。
孫一飛整理出來的場地,瞬間變的坑坑窪窪。
場外。
有人忽然驚呼一聲。
這一刻,洪青一劍刺出,直接穿過了齊眉棍,眼看著就要刺入對方咽喉,孫紅袖眼中露出一抹冷色,長棍迅速轉動。
好像絞肉機一般,長棍飛速旋轉,直接將洪青的長劍包括右手都囊括在內,要將她右手絞斷。
可見,之前只是孫紅袖故意露出的破綻罷了。
兩個女人交手,下手卻是極狠。
看的不少超能都屏氣凝神,有人還面露不忍,好像擔心兩人受傷一般。
……
巡夜人方向。
劉隆和王明、柳艷幾人也在觀戰。
王明也是看的目不轉睛,好像很激動一般,看了一會,扭頭一看,劉隆和柳艷卻是面無表情,不由好奇道:“你們怎麼不緊張?”
劉隆面無表情,半晌,吐出了幾個字:“開場切磋罷了,看起來好看!”
什麼意思?
王明疑惑:“都這麼凶殘了,你看,那洪青的胳膊都要被絞斷了,還看起來好看?”
從他的角度去看,這一戰,代表了武師的強大,也代表了武師交手的凶險。
很刺激的!
他又看向柳艷:“柳隊長,你覺得怎麼樣?”
劉隆太強了,鬥千武師,看不上也正常,柳艷呢?
柳艷瞥了他一眼,也停頓了一會才道:“她們是在切磋!”
王明默默體會著其中的意思,切磋?
這說明,柳艷也覺得這一場看起來凶險,打起來徇爛的比武,也就那樣?
王明好一會才道:“這已經是我見過最厲害的比武場面了,你們看看,那劍鳴聲,棍棒破空聲,砂石翻滾,地面裂開……看起來就覺得凶險,劉部,真正的武師,難道不該是這樣的嗎?”
劉隆平靜道:“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了!”
“袁老師和孫一飛?”
“未必!”
劉隆沒多說,誰說李皓不能給你帶來真正的武師之戰?
他是沒太多的對敵經驗,可劉隆和李皓打了很多次,打了很多場,李皓有武師的風格,若是孫一飛的那個弟子,也是個真正的武師,那今日,眾人也許可以看到一場鬥千之下,最精彩的戰鬥。
……
場中。
戰鬥持續,看起來格外的凶險。
打的四周那些超能都不斷低呼,感覺要死了一般。
……
內圈。
孫一飛微微皺眉,雖然早就說了,這是一場切磋之戰……可是,感覺還是不太讓他滿意。
他看向身旁的孫墨弦,輕聲道:“感覺如何?”
孫墨弦看了一會,輕聲笑道:“打的不錯,師妹底子很扎實。”
“然後呢?”
孫墨弦沉默,沒然後了。
就這樣。
打的還不錯,底子挺扎實的,還能有什麼然後?
孫一飛見他不言,笑了一聲。
很好!
就該如此,也的確就是如此,除了打的還算好看,底子還算扎實,的確沒什麼可圈可點的地方。
當然,孫紅袖經驗不如孫墨弦,而且殺敵經驗不多,能打成這樣已經不錯了。
對付一般的超能,問題不大。
沒看四周那些超能都驚呼聲不斷?
孫一飛眼底深處露出一抹嘲諷之色,他不是針對誰,凡是不是武師出身的超能,他都鄙視,都是垃圾!
戰鬥還在繼續。
可孫一飛已經沒興趣去看了,孫墨弦也一樣,他們師徒同時看向遠處,看向袁碩和李皓。
……
而這一刻,李皓和袁碩也同時朝他們那邊看去。
雙方眼神瞬間碰撞。
李皓露出羞澀笑容,很快低下頭去。
袁碩則是一臉嘲諷,朝孫一飛露出一抹挑釁的笑容。
四人很快都收回了目光。
袁碩低聲道:“那孫墨弦不是好惹的,武師看姿態,看眼神,都能看出一二!別把他師妹的實力,當成他的實力。”
“嗯,我知道。”
李皓點頭。
他不會小看對方的,他只會把對方當成隊長來打……還是最後一次戰鬥,隊長差點打死他那一次的狀態來對待。
戰前,他想凝聚劍勢。
真到了戰鬥的時候,那就一個目標,武師的目標很簡單,殺敵!
殺了對方,至於其他的,都可以放放。
兩方師徒正在低語著,場中,嬌喝聲不斷。
下一刻,巨大的碰撞聲響起。
砰砰兩聲悶響,洪青被一棍擊中心口,倒飛而出,口吐鮮血,重重砸在地上,地面都裂開了一些。
而孫紅袖也不好受,手臂被一劍刺穿,鮮血湧現,手持長棍,倒退數十步,這才站穩了腳跟,劇烈喘息著,眼中卻是露出一抹驕傲之色!
她贏了!
雖然受傷了,可的確是她贏了,齊眉棍擊敗了地覆劍。
“我輸了!”
洪青吐了口血,有些沮喪,她在銀月武林,如今的武林,起碼還是有一席之地的。
一些老一輩的武師,她也曾去挑戰過,勝多敗少。
所以她一直覺得,自己在武師一道,還是很強大的。
可如今,齊眉棍王的一個弟子,實力和她相當,切磋之下,卻是擊敗了她,這讓洪青有些難受。
遠處,洪一堂倒是沒說什麼。
勝了正常,敗了也正常。
齊眉棍王的弟子,自然不一般。
他地覆劍雖強,可人家也不是浪得虛名,敗就敗了,還沒凝聚勢,影響也不算太大,失敗一次也好,讓女兒知道,人外有人。
“孫大哥還是授徒有方,洪某甘拜下風!”
洪一堂客套了一句,朝女兒招了招手,洪青有些失落地提劍走了下去。
路過李皓的時候,不知道怎麼想的,忽然低聲道:“你可別輸了,咱們銀月武林已經輸了一場,再輸……就丟人了!”
說完,她邁步離去,還是希望李皓能贏的。
畢竟李皓才是銀月武林的人,而那個孫墨弦,誰知道是哪裡人,反正不是銀月的,他師父也早就離開了銀月。
……
李皓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也沒理會什麼,想了想,忽然開口:“那個……你的劍能借我用一下嗎?”
他想起來了,自己只有星空劍。
可現場人很多,星空劍太鋒利了,不適合暴露,其他人又沒什麼好劍,倒是這女人的劍,真不錯,之前李皓也看了,一劍刺穿岩石,感覺劍都是完好無損的。
好劍!
“劍?”
洪青愣了一下,他不是五禽王門下嗎?
五禽王擅長拳法,掌法,爪功,可就是不擅長劍!
想歸想,她還是將劍遞給了李皓。
為了銀月武林的榮耀!
遠處,洪一堂微微皺眉,心中有些嘆息,女兒……太單純了。
這不好!
一旦李皓用這把劍擊敗了孫墨弦,甚至是擊殺了對方,可能會平白招惹一些麻煩。
當然,孫一飛未必會在意。
可洪一堂謹慎習慣了,此刻稍微有些不滿,很快掩蓋了下去,算了,借都借了,再拿回來,那孫一飛還沒得罪,先把袁碩得罪了。
……
李皓接過劍,稍微彈了彈,聽到清脆的劍鳴聲,露出了笑容。
好劍!
他脫下了外套,此刻,穿著背心,腳踩巡檢司發放的皮靴,他有不倫不類。
不過李皓也不在意這些。
對面,孫墨弦也將背後的長棍取出,朝李皓微微點頭,兩人同時走上了中央。
“齊眉棍王門下,孫墨弦!”
“五禽王門下,李皓!”
雙方上場,都很客氣。
四周,那些觀戰的超能們,還在遺憾洪青她們的戰鬥結束了,有些遺憾。
此刻,又有人聲音不小,開口道:“這李皓,據說才入門幾年,練武不到三年,這是上去送死的?”
“可惜了,剛剛那一場才精彩,不過也不虧了,起碼看到了武師的精彩對決!”
一些超能閑談著,覺得這一場其實沒太大意思。
肯定沒剛剛那一場勁爆。
場中。
李皓和孫墨弦對望,兩人並未理會任何人。
李皓眼神凝重,這是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和一位破百圓滿強者交手,而且不是切磋,是生死之戰。
這一次,也不是偷襲,是正面廝殺。
他將長劍插在了一邊,沒急著用劍,而是擺出了五禽術的架勢。
孫墨弦的眼中,也只有李皓。
他手持長棍,此刻揚起長棍,雙方互相凝望彼此,一時間並未出手,而是各自尋找契機。
場外,等了一會,見兩人還沒開打,有人不耐煩了。
“還不開始!”
“玩呢?兩個男的,互相看著,看對眼了這是?”
起哄的,小組織的人居多,大組織的倒是少一些,大組織的人,更多的還是階級分明一些,上面不發話,下面一般也不敢亂開口。
而就在這時候,袁碩輕輕一跺腳。
地下,一塊石頭碎裂成七八塊,分別飆射而出!
速度快的驚人!
砰砰砰……一連串的響聲傳出,眨眼間,剛剛喧囂的七八位超能,其中一半直接被射殺當場!
此舉,瞬間震撼所有人!
剩下幾位沒死,都是有強者出手攔下了那些石頭,這些人正准備發怒,下一刻,一枚長棍衝天而降,轟隆一聲,長棍之上,還夾雜著狂暴的火光!
其中一位日耀強者,直接被一棍打成了齏粉,瞬間消失在人間!
四周,瞬間安靜了。
石頭,是袁碩打出來的。
長棍,是孫一飛丟出去的。
兩位強者,並未說話,只是依舊觀戰。
而外圍,此刻安靜的嚇人。
遠處,洪一堂早就帶人走遠了,見狀冷笑一聲,之前切磋戰就算了,現在二人的得意門生生死戰,你們這些家伙嘰嘰歪歪個沒完,不打死你,我洪一堂都要懷疑這兩人換人了!
再敢廢話,這倆家伙,搞不好先屠了你們這些人,再去分生死。
他太清楚這些家伙的風格了,因為當年的他,其實也是其中一員。
這一刻,不少人咽口水。
太強了,也太殘暴了!
只是議論幾句,這兩人直接大開殺戒,一瞬間斬殺了七八位月冥超能,甚至還格殺了一位日耀強者,日耀,在銀月已經是超能領域的頂層了。
至於三陽,那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存在,也就這一次見的多一些,平日裡幾乎看不到。
震撼憤怒的同時,這些人也是懼怕。
日耀……居然擋不住對方隔空一棍!
太可怕了!
……
就在此刻,場中兩人動了。
袁碩和孫一飛出手殺人的時候,兩人都感受到了對方的異動,這就是機會。
無聲無息,虎爪掏心!
大力抓出,一瞬間,一根長棍直劈腦袋,李皓閃避,咆哮一聲,虎吼聲震天!
長棍凝滯瞬間,李皓一爪抓出,噗嗤一聲,血肉橫飛。
而凝滯的長棍,卻是在這一刻,迅速落下,好像剛剛只是為了打消李皓的遲疑,一棍劈落!
“喝!”
李皓咆哮一聲,蹬地而起,抬手,朝長棍抓去,長棍劈落,砰地一聲砸在腦袋上,血液濺射而出,李皓卻是雙手已經抓住長棍,沒讓齊眉棍徹底落下。
面染鮮血,李皓卻是毫無畏懼。
雙手擒拿齊眉棍,蹬地而起,用盡了力量,熊鬥術爆發,如同巨熊,沿著長棍,朝對方雙手合一錘擊而下!
孫墨弦長棍一抖,震蕩之力傳來。
內勁爆發,如同刀刃,瞬間在李皓手上留下一道道血痕,而李皓依舊順著長棍,合一錘擊而下,轟隆一聲巨響,孫墨弦大喝一聲,抽出了長棍,一棍打在了地面上,直接打碎了地面的石頭,爆碎的石頭,朝四方飆射而去。
兩人速度很快。
其他人還沒從那些人被殺的場面中回神,場中兩人已經交手數十招,李皓抓傷了對方的胸口,而孫墨弦也一棍劈破了李皓的頭皮。
長棍劈下的瞬間,李皓貼身而上,如同水波。
拳腳齊出,雙腳和對方雙腳在地面上彼此爆踢。
一塊塊石頭再次被踢的爆碎!
煙霧再次繚繞,砂石之中,李皓五禽術運用到了極致,對方也是拳腳精通,一杆長棍雖然長,卻是依舊靈活,抽棍,撞擊!
砰地一聲,李皓胸口挨了一棍,哢嚓一聲,好像骨骼斷裂。
而李皓,手指如劍,再次抓出,這一次,直接抓中了對方手腕,一抓之下,直接帶出了一大塊血肉!
兩人紛紛倒退。
一眨眼,再次前進,李皓凌空躍起,一腳踢出,一眨眼,腳下,一根長棍浮現,棍如槍,這一棍,好像要扎穿李皓!
李皓的腿,這時候好像靈活的不像人。
好像一條蛇……或者猴子的尾巴!
他的腿,纏繞上了長棍,整個人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姿勢,直接纏繞長棍而下,揮拳,朝孫墨弦打去,內勁爆發,炸裂聲四起。
孫墨弦揮舞長棍,朝地面砸下!
而李皓,如影隨行,好像猴子一般,整個人都纏繞在長棍上,雙拳揮舞,時而呈爪狀,時而呈拳頭,打的轟隆作響。
場外諸人,此刻也迅速被吸引了注意力。
只看到李皓纏繞在齊眉棍上,沿著齊眉棍,不斷發起攻擊,一時間,不斷抓出一道道血肉,至於他自己,也被長棍砸在地上,砸的渾身是血。
美感有嗎?
沒有!
絲毫沒有之前兩人比鬥時的美感,只有暴力!
一種說不出的暴力!
血肉橫飛,砂石四濺。
骨裂聲,血肉破碎聲……
這一刻,四周安靜的嚇人,不單單是因為剛剛的警告,還有這樣的血腥場面,讓他們無心再去討論什麼,唯有代入其中的緊張。
這才是生死戰!
這一刻,那些超能者好像明白了,這一場戰鬥和之前那一場戰鬥的差別在哪。
之前,兩人雖然也是招招凶險,可顧忌太多,沒有攻下陰,沒有破咽喉,沒有刺心髒,沒有凶殘無比的掏心,沒有暴力無比的一棍劈碎腦袋!
武師,本就為了殺戮而生。
不攻弱點,專攻強處,這還是武師嗎?
……
洪一堂身邊,洪青握緊了拳頭,看的目不轉睛。
洪一堂也默默看著,這一刻,好像回憶起了當年,當年的銀月武林,便是如此,上場便見血,見血必殺人!
什麼切磋?
不存在的!
而今,超能崛起,武師沒落,好像很久沒有看到這種場面了。
……
遠處。
孫一飛面色凝重,孫紅袖和她的小師弟,也很緊張。
“無恥!”
孫紅袖咬牙低喝一聲,啪地一聲,孫一飛直接一耳光抽的她倒退好幾步!
孫紅袖低著頭,不敢說話。
而孫一飛也沒說話,之所以打這個弟子,是因為剛剛李皓一爪掏襠,差點抓中了要害,盡管如此,孫墨弦還是褲子裂開,一滴滴血液滴落下來。
無恥嗎?
是無恥!
別人可以說,他孫一飛的弟子不能說!
這是生死戰,若是他的弟子都覺得這樣的招式無恥,那還當什麼武師?
外人眼中高大上的武師,都死了!
活下來的武師,誰不是這樣過來的?
什麼掏襠、抓心,那都是常態,真正的武師,經得住這些考驗,經不住的都死了,死了,自然不需要去說什麼。
孫一飛默默看著。
這只是開始罷了。
徒弟的勢,還沒爆發出來呢。
……
場中,孫墨弦低吼一聲,一棍震蕩四方,橫掃而出,打的李皓不斷跳躍,如同猿猴一般跳出!
孫墨弦劇烈喘息一聲,此刻,身上早已是血跡斑斑,血染紅了衣衫。
而李皓,灰頭土臉,並不好受。
一條腿,隱約有些波折,之前被一棍掃中,好像打斷了腿骨。
就在此刻,李皓眼神微變。
對面的孫墨弦,冷冷看著他,一棍戳入大地:“五禽術和齊眉棍,該展示的也展示完了,是不是該認真一些了?”
此話一出,四周有些騷動,卻是沒人敢說話。
認真一些?
李皓倒退幾步,一把拔出地上的長劍,露出笑容:“我師以五禽術聞名,不展示完了五禽術的精妙,我不好說是五禽王門下!”
孫墨弦沒說什麼,長棍拔出!
這一刻,一股勢,洶湧而來!
漫天煙霧瞬間消散!
李皓感受了一番,眼神微動,“大地?”
是的,大地!
這一刻,他感受到了大地的波動,對方領悟的居然是大地之勢,這太巧合了,若非老師讓自己領悟劍勢,此刻李皓也該運用大地之勢才對。
沒想到齊眉棍的弟子,領悟的是大地之勢。
只是和李皓稍有不同。
李皓感受到的是雄渾,大地的雄渾之勢!
一根長棍,好像連接了大地,大地之力覆蓋在長棍之上,一棍出,大地好像都在雀躍!
“殺!”
與此同時,孫墨弦的氣勢都變了,好像沙場老將,一棍打出,不管前方是誰,這一棍都要死!
長棍如槍,精妙無比,而又雄渾有力。
運用勢的孫墨弦,比之前強了不止一籌。
一棍之下,長棍還沒落地,大地已經裂開。
此刻,李皓也是眼神如劍!
大地?
很好,我喜歡。
長劍殺出,內勁如劍!
一道劍芒,無聲無息地閃爍,轉瞬間消失,李皓如同陰影,瞬間消失,瞬間出現,一劍刺入對方咽喉。
“無影劍!”
這一刻,孫一飛緩緩說了幾個字,看向袁碩,眼神冷厲,老東西,擅長五禽術,卻是傳授自己弟子無影劍,這倒是出乎預料。
這一刻的戰鬥,好像是孫墨弦一個人的戰鬥。
長棍破空,強悍無比。
而李皓的劍鳴聲,卻是微不可聞。
整個人也如同影子一般,迅速貼近,迅速避退。
出劍,一擊不中,瞬間後退。
無影劍便是如此,如同刺客。
雙方再次糾纏起來,長棍一棍接連一棍,揮舞的水潑不進。
李皓的劍,也無法刺入。
就在下一刻,孫墨弦陡然暴喝一聲,大地裂開,四周直接塌陷,李皓的身影瞬間浮現,眨眼間,一根長棍朝他落下,一棍直奔李皓腦門。
大地之勢發揮了作用。
直接無聲無息間,裂開了四周地面,讓李皓瞬間塌陷,露出了行蹤。
“殺!”
孫墨弦再次暴喝,長棍好像劈碎了空間,一棍打的四周石頭還沒接觸,早已紛紛裂開,爆射而出。
此刻,李皓卻是迎來了危機!
這一棍,對方裂開大地,也出乎他預料,這比預期中的勢還要強。
這下子,他雙腿離地,有些難受。
對方長棍落下,更是讓人恐懼。
而李皓,這一瞬間,依舊沒有用大地之勢,用,也未必來得及了。
既然如此……
下一刻,一道劍芒爆射,眨眼間,第二道,第三道……
九鍛勁!
這瞬間的功夫,他完成了呼吸法的轉換,越是此刻,越是冷靜,李皓居然在這種關頭,動用了另外一套秘術。
“斬!”
李皓一劍斬出,接連六道劍芒,瞬間疊加到了一起。
長劍斬出!
轟隆隆!
沒有清脆的碰撞聲,只有暴力的撞擊聲。
李皓被一棍劈落,雙腳蹬地,雖然陷入了地底,卻是依舊暴力無比,狠狠蹬地而起,一劍用盡力量,嘩啦一聲,長劍順著長棍切割而去!
快!
極其的快!
孫墨弦眼神微變,好大的力量。
右手瞬間撒開長棍,否則,這一劍能把他手指頭全部削掉。
而他撒開長棍的瞬間,李皓一把抓住長棍,暴力無比地一棍朝他捅下,砰地一聲巨響,孫墨弦被這一棍直接戳中了胸口,骨骼斷裂,一口血液噴射而出!
而這口血,剛好朝李皓噴射而去。
李皓也是一口氣劍噴出!
砰!
血液和氣體在空中炸裂開。
圍觀的人,看的眼花繚亂。
一個個屏住呼吸,這一瞬間,他們都明白,雙方應對都太快了,稍有不慎,剛剛就有一人要死。
尤其是李皓!
在半空中,居然忽然爆發了……
唯有劉隆幾人,才知道其中凶險,劉隆都捏了把汗,有些緊張,那一瞬間,太快了,李皓要是無法完成呼吸法轉換,無法爆發出六次疊勁,他擋不住那一棍!
“好小子!”
劉隆心中震動,李皓的九鍛勁,居然已經完成了六疊,關鍵不止如此,在那一瞬間,李皓居然完成了呼吸法的轉換,這得多冷靜?
按照時間,按照常理來說,是有希望完成的。
可是,那需要絕對的冷靜。
這小子,天生就是為了武道而生嗎?
誰能在這生死之間,保持這樣的鎮定?
稍有失誤,就是被一棍劈死,他不怕嗎?
……
場中,李皓利用九鍛勁,瞬間完成了逆轉。
一棍反傷了孫墨弦。
下一刻,兩人再次糾纏到了一起,哪怕孫墨弦用了勢,李皓沒用,依舊沒被對方壓制,此刻才能感受到李皓的強大。
他強化的五髒,強大的身體,九鍛勁,多種秘術,拉平了勢的差距。
身體抗擊打能力太強了!
哪怕孫一飛,在遠處看的也只是直鄒眉頭。
正常情況下,用了勢的孫墨弦,那樣的一棍,哪怕對方接下來了,也是內髒出血,一棍震碎了內髒。
可袁碩這個關門弟子,內腑太強了!
居然沒事!
這不應該!
他看向袁碩,袁碩一臉得意,也看向他,嘴唇微微一動:“勢又如何?五禽吐納術,天下無雙!武師,哪有弱點,五髒依舊是強處!”
孫一飛沉默。
他看向場中,此刻,對孫墨弦少了一些信心。
哪怕李皓沒表現出勢的趨勢,看樣子好像是在領悟劍勢,可是……九鍛勁、無影劍、五禽術,再加上強大的內髒,自己這徒弟,居然完全沒能占據上風。
先前,兩人熱身,他還以為李皓就此為止了,看來自己倒是小看了袁碩,更小看了他的徒弟。
……
場中。
李皓和孫墨弦拳腳相交,雙方再次打的血肉橫飛,李皓退後,孫墨弦也後退數步,兩人都有些凝重。
李皓頭上依舊還在流血。
孫墨弦身上的血液都快干涸了,再次抓緊了長棍,血液也染紅了長棍。
李皓也一把抓住扎入地下的長劍,笑了一聲,再次拔劍殺去!
壓力,好像還不夠大!
腦海中,再次浮現出當日那一劍。
出劍!
斷我!
殺敵!
孫墨弦臉色一變,暴吼一聲,長棍劈出,一連劈出數十棍,砰砰砰……
長棍和劍,都是寶物。
此刻,在李皓如此用劍的情況下,長棍被直接斬出一道道裂痕,而長劍也出現了一道道裂痕。
下一刻,轟隆一聲!
劍和長棍紛紛爆碎!
無數的碎片,爆射而出!
……
遠處。
王明看到一塊碎片朝自己爆射而來,眼神微動,此刻也很凝重,探手一抓,想要直接抓住長劍碎片,下一刻,臉色微變,忽然,手掌上多了一副金色手套。
那是他的金系能。
嘎吱!
刺耳的聲音傳出,長劍碎片夾雜著一些劍氣,直接將金色手套切成了兩半,滴答滴答……血液從手上流淌而出。
王明沒有了平時的嬉笑怒罵,唯有凝重和沉重。
我是日耀!
這只是兩人爆射而出的武器碎片,他阻攔之下,居然被切開了神秘能防御,直接傷到了手掌,差點切斷了他的手掌。
他不顧疼痛,默默看著手心上那道傷口,深刻入骨!
這一刻的王明,好像有些失神。
四周,一些強者,也紛紛出手阻攔碎片。
有超能者,想要嘗試。
一位月冥超能,手中冒出一些火光,想要焚燒這碎片……噗嗤一聲,碎片直接穿透了超能,好像沒有任何防御一般,直接將那人頭顱擊碎!
安靜!
死寂!
場中兩人,也只是破百,和月冥同階。
這一刻,所有月冥都沉默了下來,一些日耀都是面色凝重無比,再次朝場中看去,此刻,再也沒有任何小覷之心,唯有凝重。
這是破百?
這才是武師?
……
“白痴!”
洪一堂低聲罵了一句,兩位破百武師,一個甚至掌握了勢,一個就算沒掌握,也差不了多少,相當於兩位掌握了勢的武師全力一擊,破碎了彼此兵器。
這一擊,哪怕日耀初期在現場,都可能會被兩人聯手格殺當場。
居然有月冥要去接!
他不死誰死?
小組織的超能,就是沒見識,自以為成為超能者,就可以俯視武師了嗎?
剛剛袁碩他們出手殺人,還不長教訓。
……
而下一刻,所有人目光再次聚焦場中。
長劍破碎,長棍斷裂。
這一刻,兩人身上也被彼此的內勁轟的傷痕累累。
孫墨弦劇烈喘息著,喘息聲清晰可聞,右拳一拳朝李皓轟殺而去,大地之勢聚於拳頭之上,轟隆隆,一拳接連一拳,打的李皓不斷倒飛。
九鍛勁爆發的李皓,來不及運轉五禽術,只能硬抗,兩人硬碰硬之下,哪怕李皓五髒強悍,依舊被這一拳接連一拳的攻勢,打的不斷倒退,嘴角開始冒血。
這就是武師!
拳拳到手的血腥,暴力。
孫墨弦好像不知疲倦的狂人,雙拳開始輪換,他要壓制李皓,一直到活活打死李皓為止!
拳頭的碰撞,手肘的碰撞,甚至是雙腳不斷互踢,踢的褲腿早已爆碎,露出了血淋淋的雙腿。
孫墨弦壓制著李皓,自身也是受損不輕,五髒不夠強大,反震之力都讓他有些扛不住,內腑好像破裂,有髒器出血。
可他沒放棄,沒後退,也沒收拳。
趁他病,要他命!
李皓的強大,出乎預料,卻也是他亢奮的源頭,打死了李皓,才是目標!
打死了李皓,干擾袁碩,對接下來的戰鬥,也許有一絲絲幫助。
而李皓,其實也是同樣的心思。
銀月武林比鬥,弟子先上,若是一方能夠打死另外一方的門人,那就可以壯其聲勢,動敵氣勢,許多旗鼓相當的強者,最終獲勝的一方,往往是弟子戰中取勝的一方。
先手打死對方門人,很多時候,都是取勝秘訣。
這一點,袁碩沒說,劉隆卻是說過。
被壓制,被強攻!
李皓卻是眼神清澈。
老師說,所有的一切戰鬥,一切招式,都是為了最後一招准備,為了打死敵人而鋪墊。
所以,過程也只是過程。
就在對方再次出拳的瞬間,李皓暴吼一聲,一口白霧吐出,如同劍芒!
孫墨弦下意識一拳打來,直接一拳將劍芒打的四分五裂。
而這,並非李皓的殺手锏。
這一刻,他右手揚起,齜牙笑了,露出了口中的血紅血液。
九鍛勁再次爆發!
一重重內勁疊加右手,李皓再次去回想那一劍,內勁化劍,手掌裂開,劍氣隱約爆射而出。
遠處,孫一飛臉色一變。
“認……”
他想喊出認輸兩個字,他感受到了一些不同。
一股劍意!
他甚至想親自出場,去阻攔李皓……腳步一動,他想出手,遠處,袁碩沒有動彈,好像並沒有阻攔的意思。
孫一飛卻是腳步一滯……眼中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徒弟……沒認輸!
袁碩微微皺眉,看了他一眼,很快,不再去管。
孫一飛是一個好武師,也是一個好老師……但是,孫一飛未必是一個好師父!
因為他沒出手……因為他遲疑了!
因為……規矩!
武林的規矩!
此刻,孫一飛看向徒弟,眼中露出一抹期冀之色,認輸……只要你認輸了……我不會讓你死的!
……
這時候的孫墨弦,也感受到了危機。
很危險!
他好像感受到了一股劍意,格外鋒利的劍意,從李皓手中傳蕩而來。
李皓此刻好像有些遲疑……
是的,李皓這一刻其實也在等,等他認輸,盡管他想打死了孫墨弦,動搖孫一飛,可當看到孫墨弦那張還算陌生的臉,他忽然也有些動搖。
給他認輸的機會吧……認輸,也是一樣的。
孫墨弦卻是沒有認輸。
師父輸過一次,數十年都難平此心,當年從這上面的天橋跳下去了!
我若是認輸了,也許師父會欣慰,我也會活下去……可輸了,也許比死了打擊更大,死了,師父也許會更強大,一顆悲憤之心,也許可以讓師父更有爆發力!
何況,聚勢階段,此次戰敗,敗給了一個新人……我還有幾分動力,打破魔障,跨入鬥千?
這一刻,孫墨弦露出了一些笑容。
武師的執著,不是外人可以理解的。
下一刻,雙拳之上,呈現出一杆內勁之棍!
“棍出齊眉!”
一聲怒吼,這一棍,夾雜著大地之勢,宛如實質,一棍打下,天崩地裂一般,爆炸聲響徹四方!
也許會死……可我還沒輸!
師父說,不到最後一刻,誰知道誰才是真正的贏家?
這一棍,強悍無比,直奔李皓眉心,欲要一棍打死李皓,你劍再強,也要看誰更快,看誰更能承受危機!
遠處,孫一飛露出了激動之色!
他的弟子,沒認輸,沒等死……比他強!
當年,也是這樣的一幕,他輸了,輸給了袁碩,而他的選擇是……跳下天橋,不願死在袁碩手中,而他弟子,比他更強!
而袁碩,此刻卻是微微皺眉,有些擔心。
他沒想到,這一刻,孫墨弦居然還能爆發,勢融內勁,這是要跨入鬥千的征兆。
對方居然在這關頭,差點跨入了鬥千。
這一點,是當年的孫一飛都沒能做到的。
而他的學生……能擋住這一棍嗎?
生死就在這瞬間,勝負就在這瞬間。
袁碩擔心,所以他想出手!
他是老師,也是師父,亦師亦父,老師可以守規矩,讓弟子守規矩而死……可父親不能。
哪怕這一次出手,會讓他接下來有些無法面對孫一飛,那又如何?
就在他想出手的瞬間,李皓也是暴吼一聲!
以手為劍!
一劍斬出!
一棍,一劍,此刻都引起了空氣暴動,空氣直接炸裂開,四周的砂石,更是瞬間爆裂,遠處的一些超能強者,此刻也是面色凝重!
“雙勢之殺!”
李皓,好像感悟了劍勢。
這是兩位即將跨入鬥千的強者,而不再是他們眼中的新人,哪怕日耀,甚至三陽強者,此刻都聚精會神,目不轉睛地看著,有些緊張。
轟!
一聲驚天巨響傳出,劍氣一瞬間斬斷了長棍,孫墨弦眼中露出一抹不解。
怎麼可能?
不可能的!
剛剛那一棍,他覺得是自己人生中最巔峰的一棍,強悍無比,甚至他覺得,可以堪比鬥千了。
可是……依舊被一劍斬斷了!
額頭上,露出了一道血痕。
孫墨弦沒什麼不甘心,只是有些不解,疑惑,他嘴唇張了張。
李皓沒聽到聲音,卻是依舊喘息著回答:“不是人間之劍!”
這一劍,不是人間的劍!
所以,你敗給我的,不是實力,不是勢,而是你我見到的天地不一樣,我見到了那一劍,你卻是沒有。
孫墨弦似懂非懂,好像明白了什麼。
許久,他緩緩倒下。
砰地一聲,砸落在地。
一道血痕,從頭顱一直蔓延到了身下。
李皓默默看著,這一刻,沒有什麼激動和興奮。
這就是武林!
無冤無仇,只是因為師父是敵對的,所以,他們浴血廝殺,只為了接下來的戰鬥,雙方的師父,能占據先機。
“墨弦!”
“師兄!”
場邊,傳來了痛苦的喊聲。
孫一飛瞬間浮現,看著倒地的弟子,眼中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他……好像錯了。
他該阻止的!
他看向李皓,眼中殺意浮現,瞬間按捺了下去,下一刻,他看向袁碩,咬著牙:“我會打死你!”
一定!
袁碩面色凝重,冷冷道:“我等你!”
他的學生贏了!
而這一次贏下對方,孫一飛沒再受到打擊而崩潰,而是更強了。
不過……那又如何呢?
李皓微微皺眉,沒有說什麼。
孫一飛……居然沒有狂暴起來。
他看向地下的孫墨弦,沒說什麼,微微抱拳,艱難地退出了圈子中央。
贏了就行!
老師……也會贏的!
身後,凄厲的痛哭聲響起。
孫紅袖抱著鮮血染紅的屍體,聲音嘶啞,憤怒嘶吼:“李皓!我會殺了你,一定會的!”
李皓沒有回頭。
武師,本就該如此。
今日不能斬盡殺絕,明日就等著敵人的報復,一年又一年,一次又一次,直到戰死在某一次比鬥之中,這才是武師的宿命和輪回。
今日,老師哪怕贏了,大概也不會殺這孫紅袖……因為,規矩!
迂腐嗎?
有一點。
可李皓知道,老師已經是武師當中,比較不守規矩的人了,比起他,孫一飛這些人,更迂腐。
可這,有時候並非壞事,武師,迂腐一點,也許更值得留戀。
李皓心中念頭無限,走出了圈子,癱軟在地,這一刻,他才感受到了痛苦,渾身都痛,無比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