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轉過頭,望著站在原地的沐春風:“愣著做什麼,去銀蛇島。”
沐春風聞言,得意地一笑,心想自己書讀得多還是有好處的,緩緩說道:“銀衣蛇只在晨起時現身,只能等明日了。”
“哦。”蕭瑟淡淡地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因為銀衣蛇的表皮非常的薄,大多數時候只能生活在暗處,不會現身。它們的身子最多只能接受晨起之光,所以每日只有在清晨能夠看到它們的身影。”沐春風說道。
雷無桀點點頭:“那今日可以休息了?”
沐春風笑道:“應該是的。”
“大師兄。”雷無桀朗聲呼道。
唐蓮揮了揮手:“煮蛇羹!”
司空千落又做了個嘔吐的表情。
很快,沐春風帶來的人就把地上所有的金線蛇清理干淨了。那些被招募來的捕蛇人本來都做好了九死一生的打算,卻沒想到這麼輕易就完成了任務,一個個都喜笑顏開。兩名蛇首清點完了之後對田莫之說了些什麼,田莫之點了點頭,走到了沐春風的身邊:“二百三十六條。”
“取蛇膽,萃蛇毒。快一點,金線蛇不要丟掉,拿回來。”沐春風輕聲交代著。
田莫之不解:“要那些蛇屍體做什麼?”
沐春風無奈地說道:“吃。”
或許是在船上實在待了太久,除了兩名蛇首回到了船上處理起那些金線蛇,幾個船手留在船上看船外,其他所有人都賴在島上不願離開。不過倒是也不敢走遠,畢竟這座島上依然還有不少的金線蛇。唐蓮和雷無桀升起了一個大大的鐵鍋,在裡面燒了一大鍋海水。
雷無桀笑道:“我也是這次出了海,才知道原來大師兄還精通廚藝。”
“我是因為處理不少雪月城事務所以經常風餐露宿,你這是從哪裡學來了一生廚藝。”唐蓮一邊生著火一邊問道。
雷無桀撓了撓頭:“我有一個好師父,他每次讓我給他做好吃的,才肯教我武功。”
沐春風走到了他們面前,說道:“素聞蛇肉肉質鮮嫩,乃世間不可多得的美味。可一直沒有機會嘗試,看來今日要飽口福了?”
坐在不遠處的司空千落不屑道:“南訣人才吃那玩意兒。我不吃!”
“據說南訣人什麼都吃,這吃蛇肉好像也的確是在南訣更為盛行。”沐春風點頭。
唐蓮笑道:“吃蛇對南訣人才不算什麼,他們有一道菜叫三吱兒。那才是人間一絕,我都不敢吃。”
司空千落想了一下:“這是什麼菜?聽名字還挺有趣的。”
“的確有趣,盤子裡放著一堆剛出生下來的老鼠崽兒,還沒長毛、沒開眼睛的那種。你伸出筷子,夾住它腦袋,吱叫一聲。然後蘸一下醬料,再吱叫一聲;最後咬在嘴裡,再吱叫一聲。一共三吱,所以稱三吱兒。據說最後汁液漫流,相當可口……”
“大師兄,你給我閉嘴!”司空千落隨手拿起一塊石頭就扔了過來。
唐蓮畢竟出生唐門,這樣的暗器可打不中他,他一腳踢起沙灘上的一塊石頭,和那塊石頭撞成了兩半。他笑了笑:“千落師妹,我就說說故事。”
沐春風搖頭:“這故事,的確是惡心了點。”
雷無桀咽了口口水:“大師兄,你太惡心了。”
就連蕭瑟在不遠處都冷哼了一聲。
唐蓮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其實……我真的也不敢吃的。”
但是其他人都沒有理他,滿臉寫著不信,畢竟唐蓮說得太過於活靈活現了,就連那些在一邊聽著的船手都開始用奇怪的眼神望向他。還好那兩名蛇首這個時候帶著一籮筐的金線蛇屍體走了過來,緩解了一下尷尬的興奮。
唐蓮接過那筐金線蛇,嘆了口氣:“要是有老母雞就好了。”
雷無桀眉毛一挑:“師兄果然是同道中人。”
“這又是什麼典故?”沐春風看來雖然看過的書多,但其中應該不包括食譜。
“這道菜叫龍鳳煲,一只雞,配三條蛇,一起燉,好吃的很。”雷無桀舔了舔舌頭。
“船上養著雞,拿幾只下來。”沐春風對著邊上的一名船手說道。
“船上還養著雞?”雷無桀愣道。
沐春風終於有了顯擺的機會,清咳一聲,准備說話,卻被一個懶洋洋的聲音打斷了:“船上如果只吃魚肉的話,船員們會得瘧疾、膿毒血症,所以需要養一些雞鴨。”
“不僅有雞鴨,我們船上還養著一只豬呢。”沐春風補充道。
“麻煩沐兄給我們准備些魚肉就好,蛇羹,就不必了。”蕭瑟接著說道。
司空千落一喜:“蕭瑟你也不吃那惡心的東西?”
蕭瑟搖頭,淡淡地說道:“我如今的身子吃不了蛇肉,會死的。”
司空千落心中一緊,她感覺最近蕭瑟的話越來越少了,這樣的感覺令她很不安。
夜幕一點點降臨。
唐蓮和雷無桀支起的十幾個大鍋煮著那白日裡捉到的二百多條金線蛇,香味四溢,連司空千落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蛇肉的確味道不錯,不用怕,可以嘗一嘗。”蕭瑟輕聲說道。
司空千落猛地搖頭:“我不。”
蕭瑟笑了笑,喝了口水。
眾人在一邊喝酒,說笑,吃著蛇肉。
蕭瑟和司空千落坐在一邊,望著他們,顯得有些孤單。
司空千落有些懊惱,心想為什麼明明能感受到蕭瑟內心低落,但是唐蓮和雷無桀卻像是沒事人一樣,在那裡當著廚師呢?
就在此時,雷無桀猛地灌了一口酒,長袖一揮,那柄心劍瞬間出鞘,落在了他的手中。
頓時迎來一陣喝彩。
雷無桀起劍,揮袖,紅衣狂舞。
正是那日在雪月城百花會上的若依劍舞。
唐蓮微微一笑,將手中的一壺酒朝天扔起。
雷無桀縱身一躍,接過那壺酒,落在了蕭瑟的面前。
他將酒壺遞給蕭瑟。
“喝什麼水啊,喝酒。”
“你放心,有我們在,不會讓你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