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劈川這個名字其實很有名,但是單獨被人提起的時候卻不多。他往往和其他幾個名字一起被提起。
王劈川,肖斬江,薛斷雲。北離中軍三神將。
一直在四年以前,這三個名字還赫赫有名。提到他們的時候,不僅北離人心中一動,就連南訣人都會感覺到一陣恐怖。
軍伍之中,能排在他們之上的,只有金甲葉嘯鷹,銀衣雷夢殺,以及曾經的北離大都護蕭若風。
但是他們在琅琊王謀逆案之後就已經消失了,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從北離消失了,再也沒有人能夠找到他們。
王劈川收了槍,站在那裡。
又一個穿著鎧甲的男子從船艙裡走了出來,同樣的磨損地不成樣子的戰甲,同樣的鷹一般銳利的眼神,唯一不同的是,那個男子拿著兩柄短槍。北離中軍三神將,肖斬江。
跟在他之後,是又一個相同打扮的人,只是他的年紀看上去要更蒼老一些,兩鬢甚至有些斑白。他腰間配著一把長刀,身後背著一把長弓。北離中軍三神將之首,薛斷雲。
這些放在北離,如今也依然是傳說中一般的人物。就連雷無桀都愣住了,他頓了頓,忽然把劍收了下去,單膝而跪:“拜見三位叔伯。”
薛斷雲看著他的面龐,眼神中忽然閃過一絲驚詫:“你長得很像我一位故人,你是?”
“他拿著心劍,那是李嫂的武器。”王劈川提醒道。
肖斬江一愣:“莫非?”
雷無桀點頭:“家父雷夢殺,家母李心月。”
薛斷雲眼神中流露出幾分欣喜:“竟然!”
此時金錯號已經慢慢靠近海盜船了,自稱千裡海域之王的白衣男子皺著眉頭使了一個眼色,所以那些海盜並沒有動手予以阻攔。
沐春風忽然望見雷無桀單膝而跪,大驚道:“對面是什麼厲害人物?怎麼雷無桀都跪下了?”
蕭瑟也是微微皺眉:“恐怕事情有些出乎我們所料了。”
“我先去看看。”司空千落縱身一躍,率先落到了船上,她望著跪在那裡的雷無桀,怒道,“打不過就打不過,怎麼還跪下了?”
雷無桀正欲開口解釋,可司空千落哪能等得了解釋,一槍就衝著攔在面前的王劈川打去。
“銀月槍,哭斷腸!”王劈川認出了那杆槍,隨即也遞出一槍。
司空千落還在雪月城的時候就已經入了金剛境,如今唐蓮和雷無桀都悄悄進入了自在境。唐蓮適才更是展現出了大自在境的實力,雷無桀也曾強行進入過逍遙天境,這對於她來說,自然心中難免焦急,所以這幾日在船上發了瘋一樣地苦練。
所以這一槍,含著她這幾日的苦練。
一槍刺去,船邊浪潮忽的湧起。
一槍,入自在。
王劈川的槍撞上了司空千落的槍,動作一樣,速度一樣。可惜境界不一樣。
是王劈川勝了。
一槍之後,司空千落退了半步,王劈川寸步不離。
沐春風深色中微微有些憂慮:“司空姑娘竟不是對手,這人的境界著實可怕。”
蕭瑟卻看得比他更透徹:“勉強能贏過千落,但不是唐蓮的對手。”
唐蓮在他們身旁點了點頭,表示了同意:“只可惜那人身邊還有兩個人,他們的境界似乎還要高一點。”
沐春風嘆了口氣:“不愧是整片深海最可怕的海盜,低估了他們了。”
“再怎麼低估,也得把雷無桀和司空千落救回來。”唐蓮腳尖微微一掂,躍到了司空千落的身邊。
白衣男子饒有趣味地望著他們:“今天真是稀罕了,能在海裡見到這麼多高手?是那老不死的終於等不及,想我死了?”
唐蓮站在司空千落身邊,手輕輕一揮,望向那三名著甲的中年男子:“請賜教。”
薛斷雲看出了唐蓮手輕輕一揮之下展現出來的內力,微微有些驚詫:“內功垂天?”
司空千落眉毛一挑:“你們好像對我們很了解,認得出銀月槍也就算了,竟然還認得出垂天?”
“你們都是雪月城的弟子?”薛斷雲問道。
“家師百裡東君。”唐蓮微微垂首。
“家父司空長風。”司空千落卻是揚起了頭。
薛斷雲點頭,說了句無比俗套的話:“名師出高徒。”
王劈川收起長槍,望向薛斷雲:“應該不是那人派來的,那個人本事再大,也請不動雪月城為他賣命。更何況,還有將軍的後人在此……”
“不可輕信。”肖斬江打斷了他,“之前有很多事,我們都以為不會發生,但依然還是發生了。”
司空千落皺緊了眉頭:“你們到底在說什麼?還打不打?”
雷無桀站起身正欲解釋,卻被肖斬江拔槍攔住。
“為何?”雷無桀不解。
肖斬江默然不語,王劈川神色有些黯然,薛斷雲皺著眉頭,似在思考什麼。
“我們也去看看。”沐春風終於也忍不住了,一躍來到了唐蓮他們身邊,“這是怎麼了?”
唐蓮也有些不明,搖了搖頭:“看不明白。”
“這位,又是誰?”薛斷雲問道。
“沐春風。”沐春風禮貌地答道。
薛斷雲望著那艘豪華的雪松長船,想了一下:“青州沐家?”
“對,就是那個最有錢的青州沐家。我知道你想搶我們,可是,沒戲。”沐春風拔出了那柄動千山。
白衣公子笑道:“該來的也都來了,船上的那位,你也該上來了。拜見拜見千裡海域之王了!”
蕭瑟嘆了口氣,雖然相隔還有些距離,但他已經認出了那三名神將,畢竟他曾經相熟,所以他自然也認出了那個白衣翩翩的公子。
那麼自戀,那麼狂妄,以及取出來的稱呼那麼的惡俗難聽,舉世之間,蕭瑟也找不出第二個了。他搖了搖頭,縱身一躍,運起了那踏雲乘風步,來到了眾人的面前。
三神將見到他之後,神色大驚,幾乎沒有猶豫,立刻棄掉兵器,彎身跪了下去。
“參見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