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某安全屋內。
張訓臣在借口要回城內布防後,就秘密轉移到了這裡。
整個安全屋設施齊全,而且搭建了整套通訊設備,坐在這裡就可以暢通無阻地對外面進行指揮。
除了張訓臣之外,屋子裡還有一些他的貼身警衛在保護他的安全。
此時,張訓臣拿著手機,對康鼎煌說道:“譚恆強近期對誰都不信任,他的家人都是被秘密送走的,連我都沒有通知。這就說明,他對我是有所防範的。在這種情況下,我沒有機會在總指揮部設局殺他,畢竟沒有人願意去送死!”
康鼎煌想了一下,開口說道:“那就不要考慮暗殺的事情了,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幫助王家穩住在安和街區的戰場!最多一個小時,我們就能擊潰人珉軍第一軍的王大成部,與你們完成彙合!”
張訓臣點點頭:“好。”
二人掛斷電話,張訓臣拿著手機,開始聯絡著其他人。
早在商家帶頭鬧事的時候,全統局就已經查出了駐軍後勤保障團有人參與其中。
所以,顧佰順早就注意到了駐軍這邊,覺得他們內部可能會有問題,所以才幾次對安澤城進行了提醒。
駐軍方面,展現出的態度,也是對此事也很重視,特意派人把後勤保障團這些有問題的人領走了,展開了內部審訊和調查。
當時負責領人的人,就是張訓臣!
對於張訓臣領人一事,顧佰順當時是沒有懷疑的。因為他覺得,張訓臣作為駐軍的總參謀長,又是譚恆強最信任的左膀右臂,應該是非常可靠的!
但誰都沒能想到,張訓臣竟然也叛變了!現在想來,當初後勤保障團做的那些事情,應該也是經過他的授意。
張訓臣聯系完了該聯系的人,整個人靠在了沙發上,點起了一顆香煙,陷入了沉思。
康鼎煌很早就開始派人跟他進行接觸,但當時的張訓臣,卻根本沒想過走這條路。
其實在最開始龍城和一區決裂的時候,張訓臣是堅定不移地站在譚恆強這一邊的。但隨著事件的推移,以及龍城所屬的局勢越來越劣勢,尤其是到了後來,老黎派系,安系,還有華區,甚至是老墨官軍派系聯盟,一致決定以老墨地區為主要戰場的方案後,這位張總參的心思也開始產生了動搖。
在張訓臣看來,以老墨為主戰場,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駐軍就成了守衛龍城的炮灰部隊,要負責去抗住一區給予的重壓!
在這件事情上,張訓臣也向譚恆強建議過,但沒想到他最後還是沒有聽從自己的想法。再加上,這麼多年以來,老譚在一些事情上過於剛愎自用,導致自己對他在心理上積累了許多敢怒不敢言的不滿之情。
在諸多因素之下,外加一區給他的條件實在是太優厚了,這才使他的立場動搖的更加厲害!
於是,張訓臣才會暗中收益後勤保障團,參與了商家的種種行動。但這些,也只是他為了自保,隨便燒的一個冷灶而已。
一直到了今天,在剛剛幾個小時之前,張訓臣才正式決定造反!因為他已經看不到龍城的希望了,更不想跟著譚家這艘大船繼續沉沒。
並且這個時候造反,對於一區而言,是最有價值的!
於是,張訓臣在這個關鍵節點,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徹底完成了站隊。他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尤其在這麼重要的時刻,他的心態幾乎是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變化。
換句話說,如果龍城能在今天這一仗上打的更優勢一些,他也不會做出徹底造反的決定。
……
與此同時,龍城前線指揮部。
譚恆強雙手扶著沙盤,在得知張訓臣叛變之後,大腦陷入一片空白。
諸位將領也都一言不發,心裡受到的衝擊同樣不小。可以說,總參謀長的叛變,讓許多人心裡都產生了或多或少的變化。
緩了好半天之後,譚恆強的情緒才慢慢平復了一些。他沉思片刻,扭過頭來,看向安澤城,面色凝重地說道:“我覺得,龍城守不住了……”
聽到這話,安澤城沒吭聲,只是眉頭緊皺地看著他。
譚恆強緩緩起身,開口說道:“這麼多年來,張訓臣雖然是總參謀長,但他對部隊的掌控力,沒有那麼強。真正的軍權,一直都在我的手裡。所以,他跟下面將領的關系並沒有那麼密切,所以不會有多少人跟著他造反,否則他也不會先回到城內,才去搞這些事情。我保守估計,他現在能指揮的,大概也就六七千人吧。但是,就算只有五六千人,也足以改變現在的戰場局勢了。”
說著,譚恆強想了一下,指著面前的沙盤說道:“你看,安和街區這裡,現在一共就只有兩支部隊。一是蘇天北的獨立團,二是辛曉東的第二師。現在,在南部防區這裡,目前只有人珉軍第一軍王大成的師部駐扎,光靠他的部隊,根本擋不住第一兵團的剿殺。一旦這裡被突破,對方這支五六萬人的部隊就可以長驅直入,進入龍城內部,和王家以及張訓臣的部隊進行彙合。到時候,城內的兩支部隊也擋不住他們的合圍。不僅如此,一旦他們突破進來,我們這邊的防線也會腹背受敵。結合以上種種因素,我覺得龍城已經無法防守了。我們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放棄龍城,把所有主力部隊抽出來,調往老墨地區,迅速幫助老墨官軍解決內亂,我們再合兵一處,反攻龍城!”
聽到這番話,安澤城想都沒想,直接回絕:“不行!”
“我不同意!”安澤城態度依然堅決,面容冷峻地說道:“就算是死,也要死在龍城!”
譚恆強很無語地說道:“老安,你這是一意孤行!”
安澤城盯著他,鏗鏘有力地說道:“你才是一意孤行!!打,你跟民眾喊的是,這場戰爭,為了千萬海外華人主權而戰!!現在劣勢了,打不動了,你踏馬掉頭就跑了?!!!玩呢?!你的戰爭正確性在哪兒?!”
喊聲傳遍四周,很多人低著頭,心裡情緒復雜。
……
與此同時,華區,南滬市。
一台軍車停在了某大樓的門口,蘇天御推門下車,獨自走進了樓內。
大廳裡十分空曠,四周布置著許多白色的挽聯。在大廳盡頭的牆上,掛著兩幅黑白色的遺像。
警衛在門外守著,而整個大廳裡,只有秦禹一個人,有些孤獨地坐在遺像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