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府,青衣局辦事處內,康鼎煌拿著電話,低頭看了一眼手表應道:“行,我馬上過去。”
“好,我在周賢長官所在的療養院等你。”
“嗯,就這樣。”
二人結束通話,康鼎煌心煩意亂地放下了資料,扭頭看向了窗外。
桌面上,被康鼎煌放下的那份資料抬頭處寫著《薛氏集團骨干人員被捕名單》。
就在剛剛,青衣局的情報分析部門,就已經把薛平安家族的被抓人員名單交了上來,並且還配備了立場分析報告。
很顯然,薛家一出事兒,青衣局的部分高層就已經對薛平安和其麾下武裝,產生了不信任感。
這也不怪他們。主要是薛家有太多人被抓了,而這些人極大可能會影響到薛平安的決策,所以情報分析部門給出的建議是,提防或棄用。
康鼎煌站在窗口處思考良久後,扭頭喊道:“去一趟周賢哪裡。”
秘書走過來,輕聲提醒道:“您在這個時期,最好就不要露面了。這事兒交給周賢處理更穩妥一些,畢竟有關於巴拿城的布局,他也是決策人之一。”
康鼎煌擺了擺手,話語充滿人情味兒地說道:“畢竟是我介紹的薛家給周賢認識,我現在躲開了,有點不仗義。”
“這事……?!”
“算了,我去看看。”康鼎煌堅持著說道:“備車吧!”
……
深夜,零點時分左右,華府市中心的某華人兵團療養院內,薛平安一個人坐在等候大廳,顯得非常孤獨。
他已經坐在這等了一個多小時了,但周賢一直沒有見他,負責引薦的秘書告訴他,周先生正在開電話會議。
一股不祥的預感在薛平安心裡滋生,他知道自己這次來華府,多半是帶不走什麼利好結果,所以他只想拼一把,只想主動爭取一個機會。
又過了二十多分鐘,室外傳來了腳步聲。
薛平安扭頭看見了康鼎煌,立馬起身迎接:“康部長!”
“哎!”康鼎煌點了點頭,擺手示意隨行人員不要再跟著了:“老薛啊,先不要慌。人在對面手裡,他們肯定也是想把利益最大化的。”
“嗯,我來就是請求上層幫助的。”薛平安回。
“走,我帶你進去。”康鼎煌招呼了一句。
“麻煩了!”薛平安很客氣地回應了一聲。
從二人交談的過程中,其實不難看出薛平安對康鼎煌這類人是心存畏懼的,說話時也是盡量克制自己的情緒,態度謙卑。
這就是紅頂商人和草根商人的本質不同。張正臣的兒子張鈺,敢當著其他軍官的面跟康鼎煌皮兩句,甚至是強嘴,但薛家的現任家主,卻在康鼎煌的面前大氣都不敢出。
不管是流氓,還是政客,那都是要講究出身的。
……
二人一塊上了電梯,來到了六層的周賢辦公室。
自從上次負傷之後,周賢回到華府就一直在這療養。他很喜歡這裡的景色和環境,所以在傷好了之後,就讓人把辦公地點設在了這邊。
康鼎煌帶著薛平安一塊進了辦公室後,抬頭看見周賢正坐在沙發上喝著茶水。
“哎呦,老薛來了?我剛想讓秘書去叫你,”周賢笑著招呼道:“來來,過來坐!”
二人上前,彎腰坐在了沙發上。
康鼎煌開門見山:“小賢,老薛是過來求援的,看在合作這麼長時間的份上,咱們得想辦法幫幫他。”
周賢幫薛平安倒了杯水,輕聲回應道:“我這邊已經找人了,直接跟老黎溝通。尺軍是想要錢,還是有其他訴求,我們都可以談。”
“謝謝您,周長官!”薛平安回了一句。
“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周賢擺了擺手,面無表情地看著薛平安說道:“原本打算的是,讓你配合戰錘佣兵行動,但現在你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們也得體諒你的個人情緒……再讓你正面參戰,或許也不太合適了。”
薛平安一聽到這話,頓時心涼半截。
周賢說的全是官話!什麼叫我們都可以談,這不是純屬扯淡嗎?就目前一讜派和老黎團隊之間的關系,可能會因為薛家這點人談和嗎?!即使能談,那尺軍張嘴就要五個億,你官方可能替薛家給嗎?
這完全是托詞而已,並且周賢後面的態度也很明顯,那就是你薛家不少人都被抓了,上層不會在正面戰場信任你了,你們還是撤下來,干點無關緊要的邊角料工作吧。
薛平安咽了口唾沫,立馬爭取著說道:“……周長官,我的情緒可以調整,我和我的部隊也能繼續幫著領導部門工作,這您不用擔心!”
“老薛,機會有得是,你不用這麼急。”
“周長官,這裡沒有外人,我有什麼就說什麼。”薛平安停頓了一下:“我是這樣想的。我家這點人,想要通過談判要回來,可能性是不大的。因為這些年……我和蘇天御一直是對立關系,掐了好幾年了,矛盾不是那麼輕易就能解開的,所以……我來是有別的想法。”
“什麼想法?”周賢端起茶杯問。
“我想跟您和康部長借個人。”薛平安硬著頭皮說道。
“借什麼人?”
“借安七七!”薛平安立即說道:“只要您把安七七借我,讓我帶她去巴拿城跟蘇天御談判,那我就有機會營救家裡的人,而且還能讓老安自亂陣腳,甚至可以破壞他跟譚恆強的關系!”
周賢怔住。
“從安七七出事後,蘇天御的反應來看,他對這個女孩還是有感情的,不然不會暗中幫著老安破局,冒險攻打牛角山。”薛平安皺眉繼續補充道:“所以,我們利用安七七當誘餌,有可能會拉近老安和蘇天御之間的關系。這樣一來,譚恆強心裡肯定沒底,可以很好地分化他們。”
周賢目光驚愕地看著薛平安,心說你踏馬的也太敢提條件了吧?!
“周長官,我向您保證,只要您把安七七借給我……!”
“嘭!”
薛平安的話還沒等說完,周賢直接把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面上:“這個計劃不可行。”
旁邊,康鼎煌用余光掃了一眼周賢,內心略有些負面的情緒在湧動著。
……
貝爾納多的古堡內,一名男子看著陰暗的走廊,輕聲呢喃了一句:“真是……你做的嗎?!”